可怜的鸢尾花

    自从阿酒来了东侧峰后,竹石便也养成了每日用餐的习惯,为了防止阿酒再把东侧峰总共没几间的偏殿给烧了,每餐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厨艺越发渐长。

    这日阿酒正和竹石在用餐,看着碟中已经被吃的七零八落的一尾红烧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竹石,竹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师妹,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竹石师兄,小师叔的原身是啥?不会是尾鱼吧?”

    “啊?小师妹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随便问问,只要不是就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小师叔的原身是啥,反正不会是鱼,我只是百年前师叔从荒原救回来的。偶然间听师尊他们提起过,小师叔的曾在三百年前受过大伤,连元神都差点损毁殆尽,以至于遗忘了之前很多事。”

    阿酒暗感庆幸,只要不是就好,这一不小心要是吃了小师叔的远方亲戚就不妙了。

    阿酒松了口气,放心地扒拉着鱼头, “那竹石师兄的原身是啥?”

    “我本是南海鲛人,当初因为弱小被欺负,师叔见我可伶,就将我带回了天昆山。”

    “竹石师兄,我看小师叔并不像是一个会同情弱小的人。”阿酒心里暗叹,想当初在寒山自己被追的如此狼狈,也没见他出手相助。

    “小师妹,那是你对小师叔不了解,他其实是个孤单又温柔的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阿酒惊得呛住了,难受眼泪都快出来,小师叔对竹石师兄果然是不同的。阿酒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兴致盎然的问道:“竹石师兄,我听说鲛人在成人之前都可以自行选择化作男子或女子,你为何选择化成了男子?”

    提及此处,竹石师兄像似想起了什么恼怒之事,眼神中流露出愤恨之意。

    “我讨厌化作女子,便化成男子了。”

    阿酒似乎触到了他的逆鳞,“竹石师兄,不好意思,我只是随口一问。”

    竹石师兄狠狠吸了口气,许久才笑道:“无妨,我都已经快忘了。”

    阿酒看着他脸上强忍着的失落,忙岔开话题,“对了,竹石师兄,你们离开大海太久,不会缺水吗?”

    “我都后已经修炼成人形了,和普通人也无异。”

    “那你哭的眼泪是珍珠吗?”

    竹石汗颜:“不会,只有那些还在深海的半鲛人才有这个能力。”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在这夕风殿已住了近三个月,山中的积雪也已融化,云雾缭绕下的天昆山满眼青翠。午后的暖阳洒满温泉池,泡在池中的阿酒看着殿中一次次被微风轻轻撩起又垂落的纱帐,一时心情愉悦,竟不知不觉沉睡过去,待重新睁眼,天色已暗,忙得起身穿戴。

    刚穿上中衣,就听纱帐后传来一道极尽魅惑的笑声。

    “真是想不到,清冷的初则神君居然是好这个口味,难怪众姐妹使劲浑身解数也不得要领。”

    阿酒警觉的看着纱帐后那道妖娆的身影,“你不是天昆山的人?”

    那女子缓缓转出纱帐,只见她媚眼生辉,曲线傲人,一身紫衫像是要包裹不住这浑身的成熟魅力。

    “小妹妹,我是谁不重要,快和姐姐说说,你是如何搭上初则神君的?”

    那女子用目光将阿酒从上倒下斜斜扫视了一遍,“实在无甚可看的,这双眼睛倒是不错,不如,送于姐姐吧?”女子不屑的盯着阿酒。

    这“无甚可看”听着怎么那么熟悉,莫名反感。“那就要看你要不要得起了?”

    “小丫头,口气不小啊。”紫衫女子像是看猎物般的盯着阿酒。

    “你竟敢擅闯天昆山,不怕有来无回吗?”阿酒试探着问道,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女子娇笑了一声,“初则神君向来不屑设结界,这东侧峰我随时可以来。”

    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阿酒心中默念起‘不拘’,准备随时应击,随着女子的靠近,一股浓烈的花香逼近,魅惑的让人有些窒息。

    阿酒看着女子手中一直在摩挲着一颗圆溜溜的物件,不禁仔细瞧了瞧,那是一颗赤红色的卵。

    “玄鸟卵?”

    “小丫头,眼力不错。眼下我正要寻一个水系灵力的人,正好中和下这玄鸟卵的火性。”

    女子围着阿酒转了一圈,熏的满屋子都是香味。

    “丫头,我看你就是水系的吧?”

    “你竟敢偷拿东侧峰的东西?”

    阿酒光着湿漉漉的脚,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像是打定了眼前的阿酒肯定灵力低危,脸色突然变得狠历。

    “那就拿来吧。”紫衫女子说着,便伸手朝阿酒抓来。

    “休想!”

    阿酒将早已蓄势待发的‘不拘’朝女子挥去,一道凌厉的劲风直朝那女子扑去,那女子似乎没料到阿酒的突然袭击,差点躲闪不及。

    “丫头,是你自己找死,休怪姐姐无情。”紫衫女子恶狠狠地盯着阿酒。

    “谁是姐姐,等打赢了再说吧。”阿酒又是一鞭朝女子的面门甩去。

    “找死..”

    紫衫女子躲过这一击后,便朝阿酒胸口击来。阿酒本就仗着‘不拘’才能应付,被一掌击的撞到柱子上,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阿酒用脚蹬着柱子,借力旋即翻滚一身重新站起,朝着女子又是一击。

    那女子没料到阿酒反应这么快,又因要护着手中的玄鸟卵,躲闪不及被击中手臂,紫衫登时殷红一片,又被‘不拘’的力道带着滚入了池中。

    阿酒力道控制不好,鞭子带起的劲风,扫的屋内的摆设‘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心里祈祷着,希望竹石师兄听到响声,快点赶来才是。

    “臭丫头..”

    池中女子暴起,将玄鸟卵扔在一旁,使出浑身力气,朝阿酒袭来。

    阿酒被这气势压的几乎无法动弹,看着朝自己袭来的一掌,顿感绝望,今日莫不是要交代了?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对面的女子被击飞撞到对面的柱上,‘哇’地喷出一口大血。

    她正疑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面前的女子盯着阿酒身后瑟瑟发抖。

    “神君…”

    果然是她想多了,她不用转身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初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子,伸手微曲,便将那女子吸到了跟前,紧紧抓着她的脖颈,眼中闪过毫无怜惜的狠历之色。

    “请神君手下留情,这女子是花朝昔日园中的属下,只是犯了一些错被贬下凡间。”一道女声从殿门口传来。

    阿酒这时才发现初则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粉色长衫,容貌绝尘,犹如雨后的出水芙蓉,芊芊细腰盈盈一握,气质高贵的让俗人不敢轻易接近。

    “神女大人,救救属下,属下只不过是和这位姑娘开玩笑的…”紫衫女子面露哀求之色,脸色涨的紫红。

    “玩笑?”初则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啊…”紫衣女子瞬间觉得胸口犹如压着千斤重石,憋闷的恨不能直接捅个窟窿还痛快些。

    “属下…属下只是来求一些玄鸟卵的,神女大人救救属下。”那女子带着几分哀怨的看向粉衫女子。

    “神君,是否能网开一面?”粉衫女子走进初则身边,求人却毫无卑微之态。

    “东侧峰的东西岂是你们能惦记的,既然是神女的人,那就留她一命。”初则神君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一下发力。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初则将紫衫女子的几百年功力散去打回原型,一朵妖艳的鸢尾花被抛给了粉衫女子。

    “多谢神君手下留情。”

    粉衫女子看着手中的鸢尾花,心中若有所思。

    初则转身看着还在愣神的阿酒。

    “还不走?”

    阿酒忙的捡起刚还未穿上的外袍,跟上初则,经过粉衫子身边的时候,只见她诧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长鞭,阿酒匆匆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穿过几处小径,待到偏殿门口的时候,她刚想和初则神君道别,却被他唤住。

    “随我去夕风殿。”初则头也未回,阿酒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喘,生怕他一不高兴,就落得那鸢尾花的下场。

    在东侧峰这几个月,阿酒还是第一次来夕风殿,殿内宽敞,整洁的犹如他这个人般一尘不染。正中是一张圆几,几上一套青黑色茶壶和小杯。进门左侧是一张长案,案上一套笔墨,右侧是一张矮几,上面一把古琴,古琴旁还在燃着檀香。后侧被一张山水屏风挡着,应是卧榻。

    初则在圆几旁坐定,示意阿酒过去。

    “手”初则淡淡扫了她一眼。

    阿酒在他身旁站定,疑惑着没有伸手,“小师叔,只是挨了一掌,没什么大碍。”

    初则冷笑了一声,“先看下你自己的领口。”

    阿酒低头看了下自己领口,一条暗红色的细线已经延伸出领口,吓得扒开一看,只见从刚刚挨掌的那个地方延伸出无数条暗红细线,正在往外扩着。

    “先把这个服下。”

    初则倒了一杯清水,将一粒药丸放入水中,递给阿酒。

    阿酒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药竟然比上次的‘莎棠果’还要苦涩,阿酒龇牙咧嘴。她刚放下杯子,就见初则要拉她的手,她却是本能的还是往后一缩。

    “手,拿过来”

    “?”

    初则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已经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将她拉的弯了半个身子。他指间凝力,一下划开了她的右手食指。

    “疼..”

    突然的疼痛,让阿酒不禁低呼。初则却毫无怜惜之意,将手中滴出的血引入了一杯清水中,血色在水中慢慢漾开,里面还有一丝似有似乎的暗色,渐渐的消散不见。

    从阿酒的角度望去,初则近在眼前,仿若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气息,不禁盯看着他如画的眉眼,高高的鼻梁下唇线清晰,一时之间竟有些出神,出神的让她忘记了疼痛。

    “行了,回去吧。”

    初则正要抬头,阿酒忙地起身错开。阿酒扒开自己领口看了下,果然所有暗红色的细线都不见了。

    “我这是中毒了吗?”

    “普通妖毒而已!”

    阿酒刚想再问些什么,殿门口进来了竹石师兄,竹石见到阿酒也是一愣。

    “小师叔,可是有事吩咐?”

    “竹石,以后这东侧峰的结界还是开启,免得什么杂物都能进来。”

    竹石心下疑惑,小师叔从不屑设结界的,今日怎么想着要开启,转头疑惑看着阿酒,却又不敢开口询问缘由。

    初则看了看还在旁边的阿酒,不解道:“你是想留宿夕风殿,还是要本君送你回去?”

    “弟子…不敢…谢过小师叔!”阿酒忙得告辞踏出夕风殿。

    第二日清晨,阿酒拉着竹石坐在殿前的门槛上,相互倾诉着满肚子的疑惑。

    “小师妹,昨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师叔怎么突然想设结界。”竹石磕着一包果子说着,还不忘递给阿酒一些。

    “别提了,一朵不知道哪来的野花化成精怪,闯到温泉池中,把我打伤,还下毒。”

    “啊?小师妹,那你没事吧?”

    “没事,小师叔已经帮我清理干净了。”

    阿酒突然靠近压低了声音,“竹石师兄,昨晚东侧峰上有来客人吗?我见到小师叔的时候,看他身后跟着一个粉衫女子。”

    “你说的是上界的花朝神女吧?”

    “上界的人?”

    “他们应有几百年的交情了吧,上界没有几个小师叔看的上的。这花朝好像曾帮过一次小师叔,这一次来求药,小师叔便赐了一些。”

    “对了,小师妹,你刚说昨晚袭击你的是啥?”

    “好像是一朵鸢尾花,被师叔打回了原型,像是上来偷玄鸟卵。”

    “什么?我就知道,那些精怪会惦记这玄鸟卵。”竹石忙惊得起身,向后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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