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司狼民

    《陛下要你三更死》

    第17章西司狼民

    日月梭飞,转盼重阳。

    转眼就到了九月九,重阳佳节。宫廷中的众人虽不能自由出入,去往郊野踏青登高,可也应了节气的热闹。这天从大清早开始整个皇宫都热闹腾腾。

    天气转凉,阿从越发晚起。她在被子里卷成粽子,横斜在床上迷瞪瞪的。就听到外面院子里闹哄哄的,不知在干什么。

    她被搅得再也入睡不了,正要起身,就见平日照看她的其中一个宫人蒲页端着脸盆,推门就进来叫她,脸上尽是笑意:“公主快起吧,今日是重阳,可不兴赖床的。”

    阿从一边站在床上穿衣服,一边诧异问道:“外面在做什么呢,今早怎么这么喧闹?”

    蒲页站在床边给她拿着要在外面套的外扇,温婉笑着解释道:“张常他们几个人在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将大小屋子用香熏了一遍。朱朱她们二人呢,在贴符插茱萸。公主快起吧,过节真是热闹!”

    阿从洗漱完毕,刚打开门还没踏过门槛,就见朱朱乐颠颠的跑了过来,用茱萸系佩于臂上,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福佑安康,福佑安康,公主岁岁好年华。”

    茱萸刚佩完,蒲页又微微弯腰,将一只淡黄色的香囊系在了阿从腰间。

    一切准备工作完毕,她们二人才互相对视一眼,就差拊掌一击:“好啦!大功告成!”

    阿从有些好笑,见她们每个人臂上都早已系佩茱萸,开口问道:“可以出门了吧?”

    朱朱忙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乌溜溜的眼睛睁了老大。她年纪小,不如蒲页稳重,照华宫的宫人都当她是个小妹妹。阿从一看到就想起款款,不免有些心碎。

    她摸了摸腰间的香囊,针脚细密,做工严谨:“这里面是茱萸碎吗?”

    蒲页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熨帖答道:“对啊,重阳节按理都得戴辟邪香袋。”

    朱朱眼睛亮晶晶的扭着腰,把自己腰间的香袋往阿从眼前晃了晃,在一旁插嘴补充道:“公主你看,蒲页姐姐手特别巧!给咱们院里每个人都做了一个香袋,为了做香袋,前几页都没睡囫囵觉,我每次起夜都还看到她在灯下做秀活!”

    蒲页在一旁温声开口道:“不辛苦,都是奴婢该做的。”

    阿从望了望蒲页那张秀美温和的脸,内心一阵感动,蒲页比她还要大两岁,年方十八,做事稳重严谨,事事以阿从为主,为她考虑的异常周到。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阿从几乎都要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阿从轻声道:“以后还是不要这么辛苦了吧……”

    院子里被重新打扫的一尘不染,窗户和宫门上插着茱萸,张常他们见阿从起来了,额上有亮晶晶的汗:“公主,您起来了!”

    宫人端了杯菊花酒让阿从喝,张常在一旁道:“我和御膳房那边的内官混的还算熟,膳房今日会做许多花糕,我跟他说让给咱们偷偷留点。我再从我同乡那里,用咱们几个攒的例银买点熟食下酒菜。等到晚上的时候,月下饮酒吃花糕,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自在!”

    阿从笑道:“你们倒也真会吃,说的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张常嘿嘿笑了笑:“今夜陛下会在宫内设宴,那些达官显贵和宫内的贵人们都忙着在那边过节呢!正好趁着这时候,咱们才有放松饮酒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阿从这才从张常话中知道今夜宫内有重阳宴,在前朝的时候,每年重阳宣帝也会大设宴席,举杯推盏觥筹交错。她自幼是野生动物,从没有人教导她这些节日习俗,蒲页的香袋,还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有人为她秀的香袋。

    朱朱突然小小的个子挤了进来,探头问道:“我听说民间今天会特别热闹,白日可以登高踏青,去郊外游玩。夜晚市肆之间有灯会,既可以赏灯又可以游玩夜市。是真的吗?”

    张常是这些人里最见多识广的,起了话头就收不住,一脸向往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京城过节哪里最好玩?不是咱们在的这宫里,而是这京城里的西司夜市。皇宫能有什么好玩,陛下设宴也就钟鼓司那帮家伙,平日酒池肉林,无病呻吟的奏个曲,没完没了。”

    别的宫人止不住好奇心问道:“那你说西司夜市都有什么?”

    张常头一扬,嘴角一撇,得意洋洋的道:“那就让我给你们说道说道,这西司夜市啊,有美人,有好酒,有各种这世上最新奇的玩意。高鼻子蓝眼睛的胡商千里迢迢来咱们京城做生意,西域的玛瑙,远洋的香料,要什么有什么!你可别小看这市井生活,要我说啊,要不是为了多赚点钱,我张常真宁愿烂在西司,每日泡在酒坊里和人聊大山!”

    阿从也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的那个什么西司夜市,真有那么好吗?”

    张常说的上头了,脑门发热,把头顶的帽子都给摘了放在石桌上:“公主,奴才说的句句属实!骗你们一个字,天打五雷轰!”

    蒲页在一旁突然开口道:“可是你说的,美酒佳人,都是你们男子喜欢的东西。那里,有什么我们女儿家可以看的东西?”

    张常嘿嘿一笑:“当然有了!当然有了!有个东西,我保证,不论男女,都巴不得挤进前头看。”

    阿从也被吊起了胃口:“是什么?”

    张常抬头往左右探了探,见没有照华宫以外的人,这才放下心来,朝他们这圈人勾了勾手。阿从她们心领神会,脑袋凑在一起,听他要说什么。

    张常压低声音说出了两个字:“狼民。”

    阿从不解:“什么是狼民?”

    阿从没有压低声音,吓的张常忙竖起手指做阻声状:“嘘——公主,您小声点!这个狼民可是新兴的事物,不适合在明面上流通,正经人不兴这个!”

    阿从只好压低声音问:“那是什么?”

    张常神秘兮兮的低声讲道:“其实我也没亲眼见过,只听有幸见过的人提过,说狼民是被锁在玄铁做的笼子里,样子极像人形却不是人,似人非人,似狼非狼,浑身□□,眼睛是那种琉璃绿,像池水一样深邃。不吃食物,只喝露水,饮食只食一种稀缺的贵金属。”

    朱朱撇了撇嘴:“不就是一头狼吗?这就有什么趋之若鹜的,有什么好看的?”

    张常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吧,小丫头!你是不知道,这狼民可是天生的宝贝,嗅觉一灵,这些畜牲嗅金一绝,鼻子一闻,就能知道好的坏的。这些胡商天生是做生意的鬼才,专门捯饬这些稀奇玩意。你是不知道,京内贵族们都抢这玩意抢疯了,千金还买不到!”

    “狼民笼神出鬼没,只在西司夜市活动,从来昼伏夜出,想倒腾赚差价的小贩有时得连蹲守一个月才堪堪买到一只狼民。”

    阿从皱了皱鼻子,还想说什么,就听照华宫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张常和蒲页他们赶忙各就各位迎了出去。

    竟然是明文殿的宫人,送来两个食盒,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花糕点心,隐隐的糕点香气萦绕在鼻尖。

    那宫人笑道:“陛下说这几碟花糕和一壶菊花酒赏赐给阿从姑娘,今夜宫中有宴,陛下和昭王殿下都顾不得姑娘这边了。让照华宫的下边人好好陪公主过节。”

    蒲页和张常他们跪在地上,垂首称是。

    阿从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忽然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冯内监到明文殿的这些宫人,不称自己公主反而口口声声喊自己“姑娘”,这是什么道理。

    她叫住转身要走的明文殿宫人:“内官,想问一下,为什么和从前称呼不一样了?”

    那宫人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过来:“是冯内监给宫中下的命令,叫奴才们以后叫您阿从姑娘。”

    阿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冯内监的命令,那不就是赵逋的吩咐,赵逋在搞什么鬼。

    赵逋给母后请安过后,这才陪着周太后姗姗来迟赴宫宴。重阳宴大操大办,过的比中秋不相上下,下面的人喝的脸蛋通红,钟鼓司奏乐唱曲咿咿呀呀,赵逋听得缺烦躁又不痛快。

    要不是太后听得陶醉,他真想让这帮子乐官带着家伙滚下去。

    来宴前,在太后的宫中,周太后用银簪挑了挑流香,缓缓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理那个前朝公主?”

    赵逋没预料会被提到这个话头,凛了凛神思,推拉道:“母后提她做什么?”

    周太后笑了笑,也不回答赵逋的反问,只说:“陛下南征北战,皇位来之不易,任何事都要前后多思虑,切不可胡来。”

    赵逋唇角僵了僵:“母后是觉得该怎么处理她?”

    周太后放下手中的银簪,流香袅袅扶摇曲曲而上,温声道:“那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她还年龄小,与辅氏还没到盘根错节的地步,陛下不如放她出宫。”

    赵逋一时不知从何而来的恼怒,使劲往下压了压,又不能发作,只冷硬的留了句:“如今不行。”

    周太后眉眼忽然凌厉,精光直逼赵逋:“为何不行?”

    赵逋有些烦躁,冷冷道:“母后别说了,这些事以后再说。时间到了,该赴宴了,大臣们等了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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