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杳杳醉墨绘尘缘 > 知己泣别寻迷迹

知己泣别寻迷迹

    想到枢珩那个疯子口中与三界的“大戏”,柳卮言顾不上休养生息,拖着虚弱地身躯径直往天机楼前去。

    天机楼前,一道法阵挡住了柳卮言,柳卮言认出这是云霁的法术,只是这法术的威力已经随着云霁神魄受损而渐渐消减。

    柳卮言发现云霁设下的法阵是一种反噬极强的咒阵,当年在人界修行时他于书上见到过这种咒阵,以神力灌注的咒阵更是威力极大,需得按照咒阵指示解阵,倘若以外力强行破阵,反而会受到极强的反噬,当然,设下这样的阵,设阵者自然也要亏损不少的功力。

    柳卮言不知云霁究竟预测到了什么绝对不能为人所知之事,以至要用到这种咒阵来阻拦旁人。

    “云霁,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面前出现了一排大小、高低不一的空陶罐。旁有几行字悬在空中:“采采璨璨,若云雪之轻飞;喈喈噰噰,若鸾凤之清歌。”

    想起当日自己还未飞升时,中秋时节于月下随手作的一曲《淡心乐》,成了他与云霁相识的开端。云霁一见到他,便赞不绝口:“天上人间绝无仅有之曲!如云雪轻飞,鸾凤清歌,你的心全在此曲中了!”

    柳卮言笑笑,伯牙子期不过如此了。

    原来,云霁将二人初识的那首琴曲作为阵法的答案,如此一来只有自己与柳卮言知道,绝无被旁人误打误撞解开的可能。

    柳卮言抬手从一旁的清泉池中引出一股泉水来,陶罐中顿时填上了或多或少的泉水。

    他拔下头上的月白暖玉发簪,瀑布一般的长发顿时松散开来,垂在腰间。

    柳卮言手执玉簪,轻轻敲打身前的陶罐,陶罐中“叮叮当当”地响起,《淡心乐》的旋律回荡天机楼前。

    一曲毕,阵法开。

    进入天机楼,柳卮言快步走向五行宗镜和天星轮。果真见五行宗镜上有云霁留下的法术。

    一封信自五行宗镜中飞出,柳卮言拆开,见云霁写道:“卮言,等你看到信的时我或许已经消失在这世间了。不要为我悲伤,千年前我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果。如今这一切都是我幼时的罪孽,云霁无怨无悔。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神,四位天神陨灭后将天界和人界交由我掌管,可近年来天界颓靡之风兴起,无人可用。我早知这光景,却因终日困于处理琐事愿帖中而无力有心无力,如今只怕连人界也保不住。”

    柳卮言生来喜静,不爱与天界众仙交往,只觉得他们与自己脾性不和。却不知众仙竟渐渐生了颓靡惫懒的心思,读到这里对自己这位唯一的知己又怨又叹,怨他视自己为知己却从不将这些事倾诉与他,叹他受天神所托苦苦维持天界、人界之平衡,防着妖界、幽冥界邪灵侵犯,着实独自一人默默承受了太多。

    云霁信中又道:“魔头枢珩常年遮掩气息和行踪,甚至将他的命格都藏了起来,以致我无法用五行宗镜算到他还活着。他如今暴露自己,只怕誓要将万年前几欲毁灭三界的魔复活,再令三界陷入生灵涂炭。卮言,五行宗镜和天星轮都告诉我,你就是那个能找到世间最后一个神,救三界于水火中的人!我将所有的线索都存于这两法器中,它们会告诉你神迹的方位。我想,我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如今我死而无憾,心中唯有三界众生难以放下!云霁别无所愿,倘若能为拯救三界出一份力,也算全了我赎罪的心思......”

    云霁千年来忙忙碌碌,从天上到人间,大到风雨调停,人事生死,小到天界仙府分配、众仙平日所需所愿皆由他过目处理,柳卮言看在眼里,云霁却从不让他帮忙插手,只让他帮着杀些妖邪即可。

    “卮言上仙若要插手这等琐事,岂非杀鸡焉用宰牛刀?平日拜托你的事也不少了!你愿意,我可舍不得将你大材小用!”当日云霁笑骂自己。

    读完信,柳卮言心中空落落的,闭上眼,尽是曾经他与云霁抚琴品茶的画面。两滴清泪再也存不住,自眼尾滚滚落下。

    好好休息吧,云霁。

    柳卮言再次睁眼,绝美的眸中再无伤感,唯留下不可动摇的坚定。

    天星轮缓缓转动,一张图纸从中显现,柳卮言接过图纸,原来这是一张雁北地图,地图上标有记号的位置就是神迹所在。

    “柳卮言!你这次休想扔下我!”

    柳卮言刚踏出天机楼,十二不知从哪扑了出来,扒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你这小犬,如何将夜阑听雪阁的结界打破的?”柳卮言瞪大了眼,才猛然想起自己这段日子已许久不见十二。想到一向黏人的十二竟被自己独自留在家里约摸一个多月,柳卮言一时又喜又愧。

    “我生气了!我生气了!我生气了!”十二呲着牙,躲着柳卮言的手,不让他摸自己。

    “上次你莫名其妙消失了许久,差点给我饿死在家里!”十二呲着牙,很快又趴在地上戚戚道:“幸亏前段时间云霁上神替我解了结界,否则只怕我饿死了、无聊死了、郁闷死了你都不知道!”

    “云霁......”柳卮言心中一暖,转而看着生气的十二,他温柔又愧疚地抚摸着它的头,连连道歉道:“乖十二,我对不起你。前些日子因下界处理了些麻烦事才将你扔在家里,却忘了给你准备吃食,以后绝对不会了,你就原谅我吧!”

    十二哼了一声,道:“还好我近年已有些修为,虽断了粮却也不像普通小犬那般脆弱,挺一挺还是可以的。”

    “你是不是又要离开天界了?”十二小心问道。

    见柳卮言沉默不语,十二生气道:“这次!绝对!不能!抛下我!否则再也不原谅你了!”

    柳卮言看着气得炸毛的十二,忽然笑了。

    “好,这次我会和十二一起,再也不抛下你。”

    -

    浮玉山,江家。

    肃书正将调制好的“疗伤药”端上桌子,正打算照例喂给江杳杳。

    江杳杳忽地从梦中惊醒,她扭头,正巧与肃书的目光相对。

    “二、二小姐。”肃书从未想到江杳杳会醒过来,吓得他手抖了抖,将碗中的汤药洒在了江杳杳衣袖上。

    一股奇异的味道飘进江杳杳的鼻子。她因此前不能修习仙术武功,便将全部的精力放在炼药术上,《百草仙录》上的每一味药的形貌、味道她都已熟记于心。

    “断心草。”江杳杳瞪着肃书,“这法子是大长老教你的吧。”

    “什么断心草,二小姐,您大伤刚好,又昏迷许久,想来神智还未清醒,一定是认错了。”肃书强装镇定,恭敬回道。

    “大伤?我好得很啊!”江杳杳犹如酣睡初醒的人一样,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江杳杳抬起清凝,熟练地施法,肃书瞪大眼睛,一愣一愣地看着江杳杳。

    二小姐每日喝下断心草还能这么生龙活虎?肃书再三回想,是不是自己加错了药,将断心草加成补药了?

    看着肃书不可置信地的惊讶神情,江杳杳想到自己当日仙门试炼与赵勐对决时身体的异样感觉,心中已经明白了八分,她笑着问肃书:“从拜师大典到仙门试炼,大长老总是这么针对我,要是我告到爹爹那去,会是个什么光景呢?”

    肃书仍否认道:“二小姐定是神智迷乱了,这分明是为您疗伤的好药。”

    “二小姐若不信,大可拿着药碗找到家主那去。”江玉清推门进屋,他亲眼见到江杳杳醒过来,眼中的震惊出现了一瞬,随即很快消失了。

    “好!大长老行得正坐得端,那这药碗我就带走咯。”江杳杳说罢就要拿走桌上的药碗。

    “啪”,面前的药碗瞬时化为了齑粉。

    江杳杳愣了一瞬,却没想到江玉清方才的坦然只是个幌子,只为让她放松警惕,好毁灭证据,随即气笑道:“老头儿,你心虚了?”

    “家中人尽皆知二小姐一向不尊大长老,口出狂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便是污蔑大长老给您下毒,又有什么人信呢?”肃书一喜,连忙道。

    “好,好,好。”江杳杳不愿再与这两人纠缠,“不过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大长老面前,大长老不会把我打晕了再装作‘重伤’处置了吧?”

    江玉清沉默了一瞬,虽然他方才确实想过这么办,可他用内力试探才发现江杳杳竟如从未受伤一般,倘若在此处下手,双方打起来只怕要引起不小的动静,被人看到反而不好。随即道:“老夫与二小姐无冤无仇,何故要如此对二小姐?二小姐既然好了,自然是要送回家主那儿的。”

    “知道就好。我走啦!”江杳杳叉腰,瞪了一眼江玉清和肃书,径直离开了。

    江杳杳走后,江玉清“哼”得一声,将手中的拂尘重重按在桌面。肃书见状,小心道:“这二小姐自从拜了师父后,对您越发不尊重了......”

    “原先看她不过是想在江家混混好日子过,又不入仙道也就罢了,虽命格奇特,可我到底不想狠下杀手,总还留她一丝生机。”江玉清眯着眼,“如今她跟了那个师父后,骨子里的叛逆越发大了,目无师长,竟也敢多次顶撞我。原本想趁此机会将她的死归咎于妖物,却不想这丫头片子竟自己恢复了!当真是怪物!”

    自己身为江家大长老,雁北众仙门世家长老之首,谁见了他不恭恭敬敬?一个身份不明命格晦气的养女竟敢对他如此不敬,挑战他的权威!

    “二小姐敢顶撞您,说到底还是江家主太护着她了。”肃书道:“这种想攀附咱们这种大世家的人向来背地里惯会仗势的,她哄得家主开心,自然能得到他的庇护。”

    “至于二小姐和她那师父么,大长老,您有所不知,那赵家弟子因与二小姐结怨,这些日子常在民间谣传二小姐修了妖邪之道。”

    江玉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沉沉道。“江赋到底年纪大了,糊涂了。”

    “既然已经有这种谣言了,不妨就让它们再扩散地大一些。”

    “是。”肃书听命退下。

    -

    江芷兰正与柳沐朝一同拜别江赋,江赋看着二人,欣慰道:“沐昭天赋异禀,可偏偏好几年不见万象灵,偏到与芷兰一同入仙门试炼的这年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万象灵,你们这两个孩子的缘分当真有趣啊......”

    江芷兰与柳沐朝对视一眼,又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等你们二人将点亮的万象灵带回浮玉山,我也该为你们俩操办婚事了。”江赋笑呵呵道。

    “爹爹,你真会取笑女儿的!”江芷兰嗔怪道。

    三人正笑作一团,江赋忽而叹道:“杳杳去了你师父那疗伤,也不知如何了?”

    江芷兰道:“爹爹放心,女儿每日在师父那练功,也常问妹妹的近况,师父说妹妹一切都好。”忽然听到江杳杳的声音。

    “爹爹!”

    江杳杳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她离开江玉清的府邸一路跑了过来,三人又惊又喜,江赋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杳杳,你大好了?”柳沐朝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杳杳。

    “对呀!”江杳杳笑着扑进江赋怀里,“爹爹近日可有想我?我很想爹爹!”

    江赋笑道:“自然是担心你的!大长老的妙方当真神奇,改日得好好谢谢他!”

    “是师父救了我。”想起那晚君辞墨的背影,江杳杳连忙纠正道。

    “哦?”江赋思索道:“大长老此前告诉我他有一妙方可为你疗伤......”

    原来如此,江杳杳笑了笑,道:“我的伤太重,想来师父修为高些,也能助我恢复。”

    江赋瞥见江杳杳袖子上的汤药渍,眼中闪过疑虑。

    江杳杳见江芷兰和柳沐朝都背着包袱,才缓过神来道:“姐姐,沐朝哥哥,你们这是......”

    “万象灵已经拿到,我们也要尽快下山将它点亮,方能不耽误飞升大业。”江芷兰道。

    听到江芷兰要下山,江杳杳心念一动,央求道:“爹爹,我也想随姐姐一起下山......”

    “你当真大好了?不是唬爹爹呢?”江赋狐疑地看着江杳杳。

    “当真!保真!爹爹你看!”江杳杳连忙保证,又唤出清凝施展法术。

    见江杳杳并无异样,还能流畅地使出法术,江赋才放下心,随即又叹,“仙门试炼一事后,我也想通了。爹不是不愿意你下山去历练,只是担心你再出什么事。我的杳杳可以不做江家出息的女儿,不修仙道,护人间。只要做我最温暖的小棉袄陪伴在我身边就好了。”

    江赋字字恳切,江杳杳心中暖意流过,在江赋怀里蹭了蹭,“杳杳知道爹爹是为我好。”

    “爹爹你还记得吗,五岁起我就跟着姐姐一起上课,看姐姐舞剑,那时我好羡慕姐姐,还经常梦到自己是个除魔卫道、大杀四方的大侠呢。”

    江赋笑道:“你还半夜不睡觉,在自己屋里偷偷用不知道那儿弄来的小木剑比划,木碴子没刮干净,反倒给自己胳膊上划拉出了个大口子呢!”

    江杳杳笑道:“爹爹,如今杳杳已经长大了,又拜入这么厉害的师父门下,你就不用替我担心啦!”

    江杳杳坚定地看着江赋,“杳杳不为求仙问道,虽自小从未被家中长老期待过,但幸而有爹爹,姐姐,沐朝哥哥在身侧鼓励相伴。但杳杳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个除魔卫道,惩恶扬善的大侠!杳杳还想去见见这世间,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成就一个完整的自己,而不是永远待在家里当爹爹羽翼下的小鸟。”

    “我的杳杳,虽未出生于仙门世家,却自有一副仙风道骨!”听了江杳杳一席话,江赋颇为感动,“好!我江赋有这样的两个女儿是我的骄傲!”

    “何况......有姐姐和我的准姐夫保护我,我可不怕!”江杳杳打趣道。

    “好啊你,在门外偷听!”一向淡定的江芷兰今日已是第二次不淡定了。

    入夜,江杳杳拿出符咒,回了一趟墨灵天境。

    “师父!师父!”江杳杳喊道。

    司幽阁内空无一人,江杳杳不知道如何联系到君辞墨,只能大喊。

新书推荐: 原来我是电竞大佬的白月光 牵住我的手 [JOJO]鸠占鹊巢 就当我日行一善 向晚行止 别误会 雪融夏至 绿玫瑰的盛开 纸窗户 钟情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