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谈大人

    深紫的光还在加深,翻涌的光辉里隐隐藏着星星点点的红。

    没错,就是红色。

    “所以,他真的是天玄?”

    不明此时的表情或许完全可以生动形象地解释什么叫作“目瞪口呆”。

    倒是不夜看出了些门路。

    “地玄四境与天玄一境无限接近,但哪怕再接近,地玄四境也不可能成为天玄一境。”

    仿佛是为了映证不夜的话那般,方才还不时出现的红色光点到了此刻竟完全消失了。

    “见啼,这光怎么黯下来了?”

    “?”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测试结束了,光不就要灭了吗?”

    “……这就结束了?”

    “我还没……”

    “嘶。”

    任南禹的脑袋吃了一记见啼的翅膀攻击。

    “做妖不要太贪心。”

    见啼说完这句话后就扑闪着翅膀往季青临手中的长剑飞去了。

    自见啼飞走后,本就已经开始减弱的光辉便直接黯了大半,待见啼完全飞入长剑,光线消失,无相山山脚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光都没了人还愣着干嘛?

    于是任南禹连忙将手从半刹琉璃上拿下,说来也怪,刚刚“消失不见”的右手就在他将左手从半刹琉璃表面拿下的瞬间凭空出现了。

    任南禹:“……”

    所以我他妈刚刚折腾个什么劲儿?

    好丢脸。

    能不能现在挖个洞埋进去,只埋头那种……

    “地玄四境。”

    任南禹刚走回他们身边,季青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挺厉害的。”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眼光。”

    刚刚还是一朵焉儿了吧唧的太阳花,现在给了点儿阳光就灿烂多了。

    看着任南禹这副莫名有点“小人得志”的模样,季青临突然有点后悔夸了这么一嘴。

    “地玄四境,天赋不错,实力也不错。”

    不夜面上仍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不过视线却并未落在任南禹身上,他转头看向姜谈。

    “这位姑娘斩断了不明的佩剑,想来实力绝不在不明之下,只是我很好奇,姑娘的天赋是否能配得上这般强悍的实力。”

    话音落下,姜谈缓缓睁开了方才闭上的双眼,冷情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不夜强装镇定的眉眼。

    “有好奇心是件好事。”

    姜谈的眼神流露出睥睨。

    “不过。”

    “你哪来的资格谈什么配不配得上?”

    “我……”

    不夜欲要解释。

    姜谈却与他借身错过。

    “说话前先想想自己配不配吧。”

    姜谈只留下这一句话就径直向着半刹琉璃走去。

    “师兄。”

    不明赶到了不夜身旁。

    “没……没事。”

    不夜紧紧望着姜谈越走越远的背影。

    任南禹离开后半刹琉璃便恢复成了原样,没有血液没有光辉,布满灰尘的表面普通得就像一个凸起的脏石头。

    姜谈并没有急着将手放上去,相反,她盯着这个没什么特别的“石头”看了很久。

    “小季兄弟,你说大佬在看什么呢?”

    任南禹像没骨头似的将手搭在了季青临肩上,日光渐渐有些刺眼,他不禁眯上了眼睛。

    “不知道。”

    季青临随手掸落任南禹的胳膊道:“还有,别叫我小季兄弟。”

    “那叫你什么?”

    “小青兄弟?小临兄弟?还是小废兄弟或者小物兄弟?”

    季青临:“……”

    这人有病吧。

    “我说你们两个都不了解姜谈大人。”

    说话的是被套在剑鞘里的见啼。

    “大人?”

    任南禹嘲笑道:“你这把剑怎么这么没骨气,连大人这个称呼都用上了。”

    “我看不起你,非常看不起。”

    说罢任南禹便撇了撇嘴,末了还有节奏地冲着见啼摇了摇头。

    “我靠你懂什么?!”

    “我这是对姜谈姑娘的尊敬好吗,没有她当年的阴气就没有如今的我。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天天“大佬”“大佬”地喊她吗?”

    “不不不,我可跟你这种没有尊严的破剑不一样,我虽然尊敬大佬却也有着自己的……”

    “够了!”

    季青临一只手握紧了见啼的剑柄,一只手捂住了任南禹的嘴。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压低了声音:“那边已经注意到我们这里的动静了,你们要是不担心被发现的话就尽管再大声些。”

    果不其然,不夜和不明已经齐齐转头看向了他们这边。

    “哈……哈哈。”

    任南禹后退几步离开了季青临的手掌,他用余光瞟了瞟还把目光投向他们的不明和不夜。

    “今天天气不错啊,你说是吧,小季兄弟。”

    季青临望着天上快把人热化的太阳无语地接过话:“……是。”

    没看到什么特别的情况,刚刚好像听到的第三种声音似乎只是一个错觉,不明和不夜无聊地转回头继续关注姜谈的动向。

    “所以见啼。”

    季青临偷偷通过识海给见啼传话。

    “你觉得姜谈姑娘是在看什么?”

    “这还用说么?”

    见啼自信道:“姜谈大人看着那玩意儿绝对在想”

    “这东西怎么能这么脏?”

    姜谈盯着眼前布满了灰尘的半刹琉璃皱紧了眉头。

    下一刻,漆黑的双眸染上点点血色。

    又是一阵妖风骤起,不同于任南禹测试时刮起的漫天大风,此时的风则更像一把锋利的刀,极有目的地刮去覆盖在半刹琉璃表面的所有脏污。

    “师兄。”

    不明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说她在干嘛?”

    虽然很不想承认,不夜还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答道:“好像……好像是用风清理了……半刹琉璃。”

    很好,他们的老祖宗被狠狠嫌弃了。

    直到半晌风停,被嵌进石壁千年已久的半刹琉璃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虽是由嗔头所变,半刹琉璃的模样却与“头”之一字毫不相关。

    不圆不方,只是石壁之上一个不算起眼的凸起,形似半个鹅卵模样的河石,这般“普通”的东西,任谁都无法将它与三头金乌的其中一个头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便是,它是半刹琉璃,也是曾经掌管四界嗔念的嗔头。

    千年过去,光华不再。

    被当作灵力检测仪时或许焕发过数次耀眼的光芒,而在此刻,它终于发出了只属于它的光辉。

    一种玉色的,古老的,零星点点的,光亮。

    虽然微弱。

    但很漂亮。

    如果玉石没有蒙尘的话,事情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

    姜谈掐灭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随后,她将手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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