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阿廖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群巨型蜘蛛,全都半人高,漆黑的躯干上长着四对黄黑相间的足,上面覆着一层蛰毛,爬起来无声迅速。上千只蜘蛛一起爬动,密集地涌在一起,像一片铺展开的黑色海洋,一浪接一浪朝着阿廖席卷。

    眼看蜘蛛就要到近前了,剑灵嗷了一嗓子,一下钻进剑里。阿廖这声嚎叫被拉回思绪,心里大骂剑灵没用,回头便跑。

    说来也怪,明明蜘蛛的八条腿比阿廖的两条腿快得多,但始终没有蜘蛛追得上阿廖。阿廖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些蜘蛛全都不远不近地跟着。阿廖只要走远离顺意门的路,那些蜘蛛便迅速爬到阿廖前头拦着;而走回顺意门的路,蜘蛛就只是跟随着。

    阿廖心知是谁操控的了,在心里把江无澜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却无破解之法,只能暂时回了顺意门。

    果然,阿廖一进顺意门,那些蜘蛛便止步不前,只守在顺意门外。阿廖怒气冲冲回了顺寒阁,见江无澜还是悠闲地躺在躺椅上,不住地往欠扁的脸上扇风。

    听到阿廖回来了,他只转了转眼珠,瞥了阿廖一眼道:“呦,回来得这么早啊。”

    阿廖气鼓鼓得憋了半天,最后只放下句狠话:“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说罢便要回住处,却听闻身后江无澜的声音又悠悠地传来,“去练功房练功,否则后果自负。”

    阿廖想起刚才密密麻麻的蜘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犹豫许久,还是往练功房去了。

    就这样,阿廖不再潜藏自己想跑路的心思,而是明目张胆地做计划。可无论是挑江无澜忙碌或休息时跑路,还是伪装自己的模样跑路,或是像这次一样借口买东西跑路,江无澜总能精准地抓到阿廖,且他从不明面上押阿廖回顺意门,而是用一些隐蔽的小手段“胁迫”阿廖回来,让阿廖有苦不能言。

    阿廖尝试过各种方法后顿悟,或许是因为他给自己施了什么术法,才能一直知道自己的行踪,于是阿廖决定寻求帮助。

    可找谁呢?阿廖来顺意门二十余日了,却极少和顺意门弟子交流,且江无澜似乎也不喜自己和他们交流,总是暗地里使些小手段打断他们的对话。

    于是结束了一天修习的阿廖,在夜晚鬼鬼祟祟地取出一根针,刺了一滴血到剑上。剑登时冒出寒霜,霎时凝成了剑灵。

    “有事找我啊?”剑灵学着人的模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没揉到什么,便尴尬地放下了手。

    “自然。你应当对法术有一定感应吧?”

    “是啊。”

    “那你看看,我身上有没有追踪术?”

    “好啊,我看看。”说罢,剑灵捏着下巴绕着阿廖转了两三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阿廖大喜,“你看出什么术法了?”

    “我看出……就不告诉你。”

    见阿廖黑着脸,剑灵缩了缩脖子,而后想到了什么,便又挺起胸膛。

    “你得给我起个名字,我再告诉你术法的事。”

    “这有何难,就叫……二狗好了。”

    剑灵瞪大了眼睛,“哪里有给剑起名叫二狗的?”

    “那就桂花。”

    “不行不行,太俗。”

    “那就小白?”

    “不行,听着像狗的名字。”

    阿廖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自己起一个。”

    “那就更不行了,你见过孩子出生,自己给自己起名字的吗?”

    “……算了算了,麻烦得要命,没见过这么事多的剑灵。”

    “那你见过事少的剑灵?”剑灵扬着眉,似乎真的在询问阿廖。阿廖只觉得一阵头疼,一个江无澜就够她烦心了,现在又莫名其妙多了个话多胆小又不省心的剑灵,她自来了顺意门就未顺意过。

    要想个办法能随时收回剑灵才行。这是阿廖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一直追着她问问题,还要拉着她玩的剑灵时,心里唯一的想法。

    于是第二日卯时,江无澜刚在阿廖房外坐好,打算和她打个持久战时,却见阿廖推开房门,顶着黑眼圈和自己打了声招呼。

    “我外甥女昨夜睡得可挺好的。”江无澜面上没有表情,话里却一直讽着阿廖。阿廖没理他,实际上也没精力理他。昨夜剑灵拉着她说了一夜的话,她一晚上都只是嗯嗯地答应,剑灵却越说越兴奋,直到感应到院子里的江无澜,她才匆忙回到剑里。

    耳朵解放的阿廖只觉得院子里静地出奇,她呼吸了一下久违安静的空气,抬脚便往江无澜的书房走去。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无澜意念化形,穿过层层墙壁,看着在书房中刻苦研读剑灵书籍的阿廖,又看了看阿廖腰间的剑后,了然一笑。

    “剑灵需主人与命剑心意合一,百年方可凝出。若每日注入强大灵力,亦可短时凝出,却有几率凝出邪灵。”阿廖读到这里,打了个冷战。

    阿廖又翻看了许久,总算找到了唤出剑灵和收回剑灵的方法,可以不必总是扎破手,也不必听剑灵无穷无尽的疑问了。阿廖大喜过望,可欣喜之余,才发现这唤灵咒术属于高阶术法,咒语难背的很。阿廖正苦苦抄录,却被忽然推门而入的江无澜吓了一跳。

    江无澜依旧毫无表情,但阿廖却在他的眸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似是绝望,似是心如死灰的感觉,阿廖心中渐渐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阿廖,”江无澜与阿廖见面已二十余日,可这却是江无澜第一次称呼阿廖的小名。“你娘……你娘去世了。”

    “什么?”阿廖怔愣住,而后一口否定。“我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去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阿廖一边否定,一边紧盯着江无澜的眼睛,似是想在他的眼中寻找玩笑的证据。

    可江无澜却忽然闭上了眼,把所有即将翻涌而出的情绪尽数收回,才重又缓缓睁开。

    “前日的事。现今五月,天气转暖,今日尸体应当已下葬了。”

    “老头儿,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

    “我知道你不喜我,觉得我无用又麻烦,可是在我爹娘的事情上,请你不要再戏弄我了。”

    “……阿廖,”江无澜异常平静,递给阿廖一封信,“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待你情绪稳定后,好好看看吧。”

新书推荐: 【韩娱/财阀】蛇性本淫 〔萌学园〕执繁川 修真界只有我开动物园 骨头[悬爱] 我在霸总文里当医生 [庆余年]惊鸿雨 最强驭鬼者不能妈宝吗?[诡异复苏] 赛博机甲师整顿星际 我,杀猪西施! 妾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