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翌日。

    白子乔一大早醒了,看了看睡在身旁的阿布,好似很累的模样,便轻手轻脚下了床。

    走到小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下。

    住客栈是真的烧钱啊……

    就一间房一天都要三十文,路途遥远,看来以后还要想办法赚钱才行。

    不然自己从曾汕手里拿到的那五两银子,也撑不了多久。

    满心想着如何赚钱,白子乔走到水盆旁,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巾帕沾水,洗了把脸,又拿起一旁的盐巴漱口。

    突然隔壁有声响,白子乔将巾帕挂好,打开房门看向旁边。

    顾之恒一身洒脱黑衣,带着半遮面的面具,能看到他薄薄的唇瓣。

    他扭头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白子乔一身整齐白衣,之前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她右边的侧脸还有一条鞭伤,现在有几丝碎发遮挡,隐约能看到淡淡的伤疤。

    本就生得面容姣好,倒是落了道疤在脸上,破了美感。

    顾之恒面具下的眼睛一亮,几个跨步到她跟前,弯腰与她平视。

    “你的事儿我听说过,倒是没想到你这般胆大,敢去惊扰巡抚大人。”

    白子乔后退一步,不想与他过分靠近。

    转身看向一楼大街,双手撑在廊栏上,“不大胆,我也不会救你。”

    当初他的伤势,明显就是打斗过的痕迹,如果那时他的仇人追上来,白子乔只怕已经死了。

    但她还是给他处理伤口。

    没办法,心中有信念,不会见死不救。

    看着街上挑着扁担的菜贩,来来回回忙碌,有种隔世的恍惚。

    “简易,你昨夜怎么会去寨子上?不会是知道我们要上去你跟来的吧?”

    顾之恒站在她身旁,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底下和睦的一幕,眸间染上几分不明之意。

    “确实听到了,昨夜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怕是已经成了压寨夫人了,哪里还能上京图你鸿志?”

    听得他言,白子乔蓦然扭头盯着他银色的面具,透着丝丝冰冷阴寒。

    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可惜,面具挡住了。

    目光只得再次聚焦街上,盈盈目光泛起流光,淡淡道:“即便我当困兽,也会想尽办法逃出生天,牺牲任何都无所谓。”

    她的语气很轻很淡,好似说的与她无关之事一般,风轻云淡得似缥缈无踪。

    顾之恒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子有一种不同任何人的冷淡。

    不止是冷淡,更多的是漠然。

    给他一种,世间一切不过浮华般的恬淡寡欲。

    许是看得有些入神,白子乔等了须臾不见他说话,侧仰头看去,“干嘛,你想啥呢?”

    一句话闯入他的耳朵,将他拉出身来。

    顾之恒轻咳一声收回目光,遥望远处山景,“没想什么,你想好计划再次剿匪了吗?”

    白子乔拧结眉头,双眼不放过下面任何一个百姓。

    看着街对面的商铺打开大门,一个个伙计还未睡醒的模样,站在门口伸懒腰。

    此时,一个身穿宝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闯入她的视线。

    只见那男子一身富贵,手上戴了三个大金戒指,身后跟着四个小厮,手里都端着红木箱子,里面似乎是很贵重的东西。

    那富贵男子一直催促后面的小厮跟上,切莫摔了手中箱子。

    白子乔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计划,指着下面的男子,扭头看向顾之恒,“有法子了!”

    顾之恒第一次见她眼中盛上喜悦,撞上她的眼之后,嘴角勾起,“看来是个好法子。”

    “我去找李大哥!”

    白子乔刚要跑开,被顾之恒一把拉住,“急什么,这一大早的,先吃点儿东西吧。”

    话音刚落,白子乔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抬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说的也是,你请客,我穷。”

    顾之恒听着她理直气壮的张嘴要,不禁失声一笑,“行行行,我请,你不将那位阿布姑娘叫醒?”

    “现在就去!”

    ——

    ——

    昌县大街上,白子乔摸着有些鼓鼓的肚子,偶尔还掩嘴打几个饱嗝儿,别提多舒服。

    顾之恒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你能有些姑娘家的仪态吗?”

    “咋,我都捂着嘴来打嗝儿了,你还想我憋回去?多伤身呐!容易胀气腹疼痛,很不好的习惯。”

    她白家可是世代医学世家,深厚的家族底蕴,怎可能没有涵养?

    只是这些由人体内部自主排除的气体,不能憋着。

    白子乔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大家闺秀,好像连放屁都得憋到无人之地……

    “还有这说法?”

    阿布跟在白子乔的右侧,不禁对这说法好奇。

    顾之恒摇摆着身子,颇有风流之气。

    “那也是唬你的,姑娘家家的,怎能在外如此失仪。”

    白子乔听他言语,脑袋歪了歪,左手二指捏了捏下巴,“简易,我之前就猜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尊贵身份啊?听你的谈吐和走路姿势,不像市井之徒……”

    阿布不禁看向顾之恒,看他挺直的背脊,虽然看不到脸庞,但总有一种不同常人的气度在身。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更何况,他们身边本就多百姓来回,这么一对比,更加鲜明。

    白子乔侧过身子,半眯着眼打量眼前的顾之恒,那天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身上的肌肉不是一时而成,比练家子还像练家子。

    看来也是常年习武的原因,还有话语流露出的字句,丝毫不像平常武家。

    总给一种气度不凡的感觉。

    身份应该不简单。

    顾之恒见两个姑娘家盯着自己看,直接大方展开双手,笑眼一弯,“怎么,猜猜我是谁?”

    白子乔从他眼中看到得意,对他甚是无语。

    转身继续往前走,“该说不说,我猜到又如何,只要你对我没有威胁,在我看来,大家就还是朋友。”

    顾之恒还以为她会继续猜测下去,按她的头脑,应该能猜到什么。

    但既然她什么都没说,那大家就当都不知道便好。

    “也对。”

    两人都已对此事达成默契协议,以后不会再谈。

    但在阿布心中却留下了疑惑。

    几人走了一小段路,不远处两道熟悉身影出现,曾洪直接往这边冲来。

    “呀!我还想和李大哥去找你们呢!”

    “怎么,张大人那边来信了?”

    曾洪兴奋连连点头,“李大哥说张大人已经同意了,他让人先来报信给县丞大人,接下来由县丞决定是否同意咱们的计划。”

    “那好,我正好想到了另一个计划,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详谈。”

    李大年此时正好走到跟前,“人多口杂,去营地外吧,我让人在那边布了棚子,正好有几个兄弟也要听听,好好规划一下。”

    说到营地,白子乔眼珠一转,但没有看向顾之恒。

    只见李大年眼神若有似无在顾之恒身上打量,看来他也有他的思量。

    “行,我们在大街上晃悠,不免会有山匪下来打探,被见着就麻烦了。”

    “走吧。”

    几人朝县外营地走去,一路上,李大年总是有意无意想要试探顾之恒。

    顾之恒每次对答如流,好似本应如此般,竟然没有套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滴水不漏,说的就是他。

    要不是白子乔见过他受伤的样子,说不定还真信了他的话。

    直到到了营地,李大年才作罢。

    虽然没有套出什么话来,但对这个男子多了几分心思。

    “李大哥!”

    “白姑娘来了!快过来坐!”

    在离营地不远处的一片树荫草地上,确实支了个大棚子,准备好茶水,就等他们过来。

    那日追过曾洪的阿七也在,正熟络地跟她打招呼。

    白子乔一见阿七,就想起曾洪之前说买药材的事儿,忙拽着顾之恒的手腕离他们远些。

    “我有些话要跟他说,你们先过去。”

    顾之恒任由她拽着走,言语轻佻,“怎么,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当他们的面儿说的,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显得我多特殊似的。”

    白子乔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距离够远,正巧李大年看过来,只是回以淡笑。

    手上用力,将顾之恒拉下半个身子,在他耳边悄声问:“青梅镇出事儿的时候,是不是你帮了曾二哥买到药材?”

    耳边传来微烫热气,顾之恒也不闪躲,眼中狡黠忽闪而过,轻言问道:“何以见得?”

    听他语气,好似逗弄一般,白子乔没好气地撒开他的手腕。

    “你别不承认,好端端的多了两个黑衣人,最可疑的就是你这个突然出现的面具人,我怀疑李大哥已经猜到是你,不然不会一路套话。”

    “猜到就猜到,顺手救百姓于苦难,挺好的。”

    白子乔没想到他这么无所谓,不禁气结,“你是巴不得我给你猜透了是吧?”

    这摆明了就是他,还藏着掖着耍人玩儿……

    “那你倒是说说,我会是谁?”

    言语中充满戏谑,白子乔都懒得跟他玩闹,转身朝大棚子走去。

    “你既然不想表明身份,在李大哥面前还是小心为妙。”

    “呀!”

    顾之恒快步跟上,走在她身旁,显得她更加娇小。

    “乔丫头这是担心我呢?颇为感动,一定谨记于心。”

    白子乔只觉太阳穴突突,真想给他来上一脚,直接将人踹到千万里远,免得看见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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