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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族人的忧伤过往

    初则看着瘫躺在地上的阿酒,心下一沉,上前扶起阿酒靠在自己怀中。

    “阿酒…”

    阿酒迷糊中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初则唤自己的名字。

    “小师叔…你总算来了,我不是要死了吧。”

    阿酒满心委屈,浑身疼痛,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这变态打的命都快没了。

    连着这几日心中的郁闷,两行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和着满脸的泥屑,甚是狼狈。

    “不会,有本君在。”

    “神君,阿酒姑娘怎么样了?”

    就在此时,花朝神女也赶到了。

    初则将阿酒交给花朝神女后,起身唤出‘无阿剑’,剑身寒光逼人,脸上无怒无喜,众人却觉周身满是杀意。

    “哈哈..来的真是齐全。”

    风渡突然大笑起来,“九澈,这一大片的枫林,你可还记得?你身后那个高贵的上界女人,你可还记得?”

    花朝神女听到这里,才抬头仔细看了看风渡,疑惑道:“你是黑龙族的人?”

    “看来还是有人记得的,九澈你为何又不记得?”风渡冷笑着,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想在他脸上寻找丝微的情绪变化。

    奈何初则神君脸上除了眼中的杀意,没有任何波澜。

    “本君不知也不想知道,只是如今你伤了天昆山的人,出剑吧。”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你最终选择的始终还是本座的对立面。”

    风渡面露一丝嘲讽之色,手中‘千目寻魂尺’瞬间化作三尺长刃,提剑朝初则攻去。

    两剑相抵的刹那,众人瞬间觉得一阵狂风刮过,被带的站立不稳,在场的谁也插不上手。凌厉的剑峰一次次划过,众人都避之不及,稍有不慎就怕落得和这红枫树一样,一次次拦腰折断,两人旗鼓相当,打的难舍难分。

    “九澈,你莫不是凡心太重,出剑都没那么凌厉了?”

    “杀你,足够。”

    风渡不要命般朝初则一次次猛击,空中回想着‘无阿’剑和千目寻魂尺的阵阵争鸣声,剑锋所过之处,无不有断石分金之力。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着飞出了度朔山,平静的海面上却被两人掀起了阵阵巨浪。众人只见上空一道道剑光闪过,不知胜负如何。

    待两人重新落入枫林,兼有负伤。终究是初则稍胜一酬,初则的剑刺伤了风渡的小腹,而风渡仅仅是划伤了他的手臂。

    魔族众人正欲群起攻之,空中出现一身穿靛蓝广袖长袍的男子。

    一袭纯白深衣,咧咧翻飞,黑发如墨,身长肩宽,自有一股绝代风华之姿。

    “风渡,还不住手,是要本君一起出手?”平淡的声音却有一股逼人气势。

    “夏泽神君…”

    魔族众人一时震惊,来人是雷泽的族长。夏泽神君是为数不多的只愿镇守下界的上神,为人喜欢四处云游,见过他真容的人少之又少,现下众人只是凭借他这一身靛蓝族服和非凡气度猜测着。

    “夏泽神君,本座和他的往日恩怨希望旁人不要干涉。”

    风渡捂了捂自己的小腹,掌中尽是染满了血迹,嘴角带笑,眼中满是不屑。

    夏泽神君轻落在初则身旁,气定神闲道:“风渡,今日他们即是在本君的雷泽出事,本君必将管到底。”

    眼见着僵持不下,素姬上前靠近风渡低声道:“尊上,我族在这个归墟海上已与雷泽的人比邻相处了几百年,莫不要打破这平衡。”

    风渡虽有不甘,将手中长剑狠狠插入脚下的地中,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九澈,今日就算看着夏泽神君的面上,我们日后再算。”

    初则并未休战之意,夏泽神君却抬手拦了他。

    “九澈,救人要紧。”

    此地毕竟是度朔山,是风渡的地界。

    初则抱着阿酒回到听海轩的时候,天已微微亮,天昆山的弟子,却都还候在院中。

    见到初则一行人,计清风忙上前想接过初则怀中的阿酒,却见初则并未有假手于人的意思,径直抱着阿酒进入了屋内。

    计清风看到跟在后面的花朝神女,上前询问:“花朝神女,这风渡对小师妹做了什么?”

    “阿酒姑娘,怕是伤的不轻。”

    花朝看着初则略带急促的步伐,未跟上前去,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初则神君。

    “族长”

    计清风和计念秋看到院中进来的另一人,忙上前躬身行礼。

    “免了。”夏泽神君挥手示意,“清风,明日你们先行带天昆山的其他弟子回去,免得你们师尊担心。你们小师叔怕是要晚几日,有本君和你们小师叔在,那丫头不会有事的,你们先下去休息。”

    “是,族长。”

    初则将阿酒放在榻上,便探手查看她的伤势,所幸并未伤及神识,这些外伤调养几日便可,看来风渡也并未下死手。他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喂了阿酒服下。

    夏泽神君亦帮着探查了一番。

    “这丫头就是你日前提到的能和‘接天’感应的那位?”

    初则抚了抚指间的银戒。

    “正是”

    “这‘接天’向来只能和你自己的血气感应,为何这丫头会有这能力?”

    “本君不知。”

    “你有没有想过,这丫头身上的血气从何而来?你之前是否有救过什么人?”

    “此前,本君从未见过她。”初则犹豫了下,继续道:“后土神君当初帮本君治伤的时候,神识受到了一些损伤,怕是忘记了一些事。你可知风渡为何记恨本君?”

    “你当真不记得了?”

    “那你可知道风渡是黑龙族的人?”

    “刚刚得知。”初则也是昨夜听花朝神女提起才知晓此事。

    “当初黑龙族势弱,几百年前被豢龙族人当宠物饲养,用来取悦各路上神,更有甚者将他们当做稀世食材。”

    “食材?”

    “对,就是食材,你就可想而知当初黑龙族人的境遇有多糟糕。再怎么说黑龙族也算上古神族,竟落得如此下场。”

    “那和本君又有何关系?”

    夏泽道:“具体本君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你曾经救过一家黑龙族人,还了他们自由,这其中便有风渡。原本是好事一桩,却不想是孽缘的开始。风渡天资过人,自得自由后,便潜心修行,不出十年,不管神族、魔族竟罕逢敌手。风渡誓要为黑龙族人一雪前耻,几番挑起大战,搞得生灵涂炭,豢龙族人更是只能隐姓埋名。在你还是九澈的时候,你最终出手制止,却不曾想被上界的人趁虚而入。在你牵制风渡的时候,趁机剿灭了他们一族,风渡自此坠入魔道。”

    “对了,那场大战就在度朔山。大战激烈,满山染血,原本是早春,那满山枫叶竟被染得红于九月。”

    “你说,他该不该恨你?”

    初则回想起昨夜风渡问自己是否记得那片枫树林时,那苍凉的笑意,现下竟然懂了他心中的恨。

    “这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即已成事实,现下说这些也无用。”夏泽看了看陷入沉思的初则。

    “你还是尽快查查这丫头和你有何关系。她身上的血能和‘接天’感应,到时怕有心人会惦记。”

    “这丫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最近倒是有些线索指向南疆的白黎族。”

    初则看着仍在沉睡的阿酒,脸上浮现几分凝重之色。

    “好了,一切等着丫头醒了再说,一夜未眠,本君要先去休息一下了。”

    夏泽神君打着哈欠,慵懒的伸着腰出门了。

    待到傍晚时分,阿酒逐渐转醒,昏昏沉沉睡了一日。浑身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特别是这腿已经动弹不得,不禁又在心里将风渡这个变态臭骂了一顿。

    阿酒艰难起身看着四周,像是回到了雷泽,却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清风师兄?秋师姐?”

    门口吱呀一声,飞快进来一个人影,正是竹石。

    “竹石师兄,这里是哪里?”

    “这是小师叔的房间,小师妹你醒了!我告诉大家去。”

    竹石的大嗓门一喊,整个听海轩都知道了阿酒已醒。

    众人都一下哄到房中,一句句小师妹的关心着。

    计念秋坐到床边关心道:“阿酒,你好点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

    “阿酒,你这几日先在雷泽养伤,小师叔会留在这里,待你伤好再回天昆山。”

    “清风师兄、秋师姐,你们都要回天昆山了吗?”

    “嗯,我们先回天昆山,你就放心在这里,待伤好后再回。”

    这时,门口进来两人,众人兼躬身行礼。

    阿酒是第一次见夏泽神君,远远望着门口的两人,不禁感叹,这神族是不是尽出美男。夏泽神君少了初则的冷漠,多了一丝潇洒,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流。

    夏泽神君:“这么多人?你们都先下去,安静点方便养伤。”

    众人见阿酒无恙,便纷纷告退。

    初则上前,伸手探查阿酒伤势的恢复情况:“已无大碍,只是腿上的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随即拿出一颗丹药,递给阿酒:“你服下,有助你恢复。”

    阿酒接过后便放进口中,入嘴的那刻她便后悔了,这丹药酸的她嘴都快合不上。

    “小…小师叔,你以后可不可以把这丹药练的好吃那么一点点?”阿酒强忍着往外流的口水哀求。

    夏泽神君失声笑了出来。

    “见过夏泽神君,怕是无法起身给您行礼了。”

    “无妨,看来你这丫头,已无大碍了,你可把你家小师叔担心坏了。”

    阿酒看了看初则的神色,不禁感叹这夏泽神君挺会忽悠人。

    阿酒心中盘算着,到底要不要询问自己心中的疑问?思索了一番,终是问出了口:“小师叔,我会…是你的血亲吗?”

    初则转身看了看她,不知她何意。

    “丫头,为什么这么说?”夏泽神君的好奇心被勾起。

    “在度朔山的时候,那魔头风渡说,他的‘千目寻魂尺’只能感应小师叔的血气,却不知为何能感应到我的,说我是小师叔的血亲。”

    阿酒看了看初则,自动隐去了那个自认为绝无可能的另一个问题。

    “风渡说我是你的…你的野种,是真的吗?”阿酒终于艰难开口。

    “噗呲…”夏泽神君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不顾形象地大笑了出来。

    “你觉得呢?”初则此刻脸上的神色比一出好看的话本子还要精彩,想要发作却又无处发泄的样子。

    他还上下打量了阿酒一番,这风渡怕是抽风了。

    看着初则那一脸嫌弃的样子,虽然教人不舒服,阿酒心中却松了一半。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像小师叔这样的天人之资,又怎么会有我这样资质平平的…”

    “你还要继续这个话题?”

    阿酒忙闭了嘴。

    “亏得风渡想得出来。你小师叔是真真未侵女色少年郎,怕是这万年来都没有开封,哪来的什么野种?”夏泽神君强忍着笑意,却仍是时不时发出阵阵压抑的笑声。

    “…”

    “夏泽神君,你对本君很了解?”初则终于听不下去了。

    夏泽神君依旧憋着笑,轻咳了几声道:“好了,玩笑而已,本君不提就是了。初则神君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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