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峡山

    《陛下叫你三更死》

    第27章白峡山

    晋江/晏晏而观

    半夜阿从正在牢里打盹,耳边突然听见赵逋说话,声音离得很近,像就在耳旁。

    “你倒是在这都睡的香。”

    她在梦中吓了一激灵,惊醒。

    抬眼一瞧,赵逋施施然站在她身旁,进到了她这间牢房内。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赵逋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抬起,手上挂着一串钥匙。

    将要出了兴州大牢,外面看起来一片漆黑。阿从踮着脚绕过倒地横七竖八昏睡的狱卒,换了身牢内衙差的行头,跟着赵逋一路算是畅通无阻过了关卡。

    正当阿从即将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们二人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等等……”

    “你们是哪里当差的?不好好在牢里守着,出来做什么?

    “把令牌出示一下!”

    身后那脚步声不止一两人,从余光注视到应当是巡逻的另一班人。

    阿从心脏提到嗓子眼,手放在狱卒服人手佩戴的腰刀处,不敢回头。

    赵逋将她往身边处带了带,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会用刀吗?”

    注意到异常情形的狱卒领班,手中握紧弯刀,和同僚示意,双目微凛,开始慢慢朝着阿从她们二人靠近。

    “我数一,二,三,你就沿着这个方向只往外跑。沿着这个方向出了大牢,有条河流,水路直通东南角,那里有座山,我们山脚下见。”

    “拿好刀。”

    赵逋将她身子转了一圈,用力一推,只低声道:“跑!”

    阿从被后背上的大力一推获得的惯性不由自己控制的,闷头就开始跑,她没法回头,就只听到身后铿锵刀柄碰撞的声音。

    脑海里有赵逋命令她的声音,驱使她一直向前,跑啊。

    她死死得握着那柄弯刀,直到在漆黑的夜空下衣裤被冷水浸透才回过神来。

    她好似到了水源边。

    冷月高悬,她回头望,早已望不到兴州大牢。

    脚下是一泽宽阔大渊,水面杳杳波纹浮动,立在浅水滩缘还是打湿了阿从的裤腿。

    意识到暂时安全后,阿从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脱力将手中的弯刀从腕中滑落,碰撞在浅滩的石头上发出锵啷一声的清脆声响。

    停下后筋疲力尽肚子又饿,整个人像团泥。阿从躺在石头上半眯着眼浅睡了会儿,秋天水边的夜晚凉飕飕的冻的她直打颤。

    饥肠辘辘起身后,她挽起裤腿,此刻身上还是在狱中换的那身狱卒服。就硬撑着这身松松垮垮的狱卒班服,趟着浅水用刀摸鱼吃。

    这里的水源还不错,鱼倏忽而至肥美至极。阿从饿得脑门子都感觉在冒金星,凭借着苦尽甘来的一丝丝好运气,用刀一气呵成扎到了一条小鱼儿。

    在浅滩升起篝火烤鱼狼吞虎咽的时候,阿从望着水面感叹,短短几日实在很是磨砺自己野外求生的技能。

    吃饱喝足的时候,阿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诶?

    对了!赵逋!

    天呐!她差点把皇帝给忘了!

    不知道赵逋怎么样了!

    很大可能越狱不成又被狱卒抓回去了,不过,他那么神通广大,应该,或许,没什么大问题吧?

    对了,他刚才说的什么来着?

    要在什么什么山脚下会面?

    填饱肚子之后,阿从手脚并用几乎连滚带爬摸黑沿着水路方向,把刀藏在衣服里。

    走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天色开始亮堂起来,但还是有雾整个云天相连乌蒙蒙一片。

    秋天的早晨快进山的时候,又冷又饿。阿从远远望见山脚下有间茅草屋,似乎是有落脚的地方。

    她就着河水把散落的不成样的头发像男子式样从衣服上撕了布条绑了起来,从河滩上抠了两把泥灰往脸上和脖子处抹了抹。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她胆子向来是时大时小,这会实在是又累又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冲着茅草屋就去。

    那草屋荒郊野岭的,门此刻却被掩上了些。

    她躲在茅草屋背面的窗户下,从破败漏缝处向里偷偷瞧,里面停留着两名官府装扮的人,像是临时在这里歇脚。

    “你们说王爷这怎么想的,竟然将郡主的陵昨日停到了这白峡山上。”

    “说来也真是奇怪,白峡山历来是金昌王府的禁地。谁不知道郡主随身带的那个借沧鞭的事情啊……”

    阿从蹲在外面脚腕发麻,在外头听了一耳朵,隐隐约约把这几个人口中谈到的大概听懂了。

    杨潋的尸首被放在了白峡山上?

    这是什么目的?

    不会跟失踪的借沧鞭有什么联系吧……

    赵逋也真是奇怪,为什么也要来这个白峡山,说好的要跟自己在山脚见面,不知道他这会逃出来没有。

    她正暗自思忖的时候,脖子间突然一股凉意倏然而至,低头一看,脖子上不知何时突然横了一柄断刃,锋刃上的光芒闪的阿从眼睛一花。

    再抬头一看,呵,两张熟面孔。

    竟然是渠趁商和渠寻崎。

    手执利刃的是渠寻崎。

    眼前貌美如花的女人朝她笑得极为灿烂,甚至还招了招手:“又见面了,阿从。”

    阿从忍不住晕倒。

    自己究竟踩了什么坏运气,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她突然想起来里面还有两个官差,此时怎么好长时间没了声响,连忙用余光往里瞧了。这才发现里面那两个人早已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地上却没血迹,不知是没了生气还是被这妖女药倒了。

    “我们真是有缘。”

    “既然又遇见了,只好委屈你和我们一同上山咯。”

    渠趁商朝阿从眨了眨眼。

    阿从被软劫持着与她们二人一同上山,她一边踉踉跄跄的走,一边在脑海疯狂计算赵逋到底多久能赶到。

    白峡山地处兴州边角,山势并不巍峨,但上山的路料峭险阻。她们三人登了半天,才堪堪到了半山腰。

    秋日的日光在叶子的遮挡下轻微摇晃,落在阿从的脸上。她靠在石头上挪了挪位置,眼巴巴望着渠趁商的水袋,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她的喉咙都快冒烟了,快渴死了。

    渠趁商笑了笑,把水袋扔到了阿从的脚边。

    渠趁商手腕上戴着猩红色的琉璃手串,阳光落在琉璃石上折射出耀眼的光线。

    阿从喝水喝的太急切,甘甜的泉水顺着喉咙缓缓流入体内,冷不防的被水呛住躬身咳嗽了好大一会。

    渠趁商脚踩在阿从背靠的石头上,像是在细细打量她了一遭,狭长的眉眼尽是怀疑和打探:“你来白峡山做什么?”

    阿从将满腹疑惑藏进肚子,尽量装的胸有成竹:“不干什么啊!我只是路过!”

    渠趁商一脸你以为我是傻子那么好打发的表情,正要开口继续问的时候,阿从连忙先发制人开口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渠寻崎背着剑立在一边,面无表情,冷冰冰开口道:“与你何干。”

    阿从被噎了回去,内心咬牙切齿,这个木头人当真可恶,看来也只有渠趁商能收拾得了他。

    渠趁商用脚踢了踢坐在地上的阿从,懒洋洋道:“快起来!继续赶路!”

    阿从腿软绵绵的,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命比黄连苦,又饿又困还要被两个奴隶主在后面鞭笞着赶路。

    快到日中时,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山顶。

    青石板一路延伸到了一处道观门前,观门敞开着,匾额上面写着:白清观。

    这白清观环境清幽,白砖青瓦被参天茂树笼罩环绕着,观前有两棵千年古树,树下放着凉凳,有两个垂髫童子执着扫帚在清扫。

    其中一个小童见到阿从她们一行人,放下手中的扫帚,眉眼方正清澈,过来问候:“几位是什么人?”

    渠趁商走上前去:“小道友,我们三人上山游览不妨山中还有道观,想来讨杯茶喝。道友可否引我们入观,以喝杯清茶?”

    阿从十分佩服这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那小童上下看了渠趁商一眼,皱了皱眉。原先还在扫地的另一小童也听到她们的对话,索性跑了来,两个人低声耳语了一番。

    其中一个就跑进观中,跨过门槛就不见了踪影。

    原先那个小童正襟危色,声音清脆:“几位且等,我师弟这就去禀告师父!待征得师父同意后,就引几位进去。”

    阿从走路走的双腿发软,走了两步,将整个人瘫在凉凳上休息。

    那石桌上还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残棋,像是放了许久,陈旧不堪。但也肉眼可见定期会有人清理过的痕迹。

    阿从觉得稀奇,伸手就要拿起棋子看,被那童子慌忙呵斥扑过来阻止过:“住手!不能动那棋盘!”

    阿从被猛不丁的声音吓的手一哆嗦,空手停留在棋盘半空中,抬头一看那小童怒气冲冲的就冲到了他的面前。

    那孩子脸色涨的通红:“这残棋师父说任何人都不能动。”

    阿从不理解,还有点一脸懵:“为啥?”

    小童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但师父是这么说的。”

    “从我们入观后,这盘残棋就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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