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的仇富对象搞错了吧?我一个孤家寡人,赚的钱除了给你花,还能给谁?”
听到他说自己是孤家寡人,顾时暖一愣,把电脑随手往边上一扔,正要开口,病房的门开了。
“沈老板,让你日进斗金的招财猫带着项目来了。”丛郁走到门口,刚巧听到他在大放厥词,忍不住推门而入。
“小暖。”他解开西装扣,毫不客气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对着顾时暖打了个招呼,然后将一叠材料递给沈寒川:“评估做完了,两家单位口碑都不错,一家和我们有多次合作经验,中规中矩,不会出什么差错,另一家是第一次,胜在他们喜欢创新,还请老板定夺。”
顾时暖起身给丛郁倒了杯水,又转身去洗水果。约摸过了十来分钟,她才刚洗好水果端出来,就听见沈寒川说:“我们也应该多尝试新事物。”
他拿过签字笔在文件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看着这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顾时暖好不嫉妒,她的字奇丑无比,用肖屿文的话来说:“顾时暖,别人都说字如其人,你字是字,人是人。”
“丛郁哥,吃水果。”她将洗好的水果放在丛郁面前。
“谢谢小暖,真是贴心的可人儿。”丛郁对顾时暖眨了眨眼,又看着沈寒川说:“身体恢复得如何?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
“没什么事了,下周回去。”沈寒川放松了姿势,手上随意把玩着那支签字笔,和丛郁闲聊。
“秦叔都找我抱怨过两次了,说你这个甩手掌柜当得可真是潇洒,可怜他老廉颇还要再度出山,叫我一定早点儿把你逮回去。”
“程谨尧他用得可还顺手?许一扬呢?”
“顺倒是顺的,但架不住人多年没做一把手,这突然给弄上去,逍遥王爷变摄政王,可把人累惨了。寒川啊,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这话要对你自己说,尊秦叔,爱护我。”沈寒川打趣他。
“哈?”丛郁一口杨桃没咽下去,呛了个半死,捏着嗓子抗议:“你就小了我57天!两个月都不到!”
从小到大,他没少在年龄这件事上被沈寒川占便宜。小时候打不过就装可怜告状“哥哥欺负我”,长大了想要当家作主了又说“都是同窗,不分长幼”。
原本以为这种屈辱早就淹没在岁月里了,没成想人到中年,还要因为同一个理由被拿捏,扎了个老远的回旋镖!
丛郁气得想翻老黄历,看看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
沈寒川饶有兴趣地眯着眼看他,却不说话。
他只能转而求助顾时暖:“小暖,你不知道,你们家这位爷惯会使唤人的!你知道我多久没休息了吗?半年,半年!没有一个休息日!你说说,有这么剥削人的吗?”
丛郁是真实打实的惨,半个月前人在南半球出差,沈寒川一个电话过来,还要在千里之外调配人手去替他查顾时暖的轨迹。
他倒好,屁颠屁颠跑去了西班牙,又横着进了医院,一躺又是十天半个月。不仅GS的事情丛郁要全权负责,X上下诸多事宜也都逃不掉,关键连个商量拍板的人都没有。
沈寒川自然知道他辛苦,可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放心,能怎么办呢。
“等我出院,给你15天假,正好可可也放假了,一家人出去度个假吧。”
丛郁有一个上幼儿园的毛头小子丛嘉可,小名可可。托沈寒川的福,自己儿子都上幼儿园一年了,他连学校大门都找不到。
“说好了,有小暖作见证,你可不许耍赖啊!”
“寒川,看来你信誉告急。”顾时暖揶揄他。
“还重色轻友。”丛郁补刀。
沈寒川笑眯眯的双手一摊,照单全收,也不辩解。
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两个月的弟弟,丛郁内心一阵欣慰,自从那年出事之后,几乎再没看沈寒川真心笑过,他由衷感谢顾时暖,让那个死去的灵魂又活过来了,那个偶尔调皮偶尔孩子气的沈寒川又回来了。
“行了,我该回去了,为了我的假期。”他站起身,将西装扣好,又敛起吊儿郎当的表情,俨然一派精英作风,挥了挥手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