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过半，想老婆的李祁先走一步，留下的几人还在喝酒。宋墨渊正和一位友人聊天，聊着聊着，他忽闻程谦萧的笑声。

    程谦萧对着手机在笑，应该是季未和他说了些什么。

    也许是宋墨渊的眼光过于灼热，程谦萧收起手机，坐去了他身边，宋墨渊有些惊恐，“老程你还不回去陪嫂子。”

    “等会走。”程谦萧周身气质淡然，和充斥着炸裂重金属乐的酒吧不太相符，“你在追钟木言？”

    宋墨渊震惊，“你怎么知道？”想起他刚刚的笑容，“嫂子告诉你了？”

    程谦萧喝橙汁喝出了一种品茶的味道，“猜的。”

    宋墨渊这人看起来嬉皮笑脸，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实际精明得很。他排斥联姻，对权贵那些没多大的欲望，宁愿独自在外打拼，闯出自己的事业。正因为心思都放在事业上，终生大事是迟迟没有着落。

    他的脾性程谦萧也摸不透，除了大学期间看他有追过一个学姐外，后面没再看他对哪个女性热情过。唯一是上次在电影院，程谦萧看见他和钟木言聊得欢快。

    宋墨渊不是有意瞒着，程谦萧也没问，他不好直接就告诉人家。

    “等追到手了，我们四个的关系那可是比老铁还要铁。到时候一块去哪玩。”

    说到玩，程谦萧记起明天的露营，他放下杯子，打算走了。

    “等你追到再说。”

    ……

    季未晚饭潦草地炒了一碗蛋炒饭吃，她本想随便解决一顿，哪里想得到中途程谦萧发来消息问她吃了什么。季未心虚的不敢告诉他，“就随便炒了两碗菜。”

    程谦萧：【吃饱就行。我晚上可能还得迟些回家。】

    季未：【你在哪？】

    【酒吧。】

    酒吧那地季未去过几次，吵闹不说，还鱼龙混杂。没待几分钟，就有不少男的要联系方式，像程谦萧长相出众的，肯定也会有女生要联系方式。

    譬如在地铁那次的合影。

    季未忽然酸酸的。

    【哦。大概多久回来？】

    鹰：【程太太想我多久回去？】

    他把问题又抛回来了，季未差点掉进他的陷阱。

    【看你自己吧。】

    鹰：【不会很迟。还有，聚会都是男的。】

    短暂的聊完天，季未盯着程谦萧这句话看了很久。直到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个浅淡的笑。

    季未吃完饭坐在客厅看电视，明天去露营的大部分东西，程谦萧派人准备好了，季未只需备一些衣物就行。

    电视看了一半她觉无趣，拿出手机和钟木言聊天，她得询问一下钟木言结果。

    【你和对方去露营顺利吗？能透露透露发生了什么？】

    钟木言很快就发来消息。

    【还挺好玩的。下午去的早的话，能看见日落。】

    “你们露营都玩了些什么？”程谦萧问边上的宋墨渊。

    宋墨渊疑惑他的提问，还是中规中矩的回答了，“没玩什么，坐在一块聊天，开黑，看别人搭帐篷。”

    季未：【没玩点其他有趣的？】

    钟木言：【没有。我们是这样，别人是怎样的我就不知道了。】

    季未：【后面呢，还发生了什么，你有戳烂他的帐篷吗？】

    钟木言：【…季未，被你预判了。他好像是有，我也不太确定。反正他的帐篷烂了，最后和我住一块的。】

    季未：【啊！】

    她没想到钟木言进展神速，季未似乎也能体会到当初钟木言得知她闪婚时的心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季未不敢想接下来的事。

    “就只是单纯的住一个帐篷吗？”程谦萧漆黑的眼眸紧盯宋墨渊。

    宋墨渊被他盯得口无遮拦，“其实我们还亲了。”

    季未直接跳了起来，沙发也坐不住了，跑去阳台。

    【钟木言，你别吓我，你们在一起了？】

    钟木言：【差不多吧。还差他一个正式的表白。】

    听了这话，季未好久没缓过来。进展比钟木言还神速的她自然是没资格说什么的。

    钟木言：【季未，你和程谦萧亲过吗？】

    季未还在为明天的安排头疼，猛然看见钟木言的话，像是条件反射般，她的记忆回到曾经和程谦萧的两次接吻中。是一点回味无穷的感觉。

    “当然亲过。”程谦萧睨了一眼宋墨渊，里边藏有明显属于男人的自豪，“夫妻哪有不亲的。”

    宋墨渊莫名其妙被塞一嘴狗粮。

    钟木言：【那小季未，能说说有什么感受吗？】

    季未害羞到不行，她一想到明天她也要这么做，脑子混乱不堪，像蒙了层雾，根本没有精力再想其他事情，匆忙和钟木言说了要睡觉结束了聊天。

    和钟木言这场聊天聊得她飘飘然，灵魂像是出走了。季未在衣柜里翻找着睡衣，想明天接吻的事；进了浴室泡澡，想明天她要如何吻；洗完穿衣服，想明天的接吻是一如既往的浅尝即止，还是来一个热情四射的法式热吻？

    洗完躺在床上，她还没琢磨透，想问问钟木言他们是怎样的，季未又问不出口。她翻了个身，看到半开的抽屉里放置着一个小骷髅头。这是她今下午拿进来画图，忘记拿出去的。季未忽然灵光一闪，知道要怎么做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程谦萧回来了。季未灵活地把骷髅头塞进她明天要背的包里，滑进床上，盖好被子，一气呵成。

    房间的门打开，程谦萧逆光走了进来。这样看，他笔直的大长腿更显长，更显直了。

    “睡觉了？”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小灯像是氛围灯，整个房间有一种颓靡的旖旎。

    程谦萧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季未，她一头长发散开，凌乱地散在枕头上，眼睛闪着澄澈纯净的光，有点无辜意味，顶着两坨红晕看他。

    程谦萧有点口干舌燥，他声音低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季未摸了摸，想到自己刚刚都想了些什么，她是臊的慌，撒着谎，“泡了澡，热的。你先去洗澡吧。”

    程谦萧洗澡很快，二十分钟不到就洗完了。他一躺进床上，季未一个挺身滑过来，抱紧了他的腰。以前的季未抱着他睡觉，只当他是个没有生命力的玩偶，可现在不知怎么的，手下的玩偶有了最真实的触感。

    他的腰，季未一抱住能感受到很有劲……手臂下的肌肤滚烫炙热，随着呼吸起伏，腰间的骨头硌在她的臂窝处…

    “季未。”程谦萧扯了扯她，“先松开一下好吗。”

    季未抬起头，“怎么了？”

    “我刚抽了烟，身上有烟味。”程谦萧拉开半边被子，一副要走的架势，“我去阳台上透透风。”

    他要走，季未使劲拽住他的睡衣不松，“睡觉了，吹什么风。等下把自己吹感冒了。”她替程谦萧盖好被子，一下子关了灯，紧紧地贴在程谦萧身边，“有烟味也没事，我又不嫌弃你。”

    被季未抱住，程谦萧一点也不敢动。她的身子柔软又纤细，仿佛一碰就会碎。

    程谦萧侧着头看上她睡颜好久，久到困意袭来，闭上了眼……

    第二天，季未准时被闹钟吵醒，以往都要赖一下床的她，今天听到铃声就起床了，同时还不忘叫醒程谦萧。

    程谦萧这老男人还赖起床来，把要起身的季未又拖回去抱住。在他怀中的季未又拍又打，“等会要迟到，来不及准备东西了。”

    程谦萧又箍紧她的双手，“你当比赛啊，还要守时。想去就去。时间还早，陪我再睡会。”

    本想一大早去的季未，被程谦萧一打岔下午才出发的。露营地钟木言分享，在一个绿树成荫，空气优良的湿地公园里。这个公园很大，可以烧烤，钓鱼，还可以喂大白鹅。

    程谦萧开车过去，为了低调，他换了辆不打眼的吉普。沿途的风景从高楼林立的城市转换到蓝天白云，绵延山巅，他们行驶在蜿蜒的公路上，季未打开车窗任由湿冷的风扑打在脸上。她用手机记录着路边的景色，好久没出来游玩过，她沉睡已久的快乐因子在爆发。

    程谦萧看到几乎半个身子都要伸出车窗外，一直在提醒，“你小心点。”

    季未被美景所吸引，哪里还有空听程谦萧的话。

    她抒发着心中感慨，“果然最美的景色都在路上。”

    季未再兴奋也被程谦萧关上车窗，拉进了车内。

    “吹那么久的风，等下感冒了。”

    季未吸了吸鼻子，看他把暖气又调高了些。车里暖和很多，车载音乐如水一般，缓缓流出，是一首温柔的英文歌。季未看了眼上面的歌名。

    Lost At Sea。

    程谦萧果真是个细腻的人，就连路程中的歌单他都换了，换成适合出行，放空心灵的温柔歌曲。一路上，季未听着音乐，再看四周风景，最后视线停留在程谦萧俊朗锋利的侧脸上，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能和喜欢的人一起游玩，她很开心。

    出来的时间晚，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快傍晚。湿地公园热热闹闹，聚集了很多人。但看起来氛围不错，有人打羽毛球，有人烧烤，还有人站在湖边拍照，跳舞，各有各的事要做。

    两人找了偏左边一点的位置，开始搭帐篷。一开始季未兴致很浓，搭到一半，她当甩手掌柜把活甩给程谦萧后，去湖边喂大白鹅了。好多个小孩子围聚在这，和大白鹅交谈说话，喂一些吃食。季未讨要了一点，正和他们玩上瘾时，程谦萧来找她了。

    “帐篷搭好了。”

    太阳西沉，星星洒满整个天空。季未跟在程谦萧后头回去，看他在摆弄一个烧烤架子。

    季未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东西，没想到的是，他连烧烤架子都准备了。既然如此，食材方面，应该也不用担心。

    果真是各种各样的。

    看程谦萧忙碌着，季未也想帮忙，他却赶她，“你去帐篷坐着休息下。”

    季未去了，同时也打算思考接下来的计划。她很紧张，手心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她看着程谦萧忙来忙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做足了决心。

    她今天晚上想亲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