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大惊，“死路上了？”
卢音叹气，“她家更远，路上耽搁了半月。”
李瑶迟疑了一阵，“成肉干了？”
“没有肉。”
李瑶：“就剩骨架了？！”
卢音打开手机，翻出图片。
李瑶凑过去一看，忍不住叹道：“这位出来的时候，该就没有人样了。”
“你不知道，客服还诡辩，说沙漠里干。”
李瑶：人才啊！
“你说他们连木乃伊都能挖出来，怎么就不能好好造个男人呢？”
李瑶：好男人不好造啊。
“你不知道，还有一个更夸张，快递员是空手上门。”
李瑶：？
“二十天的路途，客服说气化了。”
李瑶沉默不语。
人家都能卖空气，她怎么就埋了火山灰？
他之所以死，明明是遇上了火山爆发。
商机啊！
“这样的黑心商家就该把牢底坐穿！”
李瑶猛地回神。
要不她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还不因为她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呜呜呜，第一次买男人就被骗，你说我是不是注定要单身一辈子？”
“哪能呢，你不能因为一次被骗就自暴自弃。”
“可……”
“这个不行你再买别的啊，反正只要你不越雷池，七天内都能退。”
卢音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还怪懂的。”
“那当然，我都买了不知多少个了！”
卢音：！
李瑶：！！！
“我是说……”李瑶很想找补，奈何理屈词穷。
卢音瘪嘴又要哭，“连你也骗我！”
“我……我……我那不是没好意思说嘛！”
卢音抽抽搭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买了个小样都告诉你。”
李瑶无法，只道：“你买个小样算什么，不合意还可以退，我买的……”想到那八万块，李瑶都心痛得说不出话。
卢音瞅她，“你把人那什么了？”
“你想什么呢，他我根本靠近不了。”
卢音歪头想了想，“那是过了七天？”
李瑶翻了个白眼，还过七天呢，今儿才是他头七呢！
“到底怎么回事嘛？”这次轮到卢音急了。
“他……”李瑶终究说不出口，死她家算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
李瑶心一横，“他纵火！”
卢音一怔，“进去了？”
李瑶：“下去了。”
卢音：！
“还费了我八万给他买了块墓地。”李瑶想起就心痛，叫商家给付，对方只退款，说火灾跟他们无关，她说烟是他带来的，商家却说是他偷来的，而且打火机是她家的，一应丧葬费都该由她付，逼急了，客服还把监控调出来，男人从厂里偷了一麻袋烟，一路上都是抽着来的。
李瑶只能认栽。
“那他活活把自己烧死该有多疼啊！”
李瑶：……
这姑娘关注的点好像不大对。
疼的是她啊！
“他本来就是火山灰，天生喜欢灼热尤惧寒，他把自己烧死叫落叶归根！”
“哦，那你真是赔了男人又破财。”
“可不是，我还不光赔钱，”好不容易有个倾诉的人，李瑶急着倒苦水，“你是不知道，我的脸都快被男人丢尽了！偷奶嘴的，裸奔的，喜欢男人的，气晕老太的，我几乎把不正常的男人都买了个遍！”
卢音听得一愣一愣的，两秒后，“哈哈哈，你怎么倒霉啊，哈哈哈！”
李瑶：……
到底是谁看谁笑话？
“我说那些沙雕，你都是怎么买到的？”
李瑶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有些是自己浏览看数据……”
“你指的数据该不会是销量、好评这些吧？”
“对啊。”
“销量可以买，好评可以刷，差评可以删，数据都可以作假。”
“那……”
“而有些差评，你以为是货差，其实是恶意评价。”
“你想说恶意竞争？”
“不止，有些评价就来自于货物本身，他们被卖以后，往往会登录买家的账号，给出恶意差评。”
“不是，他们图什么呀？”
“就像人不喜欢撞衫一样，仿生人同样不喜欢撞脸，好评多，买的人多，同一款男人流入市场的就多，如果销量好，就会生产更多，撞脸的几率就会更大，而女人往往喜欢拥有独一无二的东西。”
李瑶懂了，“发现一样后，就不稀罕了。”
“对！”
“天呐，原来我走的路子一直都是错的。”李瑶自言自语：“那我以后就反其道而行之，买差评多的。”
“非也。”
李瑶偏头。
“我就是这样做的。”卢音一脸沉痛，“却没想到差评都是真的。”
李瑶：……
“我发现他们家，就差评是真的！”
哀叹一阵，卢音突然站起，“要不咱们在线下实体店里挑。”
男人这货和其他东西不一样，没长嘴的是等着人挑，长了嘴的是逼着人买。
想到从前去逛宠物店，一群猫猫狗狗争先恐后地挤着往她怀里钻，热情得把她都吓跑，李瑶就忍不住打退堂鼓。
猫猫狗狗不会说话，男人却会，万一争急了眼，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作为老师，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巴掌呼上去。
“还是算了吧。”
想到一群男人抢破头地自荐枕席，李瑶就觉得，好像逛青楼。
“哎呀去嘛去嘛，我还从没去过呢。”
李瑶小声劝：“不好。”
“长长见识也好啊。”
“就怕到时脱不了身。”
“怎么会脱不了身，咱们不买，他们还硬卖？”
“不买？我们光看啊？”
卢音暗搓搓道：“咱们线下挑选，看上如意的，线上买，便宜。”
李瑶：不道德，但实惠。
男人情
走进店铺，李瑶叹为观止，一百平的店铺，男人整整齐齐地排布了七行七列。
她们一进去，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李瑶虽有心理准备，一时还是承受不了。
怕被轻看，卢音跟个老手似的，语气轻佻，“货都在这儿了？”
老板娘笑着走了过来，“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卢音皱眉，“还有我们不能看的？”
老板娘顿了顿，“客人误会了，有几个行为不端，在仓库里面壁思过。”
卢音和老板娘交谈的时候，李瑶躲避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灼热的视线，忽然，她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他的目光不像其他人那样急切，眸光似水，很柔和，要在古代，就是个温柔多情的贵公子。
哦不，该是个家世凋零的落魄公子，毕竟对方的衣裳很是破旧，尤其胸口，都有两三个破洞。
正要靠近，后方又进来个女人，略过她直接走到男人面前，直接上手。
李瑶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咸猪手。
“唔，真有腹肌啊。”
李瑶呆若木鸡地看着女人的爪子。
那几个破洞原来是这样来的。
不是，现在的人都这么没素质的吗？
李瑶再看男人，见他面不改色，顿时皱眉。
这也是个不自爱的。
再看老板娘，面色明显不虞，但也没说什么，看来见得多了，已经麻木了。
“姐姐。”
李瑶吓了一跳，偏过头，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正对着她眨眼，“姐姐看我怎么样？”
姐姐？
李瑶一脸肃穆，这个称呼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见她面对不对，另一个男货很上道，“妹妹，来哥哥这儿。”
李瑶皱眉，哪来的地痞？
一股风尘味叫李瑶嫌恶地连连后退。
“唔！”
李瑶连忙回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撞到了我的心口。”俊俏的男人揉着胸，暧昧地看着她。
李瑶：……好下头！
“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一道冷厉的嗓音传来。
李瑶循声看去，一个面目阴沉的男人冷冷地看着她，“你为什么看他们不看我？”
李瑶：……
这调调怎么能出自这张脸？
“你吓着她了，宝宝别怕，来我这里。”
阴沉脸旁边是一张清俊的面庞，此时，他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你什么东西，也敢截我的胡！”阴沉脸怒吼。
“什么你的，瞧瞧你那张阎王脸，哪个姑娘会看上你？”
阴沉脸定定地看着他，然后抬手，事情发展得很快，李瑶都没反应过来，叫她宝宝的那个已经躺下了。
“做什么呢，怎么又动手？”老板娘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见现场，就满脸怒气地瞪着阴沉脸，“这个月第几回了，你还想不想把自己卖了？”女人气得不行，“自个儿滚去仓库里思过！”
男人无动于衷。
李瑶咬了咬唇。
突然，男人定定地看向她，语气强硬几乎是命令：“你买我我就原谅你。”
李瑶：……她错哪了？
她还有错了？！
后来，男人还是去了仓库，因为老板娘放狗咬。
望着两人一狗的背影，李瑶半天没回过神。
“哇，你好可爱。”
听到卢音的惊叹声，李瑶下意识想走过去，但两人隔着好几排人，一路穿梭，根本就行不通。
才走两步，她就被一个娃娃脸挡住。
李瑶对他这类型不感冒，“麻烦让让。”
娃娃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看得李瑶升起一股负罪感。
可她也没说什么重话啊。
“你不会听人话吗？好狗不挡道！”
李瑶抬眼望去，她的右前方站着一个……成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