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

    楼昭早在抢响的那一刻就抓住了楼兰的衣袖,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喃喃开口:“安校长他…”

    “我想变成引魂鸟…”这是老人倒地前的最后一句话。

    楼兰注视着老人的身影,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引魂鸟,可为迷路的灵魂指引方向,校长他……他是想让战士的魂归故里啊…”

    战士们跋涉千里,为了国家浴血奋战,客死他乡,多少人连遗体都求不到,更不用说回家了。

    此时姑娘们的心中,就只剩下对日寇的愤怒和无限的伤感。

    “八字胡”太君又带着一大群人晃了进来,“马仔装”弯腰曲背的跟在他身边,任谁见了都要学上一句——

    “你个堂洋媚外的狗汉奸!”一个脾气火爆的姑娘没忍住,直接冲到“马仔装”面前破口大骂。

    “马仔装”面色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姑娘连珠炮一样的语速整得一愣一愣的。

    “八字胡”身后的士兵迅速上前,用枪口对准姑娘。

    姑娘这才不得不噤声,但她那双微挑的杏仁眼,依旧不依不挠的瞪着“马仔装”。

    “八字胡”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马装仔”快速和他解释了一番。

    没一会儿,“马仔装”就满面笑容的转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姑娘:“这位姑娘脾气不要这么火爆,我们太君是真心实意想和各位姑娘谈谈的。”

    “我呸。”姑娘并不领情,“我跟你们可没什么可谈的!”

    “马仔装”笑容不减:“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老娘坐山不改姓,孟鹭是也!”

    “噗。”一个姑娘没忍住笑了出来,众人寻声看去,就见她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泪痕,小鹿似的圆眼里还有隐隐的水光,脸颊上的酒窝,更是为她添上了一份甜美。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孟鹭大气摆手:“没事,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马仔装”笑得更欢了,隐隐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孟鹭皱眉:“你笑什么笑!你有这个功夫笑,还不如跟我们解释解释这到底里怎么一同事?”她颤着手指向地上的老人,眼眶泛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马装仔”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哦,那个啊,这个老头公开传播不良思想,当然该死,不然我们也交待不过去,你说对吧?”

    孟鹭气得浑身发抖:“传播不良思想…好,好的很,他教了一辈子的书,没想到最后被说是传播不良思想…”

    一个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姑娘站了出来,她轻拍着孟鹭的背,冰冷的视线毫无感情的注视着“马装仔”。

    “马装仔”打了一个寒颤,额上竟是流下了一滴冷汗。

    孟鹭勉强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咬牙切齿的盯着“马装仔”:“那你告诉我,你们又是为什么不让我们靠近他?”

    “马装仔”被姑娘们带着恨意的眼神盯着,有些讪讪:“这种人当然要留着示众啊!让他躺在那儿供众人围观,不是可以起到很好的警示作用吗?”

    一听这话,姑娘们的怒火烧的更加旺盛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打倒帝国主义,日本鬼子滚出中国,给安校长偿命!”

    一时间,声浪层层叠起,“马装仔”听着声浪迎面袭来,忍不住大喊:“反了!反了!”

    他转头和“八字胡”说了几句,“八字胡”皱眉看着姑娘们,朝身后招了招手。

    一队士兵鱼贯而入,将姑娘们团团围住,姑娘们却像感觉不到害怕一样的,继续高呼。

    一声枪响,为空气画上了休止符。

    楼昭顺着枪响的声音看去,认出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姑娘,是那个想要上前为安校长整理围巾的女孩。

    没有人再说话,姑娘们都沉默的看着,看着红色的血浸透了白色的发带。

    她们被押往了城外,途中的百姓都讶然的看着她们,没有人想到日寇竟然敢抓学生,就连安校长也没想到。

    周围的闹市运去,树木也越来越稀疏,姑娘们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终点——一座藏在山林中的监狱。

    那个有着小鹿眼睛的姑娘默默靠近楼兰:“楼姐姐,我有点害怕。”

    楼兰猛的停下了脚步,又被土兵的枪杆推了一下,她只好继续跟着大部队向监狱深处走。

    楼昭在姑娘叫楼兰的那一刻就开始观察她,可姑娘并没有在意她的视线,反而甜甜的朝她笑。

    周围渐渐暗了下来,姑娘们被赶到一个很大的牢房中,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在头顶上一晃一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姑娘们甚至可以听到不知道哪儿的水滴嗒嘀嗒的往下滴。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突兀的声音响起,姑娘们都向发声地看去。

    楼兰看着女孩,面上是难得的警剔。

    “姐姐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温梦玲啊。”

    面前的姑娘渐渐与几年前那个害羞的小孩重叠在一起,楼兰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

    孟鹭看看楼兰,又看看温梦玲:“这样吧,大家都把自己的名字报一下,互相认识认识怎么样?”

    楼昭和楼兰对视一眼,楼兰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孟鹭身旁的年长姑娘先开了口:“桑叶烟。”

    “温梦玲。”

    “楼玉姜。”

    “楼泱泱。”

    “肖小。”

    ……

    “好多人啊。”楼昭细心的数了下,“足足有三百二十六十呢。”

    “是啊。”楼兰应着,不免有些担忧。

    她们把堆在角落的稻草分了分,垫在身下,相互倚畏着坐了下来。

    牢房里暗无天日,姑娘们都不知道时间,只能通过士兵送饭的次数来推测过去了几天。

    她们的饭其实也不能称之为饭,是一个很大的铁桶,里面清汤寡水,只有汤底才隐隐可以看见几颗米粒。

    运气好的时候,会有士兵随手往牢房里丢两个冷囊,姑娘们也顾不上嫌弃,飞快捡起来,拍掉上面的土,你一口我一口传着吃。

    她们的牢房里放着一个便桶,每次放饭前,士兵都会放一个姑娘出去倒便捅。

    有人想趁这个机会逃出去,可基地守卫森严,自从一个想要逃走的姑娘被打死后,就没人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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