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沧鞭

    第26章  借沧鞭

    文/晏晏而观

    杨潋怒气冲冲的来找金昌王拿人,金昌王府的下人急得团团转想要拦下来:“郡主,王爷真的不在府上!”

    她手中紫雷一般的长鞭怒甩:“给我滚开,不长眼的狗奴才!”

    下边的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苦着几张脸。

    王府里里外外大大小小被杨潋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看见金昌王半点身影,杨潋立在后园,气不过拿借沧鞭将园中的花草抽的零零落落,花叶碎了一地,而后出了王府。

    杨潋的紫顶马车如同过街罗刹在兴州街市上横冲直撞,在夜晚灯火如昼的兴州街市格外扎眼。过往百姓纷纷避之如蛇蝎,遇王府卫队退了半尺多远,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赵逋老远就注意到这行车马,拉着阿从立在几名小贩身后,堪堪回避着。

    杨潋大摇大摆进了一家名为幻羽楼的地方。邻水而建,人声鼎沸。

    阿从扭头问赵逋:“这是什么地方?”

    如织如幻,如梦之羽。

    赵逋与阿从二人进入幻羽楼时,楼内五光十色,屋顶飘扬着垂下的各色帷幔纱帘,珠光与烛火相映照,人声鼎沸,熙攘非凡。

    楼宇内部共有三层高,形形色色的人群布满他们所处的一楼。人群围了一圈,中间的高台仿佛有什么东西,惹得所有人在兴致勃勃看热闹。

    阿从注意力一直放在跟踪杨潋身上,一时之间没有着重打量幻羽楼内部。突然不设防的听到一股莫名在哪里遇到的声音,焦躁的如同野兽一般的气息。

    她的神经登时紧绷,再抬眼向中心高台望去,就看见有两只绿色眼睛的……狼,四肢上戴着铃铛,懒懒的蜷缩在黄金笼中。

    狼民?

    阿从瞬间转头望向赵逋,京城狼祸风波未定,这兴州天高皇帝远,竟如此大胆。

    这幻羽楼怪不得给她一种熟悉感,明明像一个翻版的西司夜市。

    又是邻水,又是狼民。

    赵逋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稍安勿躁。两人上了二楼找了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了下来,这里视野开阔,楼上楼下的风吹草动皆入眼底。

    阿从心不在焉的喝着茶,看赵逋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的样子,心里才稍微没那么打鼓。

    跟着皇帝小命至少能保住。

    这样想着,她稍稍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她往四周打量,转到一半时才惊觉杨潋的属下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阿从忙低下头,用手掌半遮住脸,凑近赵逋低声耳语:“金昌王那个女魔头,在那!”

    赵逋拍了拍她的肩膀,淡定的看了看她,眉眼之间似乎有点看傻子的感觉。

    那意思像是在说,你眼神似乎有点不好,现在才发现。

    阿从正为怕被杨潋发现自己提心吊胆之时,余光突然瞥见杨潋的包厢里走出了两个紫色束带头发高高竖起模样的人。

    那两个人步履匆匆,神色冷淡,没有一点情感。很快就出了幻羽楼,身影消失不见。

    阿从觉得这个装扮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拍脑门,忽然恍然大悟,毫芒山庄!

    这身衣服不就是毫芒山庄那个山洞里炼药那些人吗!

    毫芒山庄的人和金昌王府又有什么关系,她们怎么会有联系?

    阿从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正要告知赵逋自己方才看见毫芒山庄的人。

    还没开口就见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有冷箭穿越熙攘人群,直冲她与赵逋的方向而来。

    阿从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愣在原地不动。

    赵逋眼疾手快抓过她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带着她一起躲疾冲而来的箭雨。

    热闹非凡的人群被箭雨冲散,人群四散抱头而逃。

    赵逋用身子护着阿从,二人往那处有门楞遮挡的包厢撤。

    大开的窗户夜晚的风向二楼吹,赵逋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什么,疾步走向杨潋方才所在的包厢,大掌推门而入。

    进去的瞬间,阿从就被一股莫名药的味道席卷鼻间。

    杨潋死了。

    白天还张牙舞爪的一个人,此刻,她横倒在包厢里,脸上没有任何生气,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只有身上有股说不出形容词的药粉味。

    赵逋望着杨潋的尸体眉头紧锁,拉住阿从:“你记不记得她白天,一直用着一条紫色长鞭?”

    阿从回忆了下,点了点头:“是……哎?那条鞭子呢?”

    杨潋腰间,那条似乎随身携带的长鞭不见了。

    包厢里也没有。

    “金昌王府有条借沧鞭,集天地灵力,先祖从白峡山那里抢来的。杨潋白日用的,想必就是那条借沧鞭。”

    赵逋冷笑了下:“有人想让我们困在兴州。”

    他的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纷乱错杂的众多脚步声。

    赵逋朝阿从笑了笑:“这下,你得陪我进次大牢了。”

    金昌王杨裕望见地上杨潋的尸首,悲恸不止:“潋儿……潋儿……”

    杨裕怒目横视向赵逋与阿从二人,咬牙切齿,拔刀而来:“是你二人杀了我女儿!”

    赵逋将阿从护在身后,任凭长刀横亘在喉,他平静开口:“王爷未曾发现郡主不离身的借沧鞭,已不见踪影。”

    金昌王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寻找,却发现杨潋平日不离身的借沧鞭此刻没有在身。

    金昌王面色惨白,望着赵逋,手中的长刀慢慢下颓,嘴唇都在发抖:“是她们……”

    赵逋捕捉到金昌王话中不经意透露出的讯息,紧追沉声问道:“她们是谁?”

    金昌王目不转睛的回望着杨潋的尸首,眉眼尽是悲恸,却在下一秒,头也不抬只抬了抬手,外面就突然进来了一行人,为首穿着官服的一人厉声道:“来人!这二人杀害郡主!罪不容赦,带到官府关押大牢即刻审问!”

    阿从警铃大作,正要反抗:“喂!!你们怎么乱抓人啊!”

    见赵逋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心里打鼓,她无奈推了推他,咬着牙道:“我们怎么办啊!不会真的要去蹲大牢吧?”

    苍天啊,怎么跟着皇帝也会进大牢啊?

    两个人被扔在了兴州大牢的狱房,值守的两个狱卒吃着花生米百无聊赖的半打盹。

    阿从和赵逋被各自关在相邻的牢房里,阿从站在中间仍能低声与赵逋对话。两个人背对着靠墙而坐,低声交谈。

    她看不到赵逋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阿从有些好奇,从地上的草席揪了几根草,用手指绕啊绕:“借沧鞭是什么?有什么由来的故事吗?”

    赵逋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平静而淡定,仿佛有镇定人心的作用,仿佛只要这个人在这里,遇到任何问题,天大的事好像也并没有值得忧虑发愁的。

    “金昌王的先祖那时候,兴州这个地方地处边境,地势复杂,兵戈不止。那一辈的金昌王当时还是无名小卒,想要出人头地。在兴州面临城池将被攻破的危机时刻,敌军即将渡水而来之时,当时还未成名的金昌王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一个赤脚道士。”

    “那道士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将要去到何方。只是一进兴州城,就仿佛是为了金昌王而来一样。他向年轻未有任何功绩的金昌王献了一计。”

    “白峡山上有一白头老道,他手里有一神鞭,名为借沧鞭,集齐天地灵力,可助金昌王大胜而归。”

    阿从听得出神,但赵逋突然停下不再说了,她有些着急:“后来呢?”

    “那一辈的金昌王后来去白峡山取来了借沧鞭?”

    赵逋似乎挪了挪身子,又开口继续讲道:“他当然去了,当时的金昌王叫杨祟。他上了山,那一年山上下着漫天大雪。”

    “杨祟到了白清观门前,立了良久。而后门也未敲,直接提剑入了观。”

    “他出来时,身上和剑上尽是血迹。白清观空荡荡的雪地上,长长的血痕一直延伸到观门前。”

    阿从大惊:“杨祟杀了那个老道?”

    “就为了一条鞭子?”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鞭子有那么神吗?

    就为了一条鞭子,上山杀人。

    赵逋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道:“那次之后,有借沧鞭在手的杨祟从军营里迅速成长,见人杀人,见佛杀佛,成为后来的杀神杨祟。”

    阿从听着大为惊骇:“这金昌王的先辈杨祟感觉和子孙辈不是很像啊,杨裕倒是一点没有武将后代的样子。”

    她想起杨裕那圆溜溜精光闪烁的样子,实在没法和赵逋口中他的先辈铁血杀神联系在一起。

    赵逋笑了笑:“他们当然不会没有相似之处,因为杨祟根本没有后代。”

    阿从不太理解:“那杨裕他们这支承袭王位的血脉是?”

    赵逋淡淡道:“你知道杨祟怎么死的吗?”

    阿从听得入神摇了摇头,又想到赵逋根本看不到她,又开口:“怎么死的?”

    赵逋道:“被他收养的一个养子杀死的。”

    阿从咋舌:“这倒是有点……”

    恩将仇报。

    赵逋又说:“那你又猜,杨祟当年在白峡山杀的那位老道是谁?”

    没等阿从说话,赵逋又自顾自往下说。

    “那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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