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冯立也想不到他会这样说。原本只是想立个威严,但绝不是想要走到毁约这一步。

    FC作为业界的top,募资能力自然是别的公司难以企及的,两司一向关系不错,如果因为他…

    如果因为他而伤了和气,他也别想继续在老丈人一手建立的公司混下去了。

    酒水他出的起,上头的压力他却受不起。

    忙露出讨好的谄笑,瞧着是把脸上的皮肤挤出褶子,像一颗已经风干的年橘。

    自顾自再倒满酒举起杯看向方时序:“您这说的什么话,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一瓶酒而已,”他举杯的手一时不稳,微微晃着:“方总...啊不!黎小姐要是不嫌弃,我再寄一件给您赔罪。”

    眼见着他手中小杯茅台见底,方时序仍然半笑不笑,斜着眼睛觑他,似乎并不买账。

    冯立一时心急,拿起手边的酒瓶对着嘴,竟是一滴不落的灌进口中。

    ......所有人不敢开口,只看着男人一手撑在桌上,仰着头吞咽,喉结滚动之间,眼角已经红的吓人。

    “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冯立已经开始踉跄,辛辣的高度酒从喉咙冲刷而下,连肺腑都烫的抽搐。吐字带着含糊的意味,再双膝一曲,几近下跪。

    黎淮到底没有体味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见到他这副姿态,不免松口“方总,”她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方时序的袖口,小猫挠痒似的。

    闻言所有人望向黎淮,想听听她这个矛头所在能有什么说道,却听见她不紧不慢地继续:“冯总来与咱们签合同,肯定是带着诚意和FC合作。我们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亲上加亲把王董明年的个人专户签下来?”

    眼里泄出些许狡黠,三言两语给冯立身上加了一刀。

    闻言,在场均是一震。一室的静默里,目光交流噼里啪啦火光四溅。

    业内都知道冯立的岳父王平传要新找一家基金替他做个人理财的项目,专户是公司盈利的大头,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签下合约,明年FC的业绩又能增长不少。

    市场和专户两部不是没想过拿下这位人物的委托,只是王平传早年在京市打拼,与其他公司的关系一直不错,哪怕是FC,也不一定能谈的下来。

    黎淮却拐了个弯,从冯立下手,狡猾的正大光明。

    冯立此时更是有苦难言,一边是自己负责的项目毁约;一边是岳父的理财专户,是进退维谷的选择。他本想借着这个项目再向其他公司吃个回扣,现在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咬咬牙,最终还是满口答应下来:“方总放心,咱们自然是要合作紧密的。”

    冯立这话就不只是答应了明年的合作,而是向FC表忠心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别为难谁。

    他既然松了口,所有人松了口气,一时紧张的气氛登时缓和下来。

    离冯立近的人给他到了杯热茶,见他顺了气,方时序才起身喝酒:“冯总,合作愉快。”

    一场未见硝烟的战争这才结束,表面上是借黎淮发作,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冯立不给FC面子,想先声夺人地压FC一头。今天过后,王平传的人再也不会想从方时序这里捞到什么油水,而和他们合作以后,公司的声誉又更上一层楼。

    用餐结束,大家各自散去,黎淮刚叫上车,方时序却走到她边上。

    “方总,刚才谢谢。”

    不好无视他,黎淮只得耐着性子道谢。

    “你对我只有这一句谢谢吗?”

    方时序拉过她的手,停了几秒,然后突然低头看她。

    他的眼神过于坦率直白,不同于以往的深沉,反而多了一丝少有的认真。

    黎淮被他盯的心慌,抿了抿唇,别过脸不应话。

    但对方却不打算停下,俯身补了一句“你不问问我想听什么话?”

    酒精麻醉人的神经,黎淮觉得心底堵得慌。两人并排站在酒店正门不远的路口,月亮透过雾气洒落地面,十月风起,凉风把她惊了个激灵。

    方时序仍在等着她回答,黎淮突然不敢看他,只嗫嚅回答:“我怎么知道。”

    他似乎被这句话逗笑,把黎淮刻意偏过去的头扶正,然后低声肯定

    “你知道的。”

    黎淮额角的碎发被风挑落几缕,不安分在眼前扰弄,她突然觉得烦躁,伸手把头发拨弄两下。

    这样的方时序和以往似乎太不一样,她以为他们棋逢对手,对彼此逢场作戏的举动心知肚明,但他现在匪夷所思的话,似乎和她预想的有些出入。

    方时序突然走过两步到她对面,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黎淮,我不喜欢你对别人笑。”

    像是陈述,又像是醋意。

    黎淮手上的动作停下,她心底发毛。身体像突然被定住,第一次丧失了那样游刃有余的掌控感,于是,失去平衡的在独木桥上颤颤巍巍。

    紧接着,她看见方时序凑到面前,酒精混着草木的味道霸占地侵占了她的呼吸。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过是他的一场狩猎:也许方时序不是多么重视与冯立的合作,他只是想站在自己面前,亲口告诉自己,他的占有欲。

    但也许是酒精麻痹了她的知觉和反应,黎淮并不想如以往一样逃离,她脑子里乱得不行,但莫名的欣喜,一份可耻隐蔽的欣喜爬上来,冲着心口轻轻咬下去——她觉得自己正在变轻。

    但那只是很短的一瞬,下一秒有什么东西落在唇上。

    他吻了她。

    不可克制的由浅至深反复吮吸,黎淮发觉他的整个人已经在他的臂弯间,贴的很近。唇齿口鼻都是他的气息,黎淮毫无招架之力,只觉得空气在发颤,交吻间的细微水声愈发清晰。

    她下意识想逃,刚用手掌碰到他肩膀,又被往怀里紧了紧,他的手灵巧掰开她的拳头,十指交扣地抵在她的身侧。

    身体发软,黎淮觉得自己潮的厉害,直到手机的震动从包里响起,粗暴的吻才渐停,蜻蜓点水似得挨着。

    黎淮咽了口水,匆忙把手机翻出,稳住心跳,颤抖着手摁下的接通。

    司机不耐的声音传出:“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啊?”

    刚想说话,手机却被旁边的人拿了过去,他面不改色:“你自己按照原路走,车钱照付。”替她挂断电话。

    黎淮任由他行云流水做完一套动作,然后后撤一步。想了想,决定先声夺人:“方总这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自己理直气壮,于是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表情,突然让方时序觉得好笑起来。

    他的指尖还勾着她的手,指腹摩挲,沉吟了一会,看向她:“就当是上次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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