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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遥盼仙道路

    枢桁抱着胳膊,玩味地看着柳卮言精致的睡颜。

    面前的人醉酒后悠悠转醒,见方才遇到的那身着黑红劲装的妖冶男子正一手捏着下巴,玩味地看着他。

    “你干嘛?”

    柳卮言酒醒了大半,快速爬了起来。

    “净世青莲的仙人之姿当真绰约不凡,真是见者难忘啊。”枢桁勾起嘴角。

    “你特意隐去气息伪装人类,又在醉春楼截我,所为何事?”柳卮言站起身,盯着面前的魔头。

    枢桁拍手,赞叹道:“不愧是雁北最强的人神卮言上仙,我的法术这么快就给你识破了。”

    枢桁的嘴角总是挂着玩味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上仙曾经也是人,不知是否还记得这人是否闲来无事时总爱看些戏剧话本取乐?”

    这魔头真是颇爱卖关子,柳卮言不搭理他,拍了拍衣衫上的花瓣,准备离开。

    “我如今不过是在欣赏一场大戏罢了。”枢桁自顾自说道,“只不过上仙闯进了这出大戏,倒让我有点意外,也有点头疼呢。”

    柳卮言淡淡道,“你的大戏我无心搅扰,只是神魔素来无瓜葛,只要你安守本分不伤人......”

    “本分?随性而为就是魔的本分。”枢桁打断了柳卮言,“我向来对这些渺小的人类不感兴趣。”

    “上仙不若与我共看一场大戏,如何?”枢桁挑眉。

    这魔头说话没头没脑,柳卮言不与他多纠缠,径直回了天界,枢珩看着柳卮言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讥笑。

    刚踏入自家仙府的门槛,一只雪白的大犬冲着柳卮言扑了过来。

    “你可回来了!”大犬哈赤哈赤地舔柳卮言的脸,“去人间玩什么好玩的了!快给我看看!”

    大犬围着柳卮言转圈圈,柳卮言眉眼尽俱是宠爱的笑,嘴上却道:“先告诉我你这几日思过的如何了?”

    大犬往地上一坐,语气委屈巴巴,“再也不敢了......”

    “往后像这种在我琴上撒尿的恶作剧若是再出现,从此去人界就再也不带你了。”柳卮言语气温和,言语中却不失威严,随即他拿出一个小布兜,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这些好玩的你一个也别想碰。”

    大犬争辩道:“若不是你当初罚我不许三天吃饭,我能这么报复你吗?”

    柳卮言挑眉,“为什么罚你?”

    大犬尾巴垂了下去,“我,我到处咬仙女儿的衣裙,还呲牙吓唬她们。”

    “还赖账吗?”柳卮言笑问。

    “不赖了......”大犬没好气地趴在地上,看着柳卮言慢慢拿出布兜里的小玩意,这些都是柳卮言去人界带回来的小玩意,或是他无意中结识的皮影大师的作品,或是童轶心的徽墨,或是奇匠制的木雕,各式图案油纸伞......大犬两眼放光,两只爪子摸来摸去,一边道:“这些小玩意虽有趣,可咱们这仙府怕是挤不下你这些物件,我这筋骨也越发活动不开了......”

    “你长大便懂了。”柳卮言笑笑,耐心整理着这些物件,将它们小心放进屋内的琉璃架上。

    柳卮言仙府中的琉璃架贯穿整个仙府内室,上面一件件都摆放着他自人界搜罗来的小玩意:腊梅式样的缠花、风荷样的翠玉雕、錾刻复杂花样的金丝锦盒、绘着翠竹纸面的油纸伞、青鸟形状的风筝、凤尾花的灯彩......

    “就如那墨匠穷其一生制墨一般,他虽为人类,注定要经历生老病死,可他从未后悔将生命都献给了挚爱的徽墨,一心只遗憾这样精妙的技艺无法流传罢了。”

    “这样真挚的心,对我而言才是最珍贵的,不在这些小物件上。”柳卮言眼中闪过童轶心的身影,“我想,若要为这些平凡而又伟大的人做些什么,大概也只有成全他们的一片赤子之心了。”

    大犬十二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听着,似懂非懂。

    -

    南玥与江杳杳柳沐朝二人告别后,独自回了泽盛山南家。

    “姐姐!”南玥刚到家,就看到妹妹南浅快步向自己走来,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毓表哥回来了!”

    毓表哥?南玥心中一窒,一别多年,他终于回来了。

    南玥愣愣地,任由南浅拉她在南家左右穿梭。

    “小玥。”

    一公子立于殿前,通身上下风度不凡,骨节分明的手摇着折扇。他闻声转身看向南玥,眉眼间尽是笑意。

    此人正是南玥和南浅的表哥,正是南家嫡系公子南毓。南毓是泽盛山南家十五代人里唯一一个成功飞升,位列仙班的人,天界仙号玄毓上仙。而南玥与南浅一母同胞,则是南家旁系一脉的孩子。

    “表哥,你可算想起玥儿了。”南玥三步并作两步,双手环抱南毓,语气略带嗔怪,更多的却是甜蜜。

    南毓轻弄南玥额前的碎发,“这些年不见,玥儿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近来可好?”

    一旁的南浅看这二人腻歪,抗议道:“表哥,我也是你的表妹,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玥儿好了,你还会不好?”南毓微微一笑,“谁不知道她最疼你,还能让你吃了苦去?”

    南毓一句话便让南浅回不了嘴,只得连道是是是,随即眼珠一转,“姐姐是姐姐,表哥不过是沾了姐姐的光,还拿话来搪塞我。”

    南毓无奈,只好道,“那你说,怎样才肯罢休。”

    南浅道:“表哥当神仙这么久,可有什么助我修为提升的灵丹妙药?”

    “修为哪就那么容易有了?”南毓听了这话有些生气,“你平日定是不好好修炼,竟想着寄希望于这些。”

    南浅翻着白眼,“我也想啊!可我就是不会嘛!”

    南毓对聒噪的南浅很是头疼,“你可别拉着玥儿跟你一起混日子。”

    “知道了!姐姐可还想着跟表哥当神仙眷侣呢!”

    南玥察觉到南毓对南浅有些不悦,对她道:“小浅,昨日我得了一些木灵砂,用来擦拭暗器能提升暗器的威力。就在屋内妆台旁放着,你去试试,我再陪毓表哥说说话。”南浅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表哥,小浅惹你不开心了,你别怪她。”南玥眼中含了一丝小心翼翼,南毓心思难测,南玥不想让他对自己的妹妹产生偏见。

    “小浅自小就不善学习这些仙术道法,我是知道的,自不会与她计较。”南毓勾起嘴角,扶了扶南玥掉落在耳旁的发丝,“倒是玥儿你,何时才能与我共赏这九重天的美景呢?”

    南玥面容微红,将脸贴在南毓手掌心。

    “表哥,再等等玥儿,好吗?”

    南毓微微叹气,南玥的资质他是知道的,虽在这一代后人中较为出彩,可到底与他相比差了些,也不知能否通过高手如云的仙门试炼。

    “现在南家的弟子资质越发不行了,练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有甚者只顾着同各族弟子交好玩乐。玥儿,你需得尽快通过仙门试炼,为我多添一份助力。”南毓叮嘱道。

    南玥微皱眉头,咬着嘴唇,有些委屈,“可仙门试炼又岂是玥儿说说就能通过的,届时定是高手如云,其他世家还好,只是那江家柳家的强者太多,只怕玥儿难以应对。”

    “这辈唯有毓表哥年少有为,可玥儿资质平平,已被那仙门试炼困扰两年有余,小浅更不用说了。”

    南家两个姐妹跟下面的小辈比起来,算是有些资质的,南玥更强于南浅。

    南毓内心对南玥南浅的不争气虽生气,可他并不愿表露的太过明显,只能压抑着这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他冷笑一声,“他柳家江家再是名门世家,这几年除了那江芷兰和柳沐朝还有点看头。试看前后,还有几个有资质?你可知道,江家这一百年来唯一的人神江仪,已于前几日羽化了。”

    形灭羽化是一部分人神的结局。凡身飞升成仙,却不能如与天地同生的神一般拥有永生之力。不同人神存在于世间的长久亦不同,但自然是比生命短暂的凡人要强上许多。

    人神何时形灭,皆依赖其修为和业力而定。形灭后留下的人神仙魄再入轮回,只怕也要等上千年。

    南毓有时只恨自己分身乏术,家中长辈早已不在,南家唯独靠着自己这个大公子。自己在天界不仅要除妖降魔,还得想法子与众仙交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们南氏能一举翻身,成为众仙门世家之首,摆脱曾经那些日子。

    可南毓做的皆是锦上添花之事,若是南氏后人个个惫懒无用,他就是跟天王老子拜把子也帮不上忙!

    南玥有些好奇,追问道:“江家族人一向灵力高强,想来修为上应该不至于撑不到羽化前,怎得突然就......”

    南毓摇了摇头,语气古怪,“那江仪飞升之后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她恋着的一个凡人,那凡人生命短暂,早已入了轮回。江仪心有遗憾,整日闷闷不乐,更是无心为众生计。她如此万念俱灰,一身修为也因此而废,自然有此结局。”

    没想到江家也能出江仪这样的情种。南玥听完,倒是为江仪一番执着情意动容,不自觉道:“天地间,想必也只有情意不可抛了。”

    “情意在有些时候抵不上力量管用。玥儿,你可莫要学那江仪。”南毓知道南玥向来感性,再三道:“玥儿,别忘了小时候的事。弱者在强者面前,有情意又有何用?”

    南毓一番话,将思绪翻飞的南玥点醒。

    “如今整个南家全靠表哥做主,玥儿从今往后只怕要依靠表哥帮衬了。”南玥眼中含泪,望着南毓小声道。

    南毓心中暗暗不悦,南浅是个浅薄无知之辈,怎么南玥这些年不见,心智也变得如此懦弱?

    思索片刻,南毓沉沉道:“仙门试炼之事,我会为你想办法。”

    去年仙门试炼时,江芷兰那时还未拜师学道,不能参加试炼。江氏旁系的江蕴兄弟便将南氏等其他世家弟子们打得连连退败。

    毫无疑问,仙门试炼最终能拿到万象灵的,大抵也只有江、柳二家的弟子了,其余世家之人鲜少能有机会,南毓这样的,几百年也就出了一个罢了。

    便是柳沐朝,至今都还没找到他的万象灵,不过柳沐朝素来是个温柔平和之人,他亦知这仙门试炼极为残酷。纵使要为家族而战,若非为自保,也绝不愿主动出手伤了仙道同门的脸面。

    而其他好战的强者就让一些弱者在试炼中过得极为煎熬了。江蕴兄弟当日在江氏和柳氏众人面前对自己和南浅痛下狠手,连赵家那三个纨绔子弟也来欺负她们,南玥清晰地记着,被他们高傲冷漠的眼神扫视着,与当众处刑有何区别。

    只是她这样连禁地都过不去的人,更别提何年何月才能拿到万象灵,开启飞升法阵了。

    听了南玥的话,南毓眼眸深沉,“玥儿放心,今后我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欺负南家的人。”

    有了南毓的话,南玥的心才稍稍安了些。

    在南玥的记忆里,幼时的南毓容貌俊朗,在南家走到哪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但他却总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

    南毓从小做事喜盘算再三,如同小大人一般。小时候南玥带着南浅总去找南毓一起玩。起初南毓对这两个吵闹贪玩的表妹厌烦不已,经常说教二人。后来长大些,便无可奈何地渐渐融入她们。

    几年不见,南玥忽然觉得自打南毓飞升之后,总是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南毓有什么心思也不大跟自己坦露了,二人的关系倒有些局促起来。

    南毓眸色深不见底,心思更是百转千回。

    尽管南毓飞升后似乎与她之间隐约有了些隔阂,但南玥还是愿意跟着南毓,听南毓的话,遵从南毓的安排,南毓是他年少的暖阳,一直都是。

    南玥想起浮玉山遥遥一眼见过的江杳杳,想想自己,与她也算是同病相怜,只是如今江杳杳也已拜入高人门下,自己竟也远不如她了。

    南玥从未在江杳杳面前表露自己心中难处,或是怕被旁人知道,也成为他们饭后的谈资,或是不愿直面自己的恐惧,以及幼时那些回忆。

    反而认识江杳杳后,她发现江杳杳骨子里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洒脱,随遇而安的满足。可她无法做到,只能暗暗羡慕,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安慰心中不甘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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