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出了点问题。”程谦萧也没过多解释，“你和他们再玩几天”
“不了。”季未打断他的话，“我跟你一块回去。”
程谦萧坐在床边看她，“好不容易出来玩，你不多玩几天？”
他不在，季未想说没什么好玩的。况且她本来也不喜欢出来玩。
她看着程谦萧，“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我姐住院了。让我回去。”
她是和季家感情疏离，但这种关键时候不回去又不太好。她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什么情况？”程谦萧多问了一嘴。
季未抿了抿唇，眼皮敛着，“不知。”
程谦萧也不再问，又去了阳台外办公，看起来很紧急。
季未一个人躺在床上给钟木言发消息，说明天回去的事。
钟木言：【这么突然，我那些安排岂不是全作废了？】
季未：【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等下次有空再一起玩吧。】
钟木言也不是不好说话。
【没关系。你们急着赶回去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未没多说：【也挺巧的，各自都有事。】
【那好，等下次再约。】
和钟木言聊完，程谦萧还没回来。听他声音还在打电话，季未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映出来的灯光愣神。直到睡着也不知道……
程谦萧忙到三更半夜，上床时，季未早睡了。被子踢到一边。程谦萧俯身帮她盖好，继而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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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飞回去了。落地时，程谦萧因公司的事得回玻城，于是季未只能一个人去了医院。程谦萧本想安排司机送她过去，但宁圆早早地派了司机过来在机场等候。
是家里的司机。
季未一上车，他便滔滔不绝地讲起宁芷仪住院一事。
“那天晚上，夫人推开门就看到大小姐割腕。我们也是吓了一跳。”
他这话讲得季未当场也吓住了。她难以置信的重复司机的话，“割腕？”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也不知道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还是他习惯性夸张，“是啊。房间里一地的血，地毯都染红了。”
讲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你说大小姐从小性子就温和沉稳，也没做过什么出格事。这次竟然因为不想嫁给秦家那位，闹得要自杀。”
司机讲完，又教育起季未来，“三小姐你别学大小姐这样。闹是闹了，也没什么改变，伤害的最终还是自己的身体。”
季未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所以，联姻还要继续？”
司机：“秦家看中大小姐了，非她不娶。你可能不太清楚秦家的家底，和程家一样，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得罪不起程家，联姻对象换了又换，也要联这个姻。然而秦家不同，他是看中的人选，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嫁过去。没有选择的宁芷仪只能靠自杀来反抗……
季未心里五味杂陈，她想企图联系些什么，又不敢深想。
“姐…她还好吗？”
“挺好的，医生说晚来一步可能救不了了。就是情绪有些不太平稳，三小姐到医院也可以劝和一下。”
季未想说她劝什么，她劝了宁芷仪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说不定还会嫌她多管闲事。
半个小时后到的医院，司机带着她到病房门口就离开了。季未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好久不见的季蕾，招呼也没打，转头就进了房间。季未随之进去。
病床上躺着宁芷仪，宁圆和季枫林一左一右地围在她身边。宁圆问她吃不吃苹果，宁芷仪不想吃，那边季枫林已经帮她削了。在他俩面前，宁芷仪和季蕾永远都像个小孩，可以无理取闹。
这显得她颇为格格不入。
“小未，你来啦。”宁芷仪像是才看到她，“我以为是护士敲的门。”
季未脸上挂起一抹笑，“嗯。你没事吧？”
宁芷仪：“我能有啥事，不就闹了个笑话。”
说起这个，季枫林来气，“好端端的，你不想联姻就告诉我们，何必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吓坏我和你妈妈了。”
宁芷仪笑了下，笑容里多了一丝苦涩，“我还以为我做出这种事，秦家会看不上我，结果什么改变也没有…”她看着宁圆，眼睛里全是抗拒，“妈。我不想嫁过去。我真的不想嫁给秦游。”
秦游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风流成性，谁见了也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位人。
可季枫林和宁圆也无能为力，秦家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季枫林：“你和秦游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牵扯？”
也不会这么突然的，说和他们联姻就和他们联姻。还一点商量也没有，像是直接冲着他们来的。
宁芷仪支支吾吾，也讲不出来，“我，我怎么会和他有牵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宁圆是清楚宁芷仪的底细，她一颗心都扑在程谦萧身上了，哪里还有心思看其他人。
“芷仪。也不是我们不管你，主要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宁圆也是惭愧，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受苦。
“秦游人是花心了些，但他母亲我打过交道，挺好相处一人。肯定会帮你看好秦游的。”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宁芷仪紧紧抓住宁圆的衣袖，“妈。你帮帮我吧。如果我真的嫁过去了，我不敢想以后的日子。”
说着，她的眼泪一行又一行地顺着脸颊滑落，凄凉，悲哀。
季未在旁边站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她说话的机会。
“小未。”季枫林看向她，在他没说话之前，季未已经预判了他的预判，“谦萧没回来吗。”
程谦萧有什么事季未也不知情，只知道他今天回来时，一整个心神不宁的，很急躁。季未当时也不敢打扰他，没说几句话。
“他去玻城了。忙工作。”
季枫林叹了口气，“小未。你姐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们也不想总是麻烦谦萧。你看谦萧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我们亲自和他交谈，你只需要约他来家里就好了，我”
他话没说完，季未就打住了他的话头。
“他是他，我是我。如果你们想找他的话，可以不用通过我。”季未讲话算是温和细雨的，但在季枫林听来，她有别的深意。
“你俩是夫妻，还分那么清干什么。”季枫林也不管那么多，以父亲的身份下达命令，“后天，最迟后天你必须让他回来。我们可等不起了，秦家马上就要来订婚了。你如果不帮，休想再和那两个老头子见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们最近发生的事。”
每次都是这样。
她想离季家远些，偏偏和他们的矛盾越来越深，怎么化也化不开。
季未心口团着一股气，她使劲憋着，怕一泄露，那些委屈会溢出来。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失态。
“好的。我等下会给他打个电话。”
宁圆过来摸摸她的脑袋，“你爸说话是重了点，别放在心上啊。咱们小未最乖了，和谦萧去哪旅游了？”
或许是季未答应了请求，宁芷仪心情平复下来，问她旅游的后续，“好玩吗，都玩了些什么？”
他们只是很平常的问一些普通问题，季未却有些遭受不住这种病房里这种氛围。
煎熬。窒闷。
“妈，我还有事先走了。”许久没说话的季蕾背上包，“导师请我吃饭。”
宁圆还在拉着季未讲话，那边季蕾又要走，“你别走啊。今天刚回来不和我们一块吃？”
“晚饭再回来。”季蕾像是赶时间，“我先走了。”
门关上。病房里的空气流通了，又陷入凝固。
季未像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盒子里，她待不下去了。
“妈，既然姐没事，我也先回去了。”季未起身，在宁圆要反驳时，及时把话讲明白，“外出旅游好几天。想好好休息下。明天我再来。”
宁圆嗯了声，“那你回去吧。要不要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季未和季枫林宁芷仪告别。季枫林让她回去注意安全。
季未没多说什么。他向来是个严肃的父亲，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温和的一面。
季未回了家，家里冷清无比。小橘寄养在了宠物店里，回家的时候，不记得把它带回来了。怕它在哪待久了不适应，季未又打车去宠物店接它。
小橘一见到她激动不已，喵喵喵的叫着，似在抱怨，又似在倾诉自己的思念。
季未摸摸它的脑袋，糟糕了许久的心情，在此刻有了好转的迹象。
“我带你去公园转转好吗。”
小橘特别高兴，舔着她的脸，季未笑着躲开，“好脏。”
小橘又喵了好几声，像在骂她。
季未就带着小橘随便逛了几圈，她本来也是想散散心，却发现这心越散越慌乱，季未一直惦记着怎么和程谦萧说这事。
回到家后，还没想出个良好的方法来。索性她也不想了，疲惫了。
给程谦萧打了通电话过去。他那边迟迟没有接电话。
季未又打了几通，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临走前，他说公司出问题了，什么问题她尚且不知，但是他在忙，季未也不好持续性的打扰。
只好等他空闲了，打过来。
但这一等，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她睡不着，就等着这通电话。
“还没睡？”
他的声音也是疲惫不堪，带着沙哑。
“嗯。还在工作？”
程谦萧咳了声嗽，“刚忙完。想我了吗？”
季未：“想你了。”
程谦萧低低笑了两声，“我忙完就会回去。”
季未组织着语言，“后天能回来吗？”
“我这边可能有些棘手。得一个星期后。”程谦萧安抚着她，“你如果想我了，就来玻城。”
“我后天想你回来其实是有事。”
程谦萧：“什么事啊？”
季未深吸口气，“我姐马上要和秦家订婚了。我希望你能出面解决这件事。”
她的话出口，双方都没再讲话。
静的可怕。
但季未知道他没挂断。
“季未。”程谦萧又咳了一声嗽，“你知道我不会帮忙的。”
“就帮这一次。”
季未会这么说，指定又遭受了季家的威胁。
程谦萧：“我真的帮不了。”
“为什么。”季未淡淡道，“她是我姐。你为什么就帮不了。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