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林场之事调查了好几天,却没有一点风声流出。

    京城风言风语,流传出了太多的版本。

    程安的状态好了很多。

    穆千秋命红面鬼调查这此事,可奇怪的,种种线索找到最后,仿佛都被人为切断。

    手法干净老辣。

    穆千秋得出空来,也准备修缮一下穆府。

    京城常住,不能一直住在宫里,何况穆府之中,一点一滴都有父亲心血。

    寻和的修养病好,几天看不到穆千秋,闲来无事,在德妃娘娘面前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得到准许出来。

    秋兰跟在寻和身后,身后是德妃娘娘赏赐的物品金银。

    “小秋,哪里是你院子。”

    穆千秋桌上的蜜饯推到寻和面前。

    “不知道,反正穆府这么大,只有我一个人。”

    寻和察觉到穆千秋眼底的失落,抿唇道:“小秋,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穆千秋愣住,道:“当然,只要你不嫌弃,随时可以。”

    这么大的宅子,空了这么多年,终于迎来自己的主人。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萧修远忙前忙后,带着侍卫们帮忙整理。

    寻和蹦蹦跳跳跟在穆千秋身边,圆圆的眼睛不停往旁边打量。

    “小秋,他就是那天救我的哥哥吗?”

    穆千秋点点头,道:“就是他。”

    寻和脸颊微红,捂嘴偷笑,道:“他叫什么名字呀?”

    穆千秋转头看向寻和带着扭捏羞涩的眼神,挑眉:“他叫萧修远,我在南疆的朋友。”

    “萧修远……好好听的名字。”

    穆千秋撇撇嘴,道:“他?他脾气不好。”

    寻和摇摇头,抿唇道:“没有啊,我看他很好,只是话少些。”

    穆千秋放下去手里的物件,抬手将屋外的萧修远叫进来。

    “萧修远,进来一下。”

    萧修远听到呼唤进屋:“有事?”

    穆千秋看着躲到自己身后的寻和,嘴角扬起一道笑意。

    轻轻咳了咳嗓子,道:“公主在这,你怎么不来问候——”

    寻和脸上彻底红起来,伸手拽了拽穆千秋的衣角,声音粘粘糊:“小秋,你别打趣我!”

    萧修远不以为然,上前一步,欠身行礼:“小人萧修远见过公主殿下。”

    寻和心跳加速,缓缓从穆千秋身后出来,咫尺之间,感觉天旋地转。

    “修远哥哥多谢你当初救我。”

    寻和水灵灵的眼睛,弱弱看向萧修远。

    萧修远眼神扫过一旁偷笑的穆千秋,眼神不经一沉,道:“殿下言重,能为您解忧,小人求之不得。”

    寻和点点头,眼睛里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崇拜。

    天色暗下来,寻和也要回宫去,穆千秋站在门口相送。

    马车队伍消失,刚想转身进屋,整个人便撞到到一堵墙。

    萧修远站在她身后,眼神晦暗不明。

    穆千秋吃痛的揉了揉鼻子,皱眉道:“萧修远你干什站在我后面!”

    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抓住手腕,霸道难以挣脱的力量,到了内院。

    穆千秋不解原因,吃痛的揉着手腕,道:“你有病吧,突然发什么疯!”

    萧修远胸口起伏,道:“我有病?对穆千秋我就是有病才跟着你来京城!”

    穆千秋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转眸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道:“因为寻和?”

    “……”

    萧修远胸口起伏,眼底闪过悲凉,转头不看她。

    “如今倒是给我谋划起男女之事了,我看京城富贵温柔乡已经模糊你的意志了对不对。”

    穆千秋心头一颤,抬眸看向萧修远的眼睛,收敛方才的柔和,声音平静:“人家也是好心来谢你,虽然是说你长得好看,又不是真的看上你了,你何必那么生气,二叔和母亲把我送到京城来,本就是让我出人头地的,明枪暗箭我都不怕,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穆千秋不说还好,此言一出更堵得萧修远说不出话来,嘴角扯过一丝冷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穆千秋满脸疑惑,虽然知道萧修远脾气不好,可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样子。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趴在树上的阿策将二个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身形矫健跳到地上,凑到穆千秋身旁。

    “将军,萧大哥没有恶意的,他就是嘴硬心软。”

    穆千秋无奈摇摇头,道:“每天苦个脸,谁都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眼神里是受伤。

    后来从阿策口中,她才知道,原来萧修远的父族同大齐皇室之间还有世仇,若不是有着要保护她的任务,可能这辈子也不会踏足京城。

    程安近些状况状态已经好了些,除了每晚都睡不着外,做噩梦。

    大理寺受查围场之案,锦衣卫五部统查此事数天未有风动。

    五日之后,终于有了些风声。

    随之而来的是锦衣卫的镇抚使唐晨带着人马来到程府。

    手持口谕,捉拿程安。

    程元从朝中赶回家里时,弟弟已经到了锦衣卫的牢狱里。

    牢狱之中,阴冷潮湿的石板之上,程安被五花大绑在石凳之上,头发凌乱,嘴角满是血渍。

    唐晨手里拿着铁棍凑近,抬手拿去水瓢,干脆利落泼在程安脸上。

    冰冷的刺激瞬间将程安从昏迷中唤醒。

    昏沉充血的眼睛酸涩难忍。

    “程安,你到底招不招?”

    程安垂眸,俊秀的眉眼下,没了平日的温和,鲜血伤口之下更多锋芒。

    “招什么?”

    唐晨靠近,贴近程安的鼻尖,冰冷阴沉的气息普打在脸上。

    “谋杀成王,试图谋反——”

    “呸!”

    程安一口呸在唐晨脸上,嘴角轻轻勾起,道:“唐大人,陷害栽赃的勾当,我程安可不认。”

    唐晨愣住,胸口起伏,抬手擦掉脸上的血迹。

    眼神阴冷,手中铁棍一把锤到程安腿上。

    骨肉连接处,根骨断裂。

    钻心的疼痛汹涌而来,程安闷哼一声,眼神却没有一点退缩。

    紧咬唇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唐晨抬手,发狠一把甩开程安的领口,一把捏住它的脖子。

    “程安,证据确凿,还嘴硬是吧,你们程家就配一辈子活在阴沟里。”

    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小,程安神情平淡,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话来。

    “有…本事…拿证据…出来…”

    “我为什么听你的。”唐晨讨厌程安,因为他有一双跟他哥哥一样的眼睛。

    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仿佛可以随意将人的尊严践踏,撕碎。

    程安声音沙哑,嘴角透着苍白,道:“怕…了?”

    唐晨闻言一把松开程安的脖子,眼底闪过凶光,道:“好……既然你想死,你那便叫你死个明白。”

    说着,起身走到审讯的木桌前,抬手一拿便将一枚金簪拿起,放到程安面前。

    “程安,这个簪子是你的吧?”

    程安看到金簪的瞬间,愣在原地,全身血液仿佛凝固在原地。

    “簪子是我的,可我早就送人了。”

    唐晨挑眉,眯眼冷笑,道:“送人?纯金的簪子,程公子好生大方,你既然已经送人,那为什么这簪子会突然出现在成王殿下身上?”

    “……”

    程安脑海一阵嗡鸣,尽力回想簪子的来去。

    “说话!”

    唐晨不容他回忆,厉声审问。

    “春儿!簪子之前在春儿手里!安宁楼!”

    程安声音有些颤抖,感觉头上撕裂的疼。

    看到簪子的瞬间,浑身一冷,这一切仿佛都是被设计好的。

    原来他早就是网中鱼饵。

    唐晨似乎早有预料,随后将一沓子纸狠狠扔到程安脸上。

    “春儿?春儿围猎之前早就已经死了!七窍流血,程安事到如今,你这场自导自演的大戏,当真以为可以骗得过别人!?”

    程安胸口起伏,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天同春儿见面的画面。

    唐晨见他呆住的模样,眼看达到想要的效果,将状纸放到程安面前,道:“铁证如山,你还想说什么?”

    程安拳头紧握,耳边却不断传来穆千秋的那句‘我相信你。’

    抬眸漆黑的瞳孔平复下来,道:“有人栽赃陷害,不是我做的。”

    唐晨眉头紧皱,眼底带着不耐烦,软硬不吃的让他头疼,伸手轻轻拂动他俊秀的眉眼,道:“你不认自然有人叫你人,不过真要走到这一步,别说你了,你哥哥程元都保不住性命。”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沉闷带有节奏的鼓点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唐晨皱眉,问外面的手下。

    “外面怎么回事!?”

    手下进来,道:“回大人,成中丞在宫殿外敲通因鼓。”

    “什么!”唐晨声音抬高。

    通因鼓,顾名思义通达原因,大齐开国皇帝设立,百姓官员,凡是大齐之内子弟,有冤情便可直接通过通因鼓表明申诉。

    无论何事都可以放到朝堂上,由陛下审核。

    这个关头,成王身死,陛下盛怒,程元不管不顾来触霉头。

    “疯子,你们程家人都不正常。”

    重重的鼓声顺着耳朵,敲进程安心里。

    他知道哥哥是在告诉他,他相信他。

    浑身痛楚钻心,此刻却不算什么。

    举目无亲的京城,有哥哥,有阿秋,说起来也不算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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