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陛下叫你三更死》

    第48章太后

    阿从被辅将芜带回了玉州,但并未再回寒昭寺,只在城中的一处宅院。这处宅子似乎很大,她被软禁在其中一方小院,门口有人把守着。

    自从来了这里,她再也未见到辅将芜。

    每次她借口要见辅将芜,都被门口的守卫拦了回来:“主上吩咐说,不得让阿从姑娘出去。”

    阿从几番询问辅将芜人在哪,守卫都三缄其口:“属下也不知。”

    简直对牛弹琴,一拳打到空气上,阿从叹了口气。

    没见到辅将芜,她却先见到了渠趁商。

    渠趁商立在她的面前,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看她:“你想出去?”

    阿从听到她的这句话,突然如抱住一根浮木,如同看到了希望:“你能帮我吗!可以帮我出去吗?”

    渠趁商笑了笑,声音很轻,像是飘浮在空中的羽毛,轻飘飘的:“你若愿意吃下这丸药,我就可以带你出去。”

    她的指甲上涂着寇丹,纤细修长的手指拈着一枚乌黑的药丸,如同豆子那样大小,渠趁商的眸子笑盈盈的,却是很冷,冷的阿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从呼吸有些紧张,望着渠趁商的眼睛,问道:“这是什么?”

    渠趁商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执起阿从的手,将她的手掌心展开,毋庸置疑的慢条斯理的将那枚药丸放在阿从的手掌心:“你害怕是毒药吗?”

    阿从抿了抿嘴,未做声。

    渠趁商伸手替阿从将鬓边散落出的几绺发丝顺到了她的耳朵后,温声细语道:“我若是要害你,你能逃的掉吗?”

    说着,渠趁商就要从她手里拿回那枚药丸。

    阿从在她的手还没落下之前,拿起那枚药丸就塞进了嘴里,她一边咽下去,一边目不转睛盯着渠趁商:“希望你说话算数。”

    阿从吃下药丸的下一刻,只感觉头晕目眩,眼睛几乎也要睁不开了,眼前白晃晃得,身子直往一边倒:“你……”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似乎是渠寻崎的声音,渠寻崎对渠趁商说道:“你怎敢如此自作主张?”

    “若被主上知道,你必被严惩。”

    渠趁商却不以为然,转头看了渠寻崎一眼:“那又如何?”

    “我不过是,替主上做一个他下不了的决定罢了。”

    渠趁商低声笑了笑。

    “我倒要看看,皇位和爱情,这个赵逋要选哪一样?”

    -

    京城,长信宫。

    长信宫中灯火通明,太后杜绰神色疲倦的用手掌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一侧的宫人手摇羽扇,微微的带来一丝清风徐意。

    眼下五月中旬,天气也热燥的不行,许是心烦意乱,太后杜绰的情绪极为暴躁,她伸手就打掉了右手侧宫人手中的羽扇:“哀家怎么留了你们这种废物,扇个风搅得哀家心烦的很!还不快滚下去!”

    杜绰有些心神不宁。

    那宫人手中羽扇陡然被打落在地,吓的连忙垂首跪倒在地,身子颤抖形若风中柳,口中讷讷发抖:“奴婢知错。”

    正要悄声退下去,忽然又听太后杜绰叫住了:“等等……”

    杜绰微微抬了抬手:“让程掌司明日再送些冰块过来。”

    宫人颔首低眉:“是,太后娘娘。”

    杜绰起身,抬起手臂,眉眼间有些疲惫:“扶哀家去洗漱。”

    长信宫中剩下的宫人,忙过去她身边要伸手去扶太后娘娘,杜绰忽然神情一凛,脸色变化了一下。

    长信宫窗户旁的桌案上,赫然放着一方食盒,食盒精巧别致,而最重要的是,那食盒把手上挽着一条蓝白色的丝巾,巾上用金线纹着金簪。

    杜绰脸色难看极了,当即冷声质问:“这食盒是谁送来的,何时就放在这里?”

    她的声音又冷又厉,吓得宫人脸色惨白,不知又触犯到了太后哪个逆鳞,哆哆嗦嗦回复道:“这食盒是傍晚御膳房差人送过来的,是今夜的点心。”

    杜绰盯着那食盒上的丝巾,目光如炬,当下连沐浴的心思都没有了,又接着发问道:“可记得送来的是御膳房哪个宫人?”

    长信宫的侍女大气不敢出,低着头不敢吭声:“奴,奴婢也不认得,是一个小内监。”

    杜绰不再说话,敛目神思,过了良久,忽然摆了摆手,头痛欲裂:“你们先都退下吧,哀家,有些困了。”

    长信宫的一众侍女鱼贯而出,临走前将殿中门前的灯隔几个就灭了一些,只留了太后身边的几盏。

    待其余人纷纷退下后,杜绰缓缓走到窗台的桌案边,立了良久,再伸手从食盒上取下了那条蓝白色的帕子。

    帕子上有着淡淡的香味。

    上面空无一字,看着就是一条如同的帕子。

    有人缓缓从殿后走了出来,杜绰的眉头蹙了蹙,她未抬头就听见脚步声,一时有些心慌,又觉得自己理应按兵不动。

    敌未动,她怎么能先兵败潦倒。

    杜绰敛了敛神思,未回头,先冷声质问:“你们的人如今也太大胆了,竟然试探到哀家的长信宫里来了!”

    来人一袭白衣,面上淡淡含笑,走到太后杜绰跟前,听到杜绰的质问,也没有回答,没有反驳。只不慌不忙的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碟点心,用手指拈起一块方糕,咬了一口。

    杜绰见此人不疾不徐的样子,心中恨恼了,恨不得早就杀之而后快。

    太后娘娘冷笑了一声:“辅将芜,若非哀家助了你们这些苟延残喘的皇族一臂之力,你以为只凭你们能与赵逋斗吗?”

    面前这人便是辅将芜。

    辅将芜慢条斯理的从太后手中抽出那条蓝白帕子,擦了擦自己沾染了碎屑的手指,目光平和而冷淡的看向太后,他的声音清冷温和:“太后娘娘所说极是,只是——”

    辅将芜停顿了一下,他忽然笑了笑:“只是,若是赵逋知道这京中作乱也是,太后娘娘您在捣鬼。”

    “不知道太后您,还有两位王爷,还能不能在这京城中待下去呢?”

    他的话音一出,太后的心神有些不安,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恨恨的看向辅将芜:“你又想做什么?”

    太后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的盯向辅将芜,似乎是要向他寻找答案,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确定的,能够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答案:“你不是说赵逋已经身中'裂帛'之毒了吗?他如今应该命不久矣了吧!”

    见辅将芜未说话,太后娘娘杜绰上前抓住辅将芜的手臂,她的眸子因激动和亢奋而赤红一片:“说啊!他不是已经快去死了吗?”

    辅将芜任由她抓攥着自己的手臂,几乎透过衣服将他的手臂上的皮肤抓青,他抬头,目光冷淡的看着太后杜绰,忽然慢慢的笑了笑,声音中忽然带着些怔忪和怅然:

    “是啊,他,就要死了。”

    杜绰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这句话,仿佛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样,忽然就释怀了,松开抓住辅将芜的那只手,在原地大笑了出来,笑得前俯后仰极为疯癫,她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太好了!天要助我!”

    “赵逋这厮终于要跟他母亲,那个贱人,一同下地狱了!”

    杜绰的笑声极其凄厉。

    辅将芜淡若未闻的叹了口气,他慢慢的伸手用手指探到了耳后,然后慢慢的撕下了与面部几乎混为一体的人皮面具。

    那面孔之下,露出了另一张脸。

    是赵逋的脸。

    太后的笑声戛然而止,瞳孔紧缩,望着面前的一幕震惊的连连后退,她的手指指着赵逋,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

    赵逋把手中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望着太后杜绰,冷冷道:“母后,您怕是不小心认错了人罢!”

    太后忽然仰天大笑,发髻散落开来,满蓬乱发,形同疯人状,笑声方毕,冷眼望着赵逋高声道:“是哀家中了你的圈套,如今,要杀要剐随便你。”

    赵逋看着她,开口道:“母后若还顾及一丝儿女亲情,若还有一丝为人母的善心,也知道该如何从你这里开始,从你这里结束这残局了。”

    太后忽然笑了,忽然又怆然而哭:“皆是我一人鬼迷心窍,与我二子无关。”

    “望陛下,望陛下念及骨肉亲情,放赵澈和赵柬一命。他们二人,实不知情……”

    赵逋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而后,抬脚大步离开。

    走到长信宫门口,挥了挥手,叫了宫使过来:“叫人看着长信宫,任何人不得入内。”

    夜半丑时,皇宫丧钟骤起,鸣钟27下。

    昭王赵柬、睿王赵澈衣冠来不及穿戴完整,就匆匆夜半进了宫廷。

    长信宫的太后娘娘,悬梁自尽。

    赵逋在明文殿皮靴着奏章,神色疲惫,只感觉手臂的麻木感又起,只得从怀中掏出嬴阳翁临行前给他的瓷瓶,从白色瓷瓶中取了一药丸,仰头服了进口中。

    明文殿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嚷之声,冯内监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外面传来:

    “昭王,您不能进去!”

    “陛下已经休息了!”

新书推荐: 顺流而下 【东复】转生后变成极恶了 迷路樱乃不是路痴 [HP]魔法界个个都是人才 和室友在一起后发现他是世界巨星 [士兵突击]关于袁朗的故事 始乱终弃公子失败后 通灵美人穿回豪门小可怜后 做了一个梦 菟丝美人[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