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翌日。

    白子乔早早醒来,洗漱好一出房门,便看到顾之恒早已起身。

    见他在打着拳,白子乔快步过去也跟着学起来。

    “早呀!”

    顾之恒看着她一步步跟上的手势,不由得加快动作。

    “你昨夜说想要学轻功?”

    白子乔眼前一亮,手中动作也跟着加快,“能学?”

    “不能,”顾之恒右手有力出拳,“这个功法要有很多年的功底,而且不是人人都能学会。”

    “……”

    白子乔顿时觉得他的武功不香了,这还得从小习得……

    “那有没有我能学的什么武功?就是内力……隔空取物的那种?”

    白子乔还伸出右手呈爪状,做个要抓东西的样子。

    顾之恒无奈一笑,“你脑子是时好时坏啊……”

    白子乔则能忍?

    一步上前伸脚就要踹,顾之恒一个侧身躲过,“我看你好像也会武功的样子,只是身法与我见过的不同,你打哪儿学来的?”

    白子乔收回脚,直接摆了个咏春的起手式,挑衅般挑眉,“打一场?”

    顾之恒看着她纤细的胳膊,娇小的身子,满面鄙夷。

    这下可激起白子乔的好胜心,正要进攻时,院门被人推开——

    “王爷,郡守夫人说焦郡守身死,戴丧之身不好与王爷同桌进食,命人送来了膳食。”

    顾之恒瞥了眼白子乔僵在半空的手,转身进了房间。

    白子乔自知没趣,撇嘴走到亭子下,“有我们的份儿吗?”

    阿二身后走来三位家丁,手中都端着瑶盘。

    一眼看去,菜色天差地别。

    原来身份平凡,都会被人区别对待。

    不过于郡守夫人而言,白子乔三人就是她的敌人。

    能给一顿吃的已然很不错。

    “夫人说了,三位不可与王爷同桌进食,望姑娘懂礼数。”

    家丁将手中瑶盘递给白子乔,说完话便退离院子。

    白子乔看着这白粥青菜,再对比顾之恒的肉菜俱全,心中怒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毕竟她也不是挑食的人,粗茶淡饭又一顿很正常。

    待三个家丁出了院门,顾之恒也换了一身衣衫出来。

    “阿布他们还未起身,我留些肉菜给他俩。”

    顾之恒坐下拿起筷子,“不用,他们醒了我让人去厨房再准备就是。”

    “谢谢。”

    “竟然会跟我客气?快些吃吧。”

    白子乔抬眸白了他一眼,这人明明是位贵气的王爷,倒没有丝毫那种自持身份的傲气。

    相处下来,还是挺融洽。

    院门一关,两人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就是平常的普通朋友关系。

    直到两人吃完,阿布和杜青山才起来。

    正巧阿二带着家丁送来饭菜,白子乔叮嘱他们吃完立刻跟随阿二去找她。

    两人经过前厅的时候,看到郡守夫人还在跪灵。

    顾之恒上前供奉,白子乔也拿着长香插上,跪在地上烧上些金银财宝。

    “郡守夫人,劳您移步郡府衙。”

    白子乔起身,郡守夫人仰头看向顾之恒,“王爷这是何意?”

    “彻查杀人取心的案子,物证人证皆已俱全。”

    此言一出,郡守夫人瞳仁一颤,旋即垂眸,抬手让身旁老婆子扶起。

    “既然王爷找到了那等罪人,臣妇理应前去旁听。”

    白子乔斜眼一瞥,没说什么,跟着顾之恒出了郡守府。

    门外有一马车,顾之恒直接上了马车,白子乔只能跟着郡守夫人走路前往。

    不过身旁有顾之恒的侍卫在,郡守夫人想要做些什么也无法。

    街上百姓见着郡守夫人,都不禁好奇,远远跟在几人身后,想要看个究竟。

    不多时到了郡府衙,府衙内衙差整齐排列两旁。

    而在正中,尤亦焕早已跪在地上,好似在寻求救赎般。

    至于万大人,满脸的忧心忡忡,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顾之恒自耳房出来,直接坐上长案前时,下面高声大喊:“拜见瑞安王爷!”

    门外哗然一片,百姓们立刻跟着哗啦啦下跪喊。

    白子乔也从大流下跪。

    “起来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唯独尤亦焕。

    顾之恒看着他才过了一夜,便苍老几分的面容,看来是整夜没睡。

    “本王途径此地,收到有人报案,南北山郊上的一处客舍,狠心杀害途客取其心府,此手法实在残忍,遂本王亲查此案,报案者与涉案者上前。”

    门外百姓听闻如此事情,不禁唏嘘。

    白子乔自左边走到正中,躬身一礼后站直。

    “王爷,民女白子乔,是报案者之一。前日酉时经过客舍,发现客舍后厨都是血肉模糊的脏器,还有男子杜青山被悬挂于后厨内,且经过民女仔细辨认,客舍老板给民女几人的肉是人肉。”

    白子乔低眉顺耳,表现得特别恭敬。

    “之后民女让杜青山去安德县报官,谁知安德县派来衙差,竟是将民女几人抓住的贼人解救,反而要抓民女几人。”

    “除却你还有何人一起?”

    “还有同行的朋友简易,阿布姑娘,还有那日救下的杜青山。”

    “人呢?”

    白子乔正要回话,身后匆匆赶来三人。

    一回头,发现简易戴着面具,同阿布和杜青山一起走进来跪下。

    “草民等拜见瑞安王爷。”

    白子乔看着这个戴面具的简易,身形与顾之恒相差无几,但从声音可以听出这个不是顾之恒。

    看来顾之恒一早就安排了人,假扮他假身份的人。

    阿布几人各自报上名字,将那日的所见所为一一禀报。

    “王爷,民女与简易侥幸逃脱,后查到安德县令与贼人勾结,发现安德县令秘密派人前往郡府,一路跟踪到此地,发现那人与尤大人很是相熟,接而查到那被挖的心府,竟是送进了郡守府中。”

    此言一出,门外响起爆鸣般的声响。

    白姓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的老天爷啊!这么说是郡守大人挖人心?!”

    “听起来是这样,太可怕……”

    “小点声儿,王爷都还没说什么呢!”

    顾之恒也不拍惊堂木,只是侧眸看向郡守夫人。

    “焦夫人,你有什么可说的?”

    郡守夫人还算镇定,毕竟经过一夜的思考,人也冷静了许多。

    朝顾之恒躬身后,淡定地看向白子乔,“这位姑娘,如此污蔑可有证据?仅仅只是跟个人就查到与臣妇老爷有关?凡事都要讲证据。”

    “证据?证据在王爷那儿,尤大人应当也有话要说才是。”

    郡守夫人平静的眼一沉,眼眸流转间扫了万大人一眼。

    万大人紧抿的唇总算张开。

    “王爷,不知这位姑娘拿了些什么证据给王爷?她一个平头百姓,怎可能如此轻易查到这些所谓的证据?”

    万大人头脑清晰,即便猜测确有证据,但他还要据理力争。

    顾之恒抬手一摆,身旁侍卫阿四立刻走出衙门外,“全部带进来。”

    只是一声喊叫,百姓们纷纷让开道路。

    有十多名士兵带着二十多个人前来,手上全部被套上镣铐。

    为首的是一袭官服的安德县令。

    百姓们一看,他身后还有一众衙差,彻底信服。

    而里面的郡守夫人彻底绷不住,双手紧握在身前满眼闪烁。

    万大人方才还平静的眼,此时藏不住的杀意。

    一群人乌泱泱地进来,跪满了府衙。

    郡守夫人与万大人站在右侧,白子乔与阿布三人站在左侧。

    顾之恒看着跪地的安德县令,幽幽开口,“为首下跪是何人,所犯何事。”

    安德县令都不敢抬头,唯唯诺诺地颤抖着。

    “下、下官安德县令高冲……拜、拜见瑞安王爷!”

    他一俯首,身后的人战战兢兢地跟着高喊。

    “高冲,本王将你们带来,可知所为何事?”

    “知……”

    顾之恒不再说话,等着高冲自行回话。

    高冲整个身子都在颤栗,微微侧头看向身旁跪着的尤亦焕,几下咬牙后,一把磕在地上。

    “王爷饶命啊!下官也只是听命行事啊!”

    有了高冲告罪,身后的衙差也跟着自称听命行事。

    这下案子算是成立了。

    郡守夫人急得想要上前辩论,被万大人眼神拦下。

    顾之恒也不急,缓缓道:“尤亦焕,说说吧。”

    突然被点名的尤亦焕身子一震,双手颤抖着压在地上,额头缓缓磕在地上,直起身后,眼神无比清明。

    “下官状告郡丞大人万如达,与郡守夫人焦李氏,以官职要挟下官及安德县令高冲,为其寻人开设客舍,将往来途客杀后取其心府,上交给焦李氏供郡守大人食用!”

    字字铿锵有力,无不彰显其深恶痛绝。

    郡守夫人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万如达脸色黢黑。

    门外听众异常愤慨。

    “禽兽!禽兽不如啊!”

    “竟然杀人取心!实在可怖!”

    “堂堂郡守夫人,堂堂郡丞大人,竟然做这些事情!简直不拿百姓当人啊!”

    阿五见顾之恒脸色有些不耐,高喝:“肃静!”

    门外顿时噤若寒蝉。

    顾之恒拿出那些纸张,一张张在桌上铺平,“这些都是尤亦焕给本王的信件,都是两位让尤亦焕取心的信件——”

    再抬眸时,眼中寒光乍现,“万如达,焦李氏,可认罪?”

    万如达和郡守夫人此时再也装不下去了,忙慌两步下跪。

    “王爷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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