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

    良久,终于有一个姑娘唯唯诺诺的开口:“其实…我爸妈已经决定让我去日留学了。”

    “我也是……”

    “我也……”

    “我……”

    有了她开头,姑娘们纷纷承认,准备去日留学的人竟占了多一半。

    楼昭想到任务,有些急切的看向楼兰。

    楼兰将碗盖盖了回去:“诸位,既然如此,那就去吧,父母之命不可违。”

    姑娘们发出一阵喧哗,楼昭也震惊的看着她。

    楼兰轻轻拍手,引回姑娘们的注意:“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楼兰看着院中五颜六色的花朵,温婉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不过去了之后,你们要记得,你们去留学,只是为了祖国的未来,而不是为了去当亲日分子,你们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要被迷乱了眼,沉沉浸在他们制造的温柔乡之中,要始终记得,你们是中华儿女,是炎黄子孙,跟他们的天国没有一毛钱关系。”

    一个姑娘鼓起勇气问楼兰:“那玉萋姐,你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楼兰在阳光下笑了起来,珍珠耳坠一闪一闪的,“我不会去的,我会留在这里,等你们回家。”

    姑娘们走后,楼昭问楼兰为什么这么做,这似乎并不是她们原本的目的。

    楼兰捏着楼昭肉肉的脸蛋,笑:“因为我无法要求她们与父母决裂,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的小家,转而去保护更多人的大家的,再说了,我们这么做,不是也可以变相达到我们的目的吗?”

    姑娘们很快就离开了,来楼兰这儿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就没人来了。

    楼昭犹豫着想要安慰她,可楼兰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水,沉默叹息。

    院子里的花谢了,白色的蝴蝶不再出现,楼兰也不像以前一样天天坐在亭子里,只是偶尔到院子里喂喂鱼,喝口茶,像是在遵守等她们回家的承诺一样。

    在这期间,楼兰和楼昭又陆陆续续接到了一些任务,都是帮忙联络党员,传递消息之类的,她们因此走遍了北平的大街小巷,见了从前没见过的鸡角旮旯,甚至在哪儿里有个狗洞都很清楚。

    楼昭踩着沙沙作响的枯叶,跑到院子里把新拿到的小纸条交给楼兰。

    “玉萋,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楼昭见楼兰拆开纸条,迫不争待的问。

    楼兰看着纸条,面色有些凝重,随后她微微一笑:“这次的任务有些麻烦啊…”

    “所以到底是什么?”

    楼兰没有急着回答她,反而看向池塘,将手中的纸条一点点撕碎撒到池子里:“首先,我们要找到‘麋鹿’和‘春蚕’。”

    两天后,楼昭坐在梳妆台前,乖巧的看镜子中正在给自己擦头发的楼兰,柔软的毛巾盖在她头上,渐渐吸干了她头发上的水分。

    “玉萋,我们要去做什么?”

    “今天学堂举办校庆活动,我们去看看。”楼兰的手灵活的给楼昭编了个麻花辫,又在发尾系上了一条白色的发带,“好了,去换衣服吧。”

    “嗯。”

    趁着楼昭换衣服的间隙,楼兰给自己也编好辫子,系上发带,她取下自己的珍珠耳坠,放进一个紫檀色的木盒里,盒子慢慢盖上,隔绝了盒外的亮光。

    周围是难得的热闹,许多姑娘聚在一起,她们穿着相同的衣服:蓝上衣,黑长裙,斜襟的盘扣上有一颗珍珠,发尾还系着一条雪白的发带。

    卷枯的落叶掉到她们的头发上,为她们青涩的脸庞添上了一点装饰品,她们拿着《诗经》,跟自己许久不见的同学说话,等着年迈的校长上台讲话。

    在音箱传出人声的时候,姑娘们纷纷安静了下来,看向前方简陋的演讲台。

    一个老人拄着拐柱,颤颤微微走了上去,有姑娘想去扶他,却被拒绝了。

    他用满是皱纹的手理了理自己黑色的围巾,枯叶落在他略微苍白的头发上,又慢慢滑了下来。

    “同学们,许久不见。”老人慈爱的看着台下的姑娘们,“今天,是我校十周年校庆。在十年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拥有了起来越多的学生,也培养出了很多优秀的孩子,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在此,我祝同学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老人忽然停了下来,用手帕捂着嘴,止不住的咳嗽。

    “安校长…”姑娘们担忧的看他。

    老人拜了拜手,又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围巾:“没事,孩子们站远点吧!”

    姑娘们犹豫着离台子远了些,老人看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朝自己投射来的目光,轻轻笑笑:“如今日寇肆意,侵我中华,我们岂能至之不理!前线的少年们方能迅速成长,在枪林弹雨中从容穿行,我这把老骨头啊,也就不怕什么了,说不定我会变一只鸟飞走呢。”

    老人随口开的玩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引起姑娘们的笑闹声,一种难言的悲伤渐渐散开,就连风声也停了下来。

    “嘿,姑娘们请不要这样。”老人看见这样的氛围,眼中终于遏制不住的流露片一丝泪光,“我希望你们将来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勇敢坚强,未来的花和远方还得你们去帮我看呢。”

    “我们才不帮忙呢!未来的东西还是您自己去看吧!”一个姑娘忍不住开口。

    老人没有说话,他轻轻笑笑,又抬手去理自己的围巾。

    “砰”老人如滚石一样从台上滚下,额上的弹孔不住的流血,却没有沾染到任何一个学生身上,他费心整理的围巾散开了,黑色的围巾吸去了大部分血液也没有变成红色。

    姑娘们发出一阵惊呼。

    有学生想要上前为老人整理周巾,一颗子弹打在她的脚边阻止了她,她没忍住,泪像泉水一样涌出,被刻意压低的抽泣声,回荡在姑娘们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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