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阵阵，没有关严的窗户时不时发出声音，陆焕卿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下床关好窗户，嘴巴上的伤口结紫红色的痂，左边的脸颊上隐约有红色的印记，但是不明显。

    烛光闪烁，映射之下屋内是暖黄的色调，绯色的床褥上一片春色，衣襟散开，玫红色的肚兜一根绑带从腰间落下，堪堪遮住雪白的肌肤，从脖颈往下，肩头，锁骨……

    一个个吮吸落下的痕迹犹如朵朵梅花在雪间绽放。

    她无力瘫软在床榻上，胸口起伏，喘息着攥取空气，面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嘴巴红肿，眼尾残留着红色，愤怒地瞪着他，眼中掺杂迷离之色，他心下一动，刚平息的燥热又起，但他不能继续。

    再继续，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她将一颗一颗的口子扣上，林西狠狠拍了他的手，有心无力，使尽力气连个红印都没有。

    她气恼他的强迫，更气自己到后面居然动了情，从迷离混乱中缓过神，腿间的湿意很不舒服，她强撑起身，披上衣服往外走，他抓住她的手腕，握紧，青筋现出。

    “你去哪里。”

    林西掰开他的手指，反问：“不然留在在这里任你欺负？”

    陆焕卿松开了她的手，“府中的床榻全部要换成檀香木，还要月余师傅才能全部打制完工，没有多余的床。”

    林西不可思议地望向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无耻。

    她抬脚往外走，大不了跟珊珊挤挤，凑合一个晚上。

    “珊珊早就歇下了，你现在，”他盯着她红肿的嘴唇和遍布吻痕的脖颈，意有所指，“她看见了，会多想。”

    她瞪了一眼陆焕卿，一屁股坐在桌子前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嗓子，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水倒得太快，飞溅在桌子上。

    看样子他今晚是非要同她睡在一个房间里。明天她要到家具铺子里面买它个十张、八张床，花光他陆焕卿的俸禄。

    “对不起，今晚是我莽撞了。”

    林西瞬间气笑，今晚种种就只是因为莽撞，“陆公子另寻他人，我可受不起。”

    “你不能回永州，你喜欢经营，我可以将家中的都俸禄交予你打理，你喜欢经营钱庄也好，开首饰铺子也罢，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在京中有一席之地。”

    “我林西不需要靠谁，想要做什么我自会努力争取。”林西冷眼看着他，“不劳你陆公子费心。”

    “苏潜呢？他就可以？”陆焕卿咬牙问道，死死盯住林西。

    林西迎上他的目光，眼波流转，刚经历的一番情事，媚态还未消散，“不然呢？那日我向你下跪之时，没见你有一点点的心软。”

    县衙中安插有二皇子的眼线，再不忍，他也只有冷漠待之方能不引起怀疑，虽是形势所迫，但终是伤了林西的心。

    他走到林西的身旁，她以为他又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下意识往后靠，下一秒，她瞪大了双眼，惊讶地忘记手中的茶杯，茶杯脱落在桌子上，发出脆响。

    他竟然跪在她面前。

    她顿时手脚不知道怎么放，思索半天吐不出一句话，陆焕卿骨子里是有读书人的傲气，向她下跪想都不敢想。之前在江州县衙她下跪属实是她冲动，当时情况复杂，她心中是有气，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下跪道歉。

    他抓住林西的手，肌肤相亲，墨色的瞳孔中映着她的模样，诚恳地说道：“年少时我确是倾慕过你姐姐，不过是朦胧的感情，从未逾矩。当年我与你成婚就已经放下了，我对她再无其他想法。”

    说道这里，他的耳朵开始染上红色，慢慢向脖颈蔓延，“后面与你相处，我开始在意你，留意你说的话，你的样子，你的心情，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喜欢上你，想与你一起共赏世间美景，走过人间岁月。卷入二皇子和圣上的争斗，前途未卜，我想给你留一个退路，娶了你，没给你好的生活，我不该自私地将你的性命置于危险境地。至少最坏的结果出现，没有我，你也能过好好走后面的路，时至今日，我依旧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指尖颤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她的心脏上，心率上升，脸颊开始发热，胸腔中的怒气开始消散，取而代之是不受控制的悸动。想起过往的事情，以前的心动不会遗忘，她对他的喜欢也没有改变。

    “林西，你是我唯一想携手走过一生的人，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吗？”说完这句话，他的喉咙好像被扼住，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手心出汗，全身紧绷，等待林西的审判。

    他告白的话语春风般吹拂她的心房，温暖惬意，湖水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草地下面的种子突破土层冒出新芽，枝头上的花苞感受春日的的气息，绽放花朵。

    林西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悸动，眼中闪烁着光芒。

    “陆焕卿，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眼中容不下其他的人。”

    陆焕卿眼眸一亮，说道：“我陆焕卿对天发誓，此生唯有林西一人，不纳妾室、通房。”

    她的脸上笑意绽放，眉眼含情，唇珠红艳，他倾身轻啄，欲含住亲吻，她伸手一推，陆焕卿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手指指向一旁的榻，“喏，你今晚睡那里。”说完，转身到屏风后面打了热水擦拭身上的痕迹。

    次日一早，床上两人相拥而眠，林西头埋在他的胸前，他的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肢，修长有力的臂膀紧紧缠绕住她。他一早就醒了，不舍得此刻的温情，吻落在她的鼻尖，慢慢往下……

    苏潜在京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要上陆家找林西，他公务繁忙，苏潜在的时候不能时时在场，心中不是滋味，却是无可奈何，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每天都要聊。

    一次，他向林西抱怨她与苏潜走动密切，冷落了他。林西觉得他吃醋的样子好玩，故意说道；“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回永州，这样你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他的脸瞬间就垮下来，徒自生起了闷气。

    次日，看见房内林西收拾好的行装，连外衣都来不急换急忙跑出门，四处寻找，终于在后院找到了林西，抓着林西的肩膀，焦急地问道：“你不是答应我留在京城了吗？”

    林西点头，“是啊。”

    “那为什么还要去永州。”

    他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她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好笑地说道：“外面冷，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永州有些账目需要处理，我还要去见见徐夫人和谢先生，用不了几天就回来。”

    她见陆焕卿仍是不放心，继续说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一直待在永州。”

    “你上次骗我说要同苏潜一起回永州。”

    林西笑着拉着他的手回屋子，“我是要回去一趟，可我也没说我不回来啊。你在哪，我就在哪，夫唱妇随嘛。”

    陆焕卿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