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廖眼睛直视女子,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但是女子只是愣了半晌后,转身就走。

    “站住!”阿廖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指尖却如抚上冰块般,冰凉刺骨。

    阿廖微怔之际,被女子一把甩开手。

    “别碰我!”她边说边向大路跑去,步伐敏捷无一点受惊的样子。

    “你不能走!”阿廖跑在她身后,却完全追不上她。见路上人少,她一咬牙,用内力奋力跃出,两三步落在女子眼前,将迎面奔来的女子反手钳住。

    “带我去你们村里管事的那,将原委一一道出!”阿廖紧紧箍住女子手臂,义正言辞道。

    那女子却忽然回头,苍白的面上,两只墨黑的眼珠格外醒目。她嘴角快咧到耳根,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多管闲事的人,往往死得快。”她的声音娇媚全无,浑厚中带着一丝癫狂,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阿廖蹙眉,手中却未放松半分。这个村里什么都怪,她见多了,也觉得没那么奇怪了。

    “燕儿?”

    不远处一声清亮的女声传来,阿廖望向声音来源,一个红色身影破开黑雾,逆光而来。她头上简单挽了个髻,别了两朵妃色五瓣花。一双美目如含了春色般楚楚动人,腮上两片因奔跑而生的红云,衬得她娇俏可爱。

    她跑到阿廖跟前,气得柳眉倒竖:“你是谁?为何擒着她?”

    “为何?”阿廖抬了抬燕儿被缚住的手腕,“因为她杀人了。”

    红衣女子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阿廖冲她抱了抱拳。“新娘子,能否告知我村里管事的人在哪里?”

    那女子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我不是什么新娘子,我叫小依。还有你说的杀人那件事,燕儿是不是被冤枉的?”

    “是否被冤枉当由管事的说了算,还请小依姑娘带路。”阿廖肃道。

    小依犹豫着看了看燕儿,却见燕儿垂着头,一副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廖,见阿廖身侧挂着佩剑,一脸正气,索性一咬牙,将阿廖等带至村长处。

    “等一下把燕儿带到,你就可以走了。”小依走在前面,侧脸对阿廖道。

    “不,我要留下。等这件事真相大白,我才会走。”阿廖一字一句道。心里打定主意,若村长包庇燕儿,她定是不容。可若是村长要燕儿陪葬,她也可站出言明一二。

    再者,她也可以借此向村长打听打听这延黎村的情况,不至于遇事两眼一抹黑。

    延黎村面积小,走了没一会,就到了村长家门口了。小依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妇女将门拉开一道缝:“什么人?”

    “吉祥婶子,我是小依,请问村长在家吗?”

    “不在。你有什么事?”门内的人态度冷淡。

    “有件案子需村长裁定,若村长不在家,我们能否进门等村长回来?”阿廖出言。

    “不行,今日村长不回来,你们改日再来。”吉祥大婶说罢便要关门。阿廖眼疾脚快,一脚将门踢开,门后的吉祥大婶被门一撞,“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

    “得罪了。”阿廖的声音悠悠飘来,脚下一步不慢,箍着燕儿就向里闯。

    甫一进门是个不大不小的客居室,放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应当是摆来会客的,可上面却布满了灰尘。阿廖经过时带动的风,都能扬起上面的灰尘。

    经过会客室,有个里屋虚掩着门,从门缝,阿廖似乎看见那床上躺着个人影。

    吉祥大婶忽然嚎叫一声,如过了电般冲到阿廖身前,拦在里屋门口。

    “近日我家老头子身体不济,实在管不了事。”吉祥大婶眼睛转了转,瞟到燕儿时忽然道。“要不,就让燕儿单独进去,我家老头子威望高,审一审就真相大白了。”

    “好啊。”一直耷拉着脑袋的燕儿忽然来了精神,抬头抢答了问题。

    阿廖深觉不妥,蹙眉拉着燕儿,却不妨她忽然大力,强行挣脱了束缚,一拉门进屋了。

    门开的一瞬间,阿廖瞥见那里屋靠墙摆着一张床,床上围着破旧的半截床幔,刚好将床上人的上半身遮了个严严实实。

    燕儿一进门便“砰”地一声将门甩上了,把阿廖的视线挡在外面。

    “你应该离开了。”吉祥大婶个头比较矮,她扬着眼睛,紧紧盯着阿廖。

    阿廖没理她,从旁边拉过凳子,端端正正坐在里屋门口,一副不出结果就不离开的架势。小依站在一旁,看了看阿廖,又看了看吉祥大婶的脸色,最后咬咬牙,把剩下的一把椅子搬到阿廖旁边,也坐了下来。

    “我……我担心燕儿。”小依手指绞着裙子,低着头道。

    吉祥大婶又站了一会,见阿廖确是不打算走,便提步出屋了。阿廖耳边听着那吉祥大婶走了,才转头与小依搭话:

    “小依姑娘,你住在这延黎村多久了?”

    “自打出生就在这了。”

    “这村里的那座高塔是做什么的?”

    “这我不知。那高塔神奇得很,像是一夜之间起来的。不过除了一直往外冒黑烟,也没啥影响。”

    “是吗……那你们的吃食可还够?”

    “我夫君每日都会采买新鲜果蔬回家,吃食自然是够的。瞧,正说我夫君,他就到了。”阿廖转头,顺着小依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肃着面容的墨衣男子匆匆进门,一进来直朝着小依走来。

    “小依,跟我回家。”他伸过一只手拉起小依便要走,小依却摇着头掰开他的手。

    “明敏,燕儿在里面呢,万一她被欺负了呢?”小依瞥了眼阿廖,转头望向那个叫明敏的男子。“我要等燕儿出来,送她回家。”

    明敏默了一瞬,才道:“一会我派人来接燕儿,你现在必须跟我回家。”

    “为什么?”小依瞪大眼睛望着明敏。

    “因为……你父亲回来了。”

    小依听闻此言,霎时目瞪口呆,任由明敏把她拉走了。阿廖坐在凳子上看着这出戛然而止的戏,只后悔手里没拿着包瓜子。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阿廖侧耳去听里屋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见。她看了眼那薄薄的土墙,顿觉事情有些不寻常。

    她悄悄将里屋那扇门推开一点缝隙,从缝隙中打量着屋内。屋里床上的那人姿势与方才完全相同,似乎动都未动过。而燕儿,正在角落里,伏在地上亦是一动也不动。

    床上那人便罢了,可燕儿伏在地上,身体一点起伏也无,像是……死了一般。

    阿廖一把推开掩着的门,直奔燕儿,一探她脉息,竟已气绝!阿廖疾至床头,一把掀开床帏,那床上躺着的人见到她,忽然咧开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如方才的燕儿。

    阿廖见到那人的脸,却如坠冰窖,背后的汗毛从下至上一根根竖了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圆黑的眼仁里装着的,是昨夜她解手时,发现的第一具尸体的面庞。

    此刻那面庞上的嘴一开一合,声音喑哑至极:

    “多管闲事的人,往往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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