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丘焦尸(6)

    “你且说来听听。”姜念汀八卦之火燃起,这种爱恨纠葛,她最爱听了。

    “人人都道我风流成性,是个辣手摧花的狂徒流氓,可我从来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是喜欢大庭广众勾搭姑娘不错,可若姑娘不愿,我也便退避三舍,不会再强行纠缠。世人只见我时常跟姑娘搭讪,骂我孟浪无礼、龌龊无赖,却忽略我赔礼道歉,从不越矩。”

    姜念汀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有几次,她在酒楼看到彭元庆跟美女搭讪,人家不理他,他便识趣的离开了,没有轻浮的言语,也没有轻薄的动作。

    “我与小娟……那晚就是个意外,我钓鱼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崴脚的小娟,看她一姑娘家跛着脚走路实在辛苦,就将她背回了家,她父母为了感谢我,非留我在他们家吃饭。”

    那晚许是喝多了酒,他有些醉,醒来的时候,他跟小娟躺在一张床上。

    “我觉得小娟长得不差,她父母又骗我小娟尚未婚配,既生米煮成熟饭,我也没多想,便纳了小娟为妾。”

    纳小娟入门不久,小娟便说她有了身孕,他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小娟有孕,他自是欢喜。

    一开始,都好好儿的,直到有一天,他的正妻说小娟的肚子有问题,请了有声望的大夫过来亲自给小娟诊脉,才得知,小娟已怀胎五月有余。

    可他与小娟相识,才三月而已。

    无论如何,这日子都是对不上的。

    彭元庆这才知,小娟早就与人珠胎暗结,那男人不过是玩玩儿而已,根本没想负责。

    凑巧那天撞上了他,便临时起意,一家人合伙灌醉他,想把这个孩子安在他的头上。

    如此家丑,自是不能外扬,孽种也不能留,小娟被强行灌药拿掉了孩子,后被禁足在房里,吃穿用度也不似从前,整日惶恐忧思,导致身体每况愈下,最终撒手人寰。

    人人都以为是他逼迫小娟委身于他,他在得知小娟原本有婚约时,怕伤了小娟的名声,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没想到,流言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邓成开回来的那天,小娟的父母来找过我,向我索要一百两,若是不给,他们就告诉邓成开,他们的女儿是被我强行玷污,不得已才给我做妾的。”

    彭元庆自嘲的笑了笑,“他们干出那等恶心人的事儿,还敢威胁我,我自是不能让他们如愿,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呵,他们倒真把锅扣我头上了。”

    听彭元庆说了这么多,姜念汀不由感叹以前是自己见识浅陋了,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先入为主的偏见,会让人失了公正的判断。

    但同情归同情,生意归生意,对于姜念汀来说,挣钱最重要。

    “要不,你再多付我一百两,我不但让邓成开不杀你,还揭掉你头上的黑锅。一百两给小娟的父母,那完全是喂狗,给我就不一样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彭元庆自是不在乎钱的事儿,他就是这口气憋在心里,不畅快。

    “你只管照我说的便是。”挣钱的门道,姜念汀怎会透露?

    跟彭元庆通好气,姜念汀再次哭包上线,一路哭到门口,想要离开,却被邓成开的兄弟们拦住,“你想进去让你进了,你现在想出来,那是不能了,请回吧。”

    “彭郎说不认识我,也不认我肚里这个孩子,你们让我进去,他们不管我,我没吃没喝,这不是逼我去死吗?与其被饿死受罪,还不如我现在一头撞死算了!”

    姜念汀说着,便要往门口的石墩上面撞。

    “诶诶诶!”离姜念汀最近的大汉赶忙烂在姜念汀面前,“行行行,你走吧,你既然要生了,就不要乱出乱跑了,赶紧回家去。”

    “呜呜呜……”姜念汀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掩面哭嚎,心碎欲裂的离开。

    走了好远,姜念汀才停止了哭泣,这大肚子挺着太难受了,她得赶紧避开人流,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这肚子给拆了。

    傅晋见姜念汀进了彭元庆家,以为她进去了就不会再出来了,后面便没有再跟,自是错过了郊外姜念汀窝在草丛里将一个裹着布的簸箕从衣服里掏出来的一幕。

    无肚一身轻,姜念汀一路小跑回义庄,进门撕了脸皮立马销毁。

    这义庄因为里面躺的都是尸体,大家都觉得晦气和害怕,路过都会有意避开,不会有什么人来。

    可最近发生命案,官府的人时常光临,可要小心些才好。

    夜幕降临,姜念汀换了男装,顶着一张跟彭元庆一样的脸悄咪咪的溜出了门。

    傅晋刚上树,便看到“彭元庆”从义庄出来,不由咋舌:好家伙,一天一个新面孔出没,够热闹的。

    他倒是要瞧瞧,这人天黑了鬼祟出门,是要去作甚。

    姜念汀这回走的是大路,虽然晚上人少,但零星的总有几人瞧见。

    而彭元庆风流的名声在外,很多人都认得他。

    她顶着这张脸,很快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邓成开得到消息,说有人看到彭元庆去了银器店,没一会儿又跟银器店老板一起背着包裹匆匆出门了。

    邓成开顾不得许多,直接一斧头劈开了彭家的大门,带着兄弟们冲进去找彭元庆,惊得彭家一家人哭成一团。

    一圈找下来,竟真没找到彭元庆的人影。

    邓成开想到彭元庆跟他爹背着包裹出行,只怕是要连夜跑路,心中登时焦急,若是人跑没影儿了,他找谁报仇去?

    “兄弟们,快,随我去追人!”

    姜念汀和银器店老板彭德虽是逃命,但一路小碎步,看似走得很急,实则半天蹦跶不出几里地。

    他们就等着邓成开追上来呢。

    “彭元庆,你个淫贼,不仅荒淫无耻,还贪生怕死,竟丢弃妻女,自己独自逃命,看我不取你狗命!”

    邓成开举着刀就要往“彭元庆”身上劈,彭德护犊心切,挡在“彭元庆”身前,“求你饶了小儿的性命吧!你要杀就杀我吧,子不教父之过,元庆有什么错,我来替他承担。”

    “冤有头债有主,既是他污小娟之身,害小娟之命,我便只杀他,你让开!”

    “彭元庆”如缩头乌龟一般的躲在彭德身后,生怕刀落到“他”身上。

    这般毫无担当,拿父亲挡刀的行径,愈发让邓成开看不过眼,直接蛮横地要将彭德扯开。

    彭德哭嚎着抱住邓成开的大腿,“求求你饶了他吧,他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求你能饶我儿一命。”

    “他知错个屁!你说要替他死,他都不吭一声,如此自私自利的儿子,你要他有何用!”

    邓成开说着,冲弟兄们使了个眼色,瞬间,上来两个大汉,直接将彭德给拖到一旁去了。

    没了彭德护身,“彭元庆”登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好汉饶命!不就是个女人吗?我家里多得是,你看中哪个,我送你便是,不,你想要多少个都行!”

    “你无耻!”邓成开怒不可遏,扬刀就要往“彭元庆”的脖子上砍。

    “住手!”傅晋飞身过去,一剑挡住了邓成开的刀刃。

    他本不想现身,可事关人命,他身为衙门中人,岂能置之不理?

    姜念汀瞥了眼碍事的傅晋,心里气得很,她故意激怒邓成开,就是想速战速决,让邓成开赶紧刀了她完事儿。

    这下可好,还得加戏,烦!

    彭元庆没见过傅晋,不知道他是何身份,只知他碍了自己的事,“劝兄台莫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事,我还非管不可!”傅晋虽不是衙役,没有公职,但他家主子是县令,他便有责管之。

    一瞬间,傅晋与邓成开他们缠斗在一起,因为都是平民百姓,他不能伤及性命,只守不攻,倒是束手束脚不好施展。

    “彭元庆”借机要趁乱逃跑,却“慌不择路”,一脚绊在了大石头上,直接扑向了邓成开的刀尖。

    “噗”的一声闷响,刀尖直直的插入了“彭元庆”的胸膛。

    惊愕与慌乱定格在“彭元庆”的脸上,似是在鸣唱着“他”的不甘。

    “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你坏事做尽,如今自食恶果!”

    彭德扑到已经死去的“彭元庆”,哭得老泪纵横,“我的儿啊,你死了叫爹怎么活啊,你连个男娃都没给爹留下,这是要让爹绝后啊!”

    傅晋执剑横在邓成开的面前,“你行凶杀人,我要捉你见官!”

    邓成开却是满脸无辜,“你方才也瞧见了,我正跟你缠斗,他自己被石头绊倒撞在了我的刀尖上,与我何干?”

    邓成开的兄弟也跟着帮腔,“就是,只怪他自己作恶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收回他这条狗命!”

    傅晋不由蹙眉,邓成开说的倒也没错,是“彭元庆”自己撞上去的,算他倒霉。

    可再怎么说,也是邓成开要杀彭元庆,才会引发的这场意外,所以,邓成开也脱不开干系,所以,他还是要带邓成开去衙门,让公子定夺。

    看着又缠斗在一起的众人,彭德颤颤巍巍地背起“彭元庆”,伤心欲绝的往义庄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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