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阿蛋看着她的笑,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以前的姐姐,不爱笑,不爱说话,不爱动脑子,不像你……你会看尸体……”

    “……”白子乔看着阿蛋困惑的眼中,带着丝丝惧怕,轻轻叹了一气,“我确实不是你姐姐,但是这具身体,就是你姐姐,你懂吗?”

    阿蛋摇头,因为憋着泪水,嘴角扁着用力克制即将崩溃的情绪,两颗泪珠从眼里甩了出来。

    白子乔无奈,她是个淡漠的性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实话实说。

    “你的姐姐,在牢里被打死了;而我,在你姐姐死后,魂魄落在了你姐姐身上……”做思考状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阿蛋嘴更扁了,“姐姐真的死了?”话刚说话,眼泪哗啦啦地掉,跟不要钱似的。

    白子乔没有伸手给他擦眼泪,依旧正襟危坐。

    “即死了,但又没死,因为我现在不就坐在你面前吗?”

    说完便继续检查尸体了,这些事情,要他自己想清楚,旁人说再多也无用。

    白子乔看着二丫爹的脸,其实她一开始断定二丫爹是中毒身亡,因为他的嘴唇有些发紫,但还需要更多确切的证据才行。

    脖子的印子,她用自己的手按上去,接近一个手掌的位置。

    再掰开二丫爹的嘴,凑近闻了闻,有些异臭,肉眼看进去,还有一些黏稠液体。

    看来是在牢里被人喂了毒。

    大概能确定死因,现在只能等待晚上了。

    细数了二丫爹上半身的伤痕,重新穿好衣服,从身上撕下一块儿布料,盖在他的脸上。

    “阿蛋,我现在有件事想跟你说。”

    阿蛋在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白子乔伸手拉了一下,他才闷闷回应,“嗯……”

    “你振作点儿,阿爹的仇还没报,咱家的冤案还没破,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懂吗?”

    说到这个,阿蛋猛地抬头,两眼通红,用力点头,“嗯!”

    见他真的振作起来,白子乔从腰袋里拿出一两银子,“你现在去县里找家铁匠铺,买两把最差的刀,柴刀斧头都行,一定要最便宜的。”

    把银子塞到阿蛋手中,“再去找一辆推车,破点儿没关系,我们用来推阿爹进府城;然后去回村的那条路,等着柳娘和小草,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不要跟来。”

    阿蛋将银子紧紧捏在手中,“我们要带着阿爹进府城?”

    白子乔凑到阿蛋耳旁,悄声说道,“嗯,这里的县令昏庸无能,收受贿赂,那我就去远点儿的地方告他!”

    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关家二子在府城里。

    阿蛋听得一愣,“姐姐找到证据了?”

    白子乔立刻捂住阿蛋的嘴,眼睛扫了扫四周,“小点声儿,反正你照我的去做,晚些等天儿没那么热了,我们就推着阿爹去府城。”

    “好!”

    阿蛋把怀里的包子交给白子乔,紧紧捏着银子下山,白子乔慢慢站起来,拍拍沾了泥的裙摆。

    “看够没?出来吧。”

    白子乔把包子揣进怀里,一双利眼紧紧盯着屋外的某处。

    就在方才她交代阿蛋去做事的时候,那里突然发出一些声响,很细微,阿蛋都没有察觉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的五感特别敏锐,细微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白子乔看着的那个地方,杂草比人高,在那杂草后的后面,可以很确定,就是有人在。

    见对方不过来,白子乔又坐到地上,反正敌不动我不动,看谁耗得过谁。

    ——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边还是不动作,不禁好奇。

    “喂,你到底要不要出来啊?”

    这么沉得住气,不会是二混子。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可白子乔就是个沉稳性子。

    又过了五分钟,那边总算是有些声响了。

    “唔——”

    一声闷哼,白子乔立刻站起身来,听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往那边走了两步。

    “喂,你怎么了?”

    刚问完,又传来一声闷哼,有点儿像在压抑着疼痛的声音。

    紧接着杂草开始晃动,白子乔立刻护在二丫爹跟前,视线不曾离开那堆杂草——

    杂草晃动得厉害,“来……来人……”

    是把男声。

    白子乔四下搜寻了一会儿,在墙角那边看到了几根棍子,直接过去拿起一根横在身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用木棍拨开那些杂草,偶尔回头看看二丫爹,以防有人从后面偷袭。

    刚拨开杂草,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男人躺在地上,地上有血混杂着杂草和泥土。

    白子乔慢慢蹲下,用木棍捅了捅他的手臂,“喂!”

    他的脸还戴着面罩,根本看不清模样。

    可能是被白子乔戳了一下手臂,男人慢慢扭头过来,他的眉眼带着锐利。

    看向白子乔的眼神都是冰冷的。

    “别这样看我,这里只有我……还有一具尸体,你是谁?要不要我救你?”

    “闭嘴……”

    白子乔错愕,眨巴着一双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手里的木棍又戳了一下他的手臂,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刚刚是谁喊来人来着?”

    男人眼中突然染上一抹怒意,慢慢动弹他的手,可只要一用力,就有一阵痛感传来,无奈只能放弃。

    白子乔发现了他的双手有问题,把木棍放下,伸手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再拿起来捏了一下里面的骨头。

    “吼!好家伙!一边骨头都断了,另一边脱臼,你从树上摔下来了?”

    抬头看了看附近的树,也没高到能把人双手都摔断呀……

    再低头看他的身上,黑衣有划痕,看起来像是被刀刃割开的。

    再联想到这个时代,还有电视剧里的剧情……

    “哇哦~~你被人追杀?”

    刚说完,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追杀你的人,有没有追都这里啊……”

    突然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男人看着白子乔自言自语,实在聒噪,皱着眉头扭头不看她。

    见男人一脸嫌弃的样子,白子乔也无所谓,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伤口,“你这伤得挺重啊……得罪了。”

    秉着救人精神,慢慢走到他的脑袋前。

    ——

    ——

    白子乔双手直接抱住男人的上半身,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口处。

    男人身前突然一片柔软,错愕,“你做什么!”

    白子乔抱起男人的上半身,“我把你带到破庙那边去,我得看着我阿爹,你这伤势,也要好好检查一下。”

    这人也太重了……

    为了避开他的双手,还要借力捞起男人,真是太费劲儿了!

    “……”男人看不到身前女子的表情,但看她真的在吃力地想要扶他起来,也没有拒绝。

    他的伤势,若是再不救治,只怕会落下病根。

    好不容易把人抱着坐起来,白子乔已经满身汗了。

    汗水碰到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一会儿我抱着你起来,你脚下用点儿力……”

    说着白子乔已经跨站在男人的面前,与他面对面,双手挎过他的咯吱窝——

    “唔——起来!”

    有人带动着力气,男人的屁股离地,本来酸软的双腿,也不得不出点儿力,整个人总算是站了起来。

    这么一站起来,白子乔一把抱住了男人,闻着男人身上的汗味儿和血腥味儿,有点儿上头……

    “你还挺高……”

    男人低头看向身前女子的头顶,顺着头发散落的肩膀看去,上面有些血迹渗了出来。

    “你受伤了?”

    白子乔慢慢挪动身子,单手抓住男人腰间的衣服,把自己的身子当做支撑,扶着他慢慢地走过去。

    “受伤了,不过没你这么严重。”

    男人又看向她的手,因着她正扶着自己的胸口,衣袖滑落,能看到手上也有伤口。

    看伤痕,应该是鞭伤。

    突然有些好奇,一个女子身上,为何这么多的鞭伤。

    而且他刚才也听到了,他们要去城府,要状告某个人来着。

    随着慢慢移动,两人来到破庙里,白子乔把他放在靠墙的地方。

    男人看着中间的地方,放着一具盖着脸的尸体,身上衣服的破烂,还有那触目惊心的血迹,“那是你何人?”

    白子乔蹲在他旁边,正拿着他的手查看,一把掀开衣袖,“我阿爹。”

    看她神色淡淡,很难相信那是她父亲……

    两人一时沉默无语。

    白子乔还在专心检查他的双手,然后一把撕扯开他的衣服。

    “你!”

    “吼!伤得够重啊!”

    男人看着这女人如此粗鲁,若不是双手不能动,他肯定直接捏断她的脖子!

    白子乔无视他的怒火,拿起他脱臼的手,精准找到骨头驳接处,“忍着点儿哈。”

    话音刚落,白子乔一手抓着他的手肘,另一只手拉着手腕,一端提随着手上用劲儿捺正一摁!

    “咔——”

    随着骨头复位的声音,白子乔已经满头大汗了。

    抬眼看向男人,他倒是淡定得很,丝毫不觉疼痛的样子。

    白子乔放开他的手,男人动了动手指,确定已经接回去了。

    侧头看向白子乔,眼里暗讳不明,面罩下的嘴角微动,“没想到你还会医术?”

    “哦,还好。”

    她是学的法医专业,但家里爷爷是中医,平日里也会在药铺里帮忙,自然也懂得一些。

    爷爷整日都说救死扶伤,她自小耳濡目染,所以看到需要她的地方,都会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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