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萧看着眼前的人，她醉眼朦胧，颊边红晕泛开，像嫩得出水的水蜜桃，但下一刻，水蜜桃破开，露出里头坚硬的果核。在程谦萧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季未改揪住他的头发，继而额头狠狠地撞上他的。砰的一声，很响亮。
季未似报复爽快，松开他，“渣男。”说完，她又要栽去地上，程谦萧抓住。
“你这是喝了多少？”
季未撇开他，“你那天在地铁上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一点夫德也不讲，还和别的女生聊嗨了。”
程谦萧发现她就是吃醋了。
“我不讲夫德，你还不讲妻德。整天和你那同事瞎晃悠。”
季未已经失去意识，听不清程谦萧在说什么，弯着腰干呕，后腰露了出来，在程谦萧眼前晃，他扯下衣服，遮住，将人抱起来走向卧室。
季未瞎扑腾，“我不回季家，不回去…”
不可避免的，程谦萧下巴挨了一拳，偏过去的头转回来，就看到了季未眼角晶莹的泪珠。他把人放床上，抱着轻声安抚，“不回去。”
季未在他的哄声中逐渐平息下来，程谦萧以为她睡着了，揽过肩膀一看，她泪水糊了一脸。程谦萧温柔地抹去，动作轻到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别哭了，等下眼睛哭肿了。”
季未闭了下眼睛，最后几滴泪珠逼了出来，“我要洗澡。”
程谦萧以为她酒醒了，“你洗完了喊我。”
他要走，季未抓紧他的手指，“抱我去洗澡。”
“……”程谦萧还是小看了她的酒量，他先去浴室放好水，随后抱着季未进去。
季未张开双臂，表情木讷：“帮我脱衣服。”
程谦萧和她一番周旋下来，早就出了一身的汗。季未这话出口，又惹得程谦萧从头到脚蹿出团火。他无法直视这样的季未。
“男女授受不亲。”
“你帮我。”季未油盐不进的靠近，程谦萧逼到往后踉跄了两步，季未像是化身成了妖精，背后长着的尾巴，牢牢圈紧他。
程谦萧：“等我一下好吗？”
季未半是迷糊又半是清醒的感觉，“你去哪？”
“我打个电话。”
程谦萧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看见季未抱着双腿坐在地上。
他蹲下，扶住她的身子，“先去床上睡会？”
季未：“我要洗澡。你到底帮不帮我脱衣服。”
程谦萧拖延时间，“再等下。”他话音刚落，季未跟头猛虎，横冲直撞过来，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结，尖牙剐蹭着，程谦萧拉扯了一阵，才把她拉开，喉结麻痛。
对着季未这张无辜的醉鬼脸，他是想发脾气也发不出去。只能掐了下她的脸。
“怎么喝醉酒这么凶。”
季未吃痛，扑在他身上打他，程谦萧招架不住，紧紧地抱住。季未挣扎了一会儿，不挣了，窝在他肩膀处。程谦萧也没松手，两人就在静谧的环境中拥抱着，直至门被敲响。
“程先生，我按你的需求把要带的东西带齐了。”来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程谦萧家里的阿姨。
程谦萧让她直接进浴室，“需要你帮忙洗个澡，她喝醉了。”
阿姨想问他为什么不帮忙，又没问，“好的。”
阿姨进了浴室，程谦萧去阳台抽烟，他很少在季未面前抽烟，怕她不喜欢烟味。抽过很多次的烟，他头一回呛到，咳得猛烈的时候，后边阿姨在叫。
程谦萧灭了烟过去，“洗完了？”
阿姨身上有水，想来是季未又闹腾，“洗完了，夫人她睡着了。”
程谦萧递给她一块毛巾，“不好意思。”
阿姨表示没事，“你赶紧把她抱去床上。”
程谦萧收拾好季未，又送阿姨下楼。
“可以了，你不用送我，我坐公交回去。”
程谦萧联系着手机上的人，“帮你叫了辆车，感谢今晚上你能过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能还需要你。”
阿姨是个好说话的，“好，车来了，你回去吧。”
程谦萧回房间看了眼熟睡的季未，又从阿姨带来的包里拿出换洗衣服。他时常备了一套衣物在旅行包里，就怕哪天突然出差。在外边的浴室洗完澡，临睡前，又去房间里看季未。
她睡得很香，和刚才醉酒发疯的是两个人。程谦萧捏了下她的脸，刚才洗澡在镜子里看到了他的喉结，咬红了，一个非常明显的红印子。怪不得那么痛，她下嘴没个轻重。
程谦萧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她捉住。季未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不放。程谦萧只能蹲在她床边，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个醉鬼。”
他想轻轻地扯出手臂，扯不出，一动季未又抱紧一寸。天黑了，时针走到零点，这么冷的天气，程谦萧不可能这样维持一晚上……
季未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还来不及舒爽，闻到熟悉到骨子里的香味。她才看清楚自己是在某人怀里，她又被某人八爪鱼似的抱住。
季未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熟练到这种地步，而且，她还有些不排斥，只觉得这样舒服…
程谦萧动了，不管舒不舒服，季未也不可能继续和他抱下去。
“程谦萧。”
程谦萧睁开眼，“醒了？”
季未：“嗯，我要起床洗漱去了。”
程谦萧果断松开，滚去另一边，也起床了，“昨晚上你非得抱住我的手不放，我也不想躺上来。”
季未差点摔床下去，她有点想不起来昨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好像喝醉酒了，然后程谦萧来了，她去开门，再后来……她好像打了程谦萧？
记忆混沌不堪，只有零星几个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其中就有她打程谦萧的画面。季未观察着程谦萧，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你…喉结怎么了？”
季未一瞬间想歪了。程谦萧看懂她的表情，“季未，这是你的杰作。”
季未表情更加的崩裂，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感到抱歉，“哦，我可能发酒疯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程谦萧却不想放过，“你这疯发的有点重，喉结到现在还在痛。”
季未都想挖个洞埋进去，偏偏他还要把她拉出来，她尬笑两声，想冲向浴室，就看到程谦萧拉开衣柜在找衣服，他还真翻出两件。
“我衣柜里什么时候…有你的衣服？”
程谦萧：“昨天送过来的。以后总会时不时地住你这，放两套衣服方便些。”
他这话季未无法反驳，“那随你吧。”
两人洗漱完，一块做早餐，季未早餐简单，麦片加面包，她不好确认程谦萧的喜好，“有面条。”
冰箱里食材有限，程谦萧想煮两个鸡蛋也无果，只能煮了一碗清水面吃。
季未有点愧疚，“最近没有时间做饭。”
程谦萧：“那你说的给我做饭吃是哄人的？”
这个季未倒没有忘记，他帮自己做了很多顿饭，季未无以报答，只能用同样的方式回馈。
“我今天就会把冰箱填满。你想吃什么？”
程谦萧本以为她就是哄人的，没想到她认真了，“我不挑，都行。”
早餐解决完，两人准备去附近菜市场买菜。程谦萧带来的外套衣领都很矮，根本遮不住喉结。季未看他一点也不在乎，多嘴道，“我有围巾，你要不要戴？”
“不戴。”
程谦萧根本没有这种想法，但抵不过季未。季未拿了围巾过来，霸道地套牢他，“和你一块出去，我多没面子。”她都能想到别人看见程谦萧的喉结，再看她的眼神。
程谦萧随她摆弄，“你话反了，这么大的红印子，你很有面子。”
“……”
出门时，程谦萧贴心地接过季未手中的垃圾袋，走到电梯处，碰见许砚。
“好巧啊。”许砚和两人打招呼。
季未：“你去遛狗吗？”
许砚摇头，面容忧心忡忡，“溜溜生病了，带他去宠物医院看下。”
刚好电梯到了，三人挤进去。季未见平时活泼的溜溜是安静不少，“杜鹃街的宠物医院还不错，我上次带小橘去过，他们医生很有经验。直接坐一号线过去，不用换乘。”
许砚收下季未的意见，“好，到时候我再看下。”
电梯到了十楼，又有人搬花瓶进来，而季未还在无所顾忌地和许砚畅谈，“溜溜它这是生什么病了？”
许砚：“食欲减退，昨晚上还吐了。”
“哦。那它”季未说到一半，肩膀上搭了一条围巾，她回头，就看见程谦萧一张寡淡的脸。
“好热。”
他皮肤白，再加上喉结本就突出，上边的红印子更是异常亮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程谦萧早就死翘翘了。季未想说点什么，又保持缄默，她发觉身旁的许砚也不再讲话，把自己当隐形人，等到了一楼，他更是说了一声再见，匆匆忙忙的离开。
季未望着罪魁祸首，“你要是不戴围巾就别和我走一块。”季未真丢不起那种脸。
程谦萧系上围巾，拿得起放得下，“出来又有点冷了。”
他什么把戏季未看不出来吗。不过他自己都一堆桃花，还有空来管她身边的异性。季未想起那天在地铁上，程谦萧装不认识她，还是会有点气。
她本想当无事发生，还是小肚鸡肠了些。
“程谦萧，那天我坐地铁好像看到你了。”
程谦萧在看周边环境，闻言，他淡淡道，“上星期？”
“对。我就坐在你斜对面，你没看到我吗？”
程谦萧：“没看到。”
“……”季未不死心，“那你为什么要坐地铁，钟森不接送你了？”
程谦萧话语也听不出怪异之处，“他有事去了，我又不想开车，就想着挤挤地铁。”
季未心想他会是这么无聊的人？
“挤地铁是去干什么了？”
程谦萧笑了，眉眼之间有着能融化冰雪的温和，“你这是在查岗吗？”
季未没想到自己这么明显，她还以为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场交流。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奇怪，我坐在斜对面你居然没看见我。我反而一眼就认出你了。”
程谦萧点点头，“了解。我可能年纪大了，眼睛有点花。不过我也不是去干什么大事，就是去杏花巷买茶叶了。买完本来想去找你，但想到你下班累了，就没打搅。”
他这话解释的七七八八，信服力不是很高，但够用。季未也不好一直刨根究底，哦了声。
但季未所不知道的是，那天她不让程谦萧来接，感到古怪的程谦萧还是偷偷摸摸地来了。来了后，他看到季未和莫逊一块吃饭，吃完又坐地铁回家，在地铁上莫逊还扶了她。
这一切程谦萧都看在了眼中。
他没有怪罪季未，反而觉得莫逊那家伙烦人。
“季未，周一公司见。”
季未听不懂程谦萧的话，“什么公司见？”
程谦萧神秘兮兮：“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太惊讶。”
季未想不通程谦萧的话，但在周一那天，看到程谦萧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季未听了他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
反倒是钟木言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季未，你小叔怎么在这？”
季未：“我也不知道啊…”
周姐解答了他们的疑惑，“这是你们的新领导，程谦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