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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之过急

    安定楼最近惹了人命官司,牵扯皇家权贵,往日的常客也避而远之,不敢再来。

    昔日热闹的烟花柳巷,此刻清冷异常。

    二楼厢房内。

    穆千秋一身淡色男袍,墨发高束马尾,英气眉眼间,带着淡淡傲色。

    坐在木桌前,活像个风轻云淡的玉面公子。

    心儿端坐一旁,玉指抚琴,弦音不断。

    一曲高深流水曲罢了,心儿起身走到穆千秋面前。

    “公子。”声音恬淡温柔,听的人酥掉骨头。

    穆千秋看着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女子微微愣神。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心儿姑娘,琴艺精湛,冠绝京城。”

    “公子谬赞了。”心儿抬手斟茶,轻置穆千秋面前。

    穆千秋接过茶杯,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垂眸生媚,淡妆浓抹之下,确实是个大美人。

    沉吟沉吟,道:“心儿姑娘,在下有事要问你。”

    “公子尽管问,心儿知无不答。”心儿意料之中,神色淡然。

    穆千秋点头,直接开门见山,表明来意,道:“程安的事你知道多少?”

    心儿眼眸微动,不过只是瞬间便恢复如常,道:“程公子是我的常客,从心儿刚入安宁楼时,我们便相识。”

    穆千秋心里一紧,抿唇不语。

    心儿眼眸微垂,道;“想必您是为了程公子的事来的。”

    穆千秋没料到心儿意外爽快,道:“是。”

    心儿眉眼弯弯,声音却是异常温柔,道:“如今程公子身陷囹圄,您能仗义而为,想必是很好的朋友,既然如此,心儿自然知无不答。”

    “程安送金簪的春儿姑娘,你可知道?”

    心儿点点头,道:“春儿从小父母双亡,因为长相有几分相貌,而被哥嫂发买到安宁楼中,不过春儿是个仁义的姑娘,每每得了月钱,都会分出部分送回家里,听说她得了程公子金簪不久便回家了,楼里得妹妹说见她哭着回来得,不久之后便突然中毒而死,妈妈们想要报官,却被她哥嫂打发回去埋了。”

    穆千秋边听边整理思路,道;“你可知道心儿家在何处?”

    心儿摇头,抬眸道:“我同一个人她交集不多,多少消息也是从别的姐妹中听说。”

    穆千秋点点头,得到的答案比想象中的要多,抬眸看向心儿。

    “多谢心儿姑娘仗义相助。”

    说罢,起身要往外走。

    还未踏出脚步,便被身后的心儿叫住。

    “公子!”

    “怎么了?”

    心儿抿唇,声音温柔确实不卑不亢,道:“外界传得,并非属实,程公子虽然于我豪掷千金,可我们彼此之间,不过是看客同艺者之间的关系。”

    若说心儿对程安没动过心,那是假话。可若真算说起来,程安却未曾真正跟她有过实质。

    穆千秋眼眸微动,嘴角扯过一丝不自然的微笑,道:“这些话,你同我说做什么。”

    心儿眉眼弯弯,道:“程公子醉酒人闹处,每每便会闷闷喝酒,鲜少时候醉的失去理智,嘴里不停念叨阿秋的名字,心儿猜测,那人应该是您。”

    心儿生在这,长在这,什么人什么样,她心里自然一清二楚,看着穆千秋耳边环痕,便明白了其中大半。

    “……”

    “乱世太平,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然成为奢望,既然如此,不如珍惜当下。”

    穆千秋转身,眼睛酸涩,道:“多谢。”

    成王身死,对朝中格局造成了冲击。

    原本三王之间的平衡彻底打破。

    太子虽然坐镇东宫,可终归是靠着外戚皇后一脉的力量。

    离王稍有抱负,朝中暗地中有不少臣字支持,不过身体太弱,盈虚之间,恐得天机。

    外山百令营内,高山池水处开出一口温泉。

    “玉承兄,程安此番惹得祸事,看来程家的气运算是彻底了断了。”一身灰衣的男人眼眸精致,修长挺拔的背脊,盘着腿坐在一旁的暖凳上。

    温热的池水中,赤着上身的郭玉承,胸口满是雪白紧致的肌肉,带着身上脖颈上的伤疤显而易见。

    “程家……呵,难缠得很啊。”

    李愁听出郭玉承语气中的冷意,起身蹲在热池边。

    “玉承兄有别样的见解?”

    郭玉承乌睫微垂,伸手扯过一旁木栏上挂的棉巾,随意裹在身上。

    温热的水珠顺着坚实挺拔的臂膀点点滴落。

    “当下之势,你方真觉得程家手里还有筹码?”

    李愁眼皮咕噜,停下嘴,道:“你的意思是……”

    郭玉承点点头,长腿随意摆在一边。

    “程元位至京城中丞,年少有为,其中背后利益牵扯,不过是为了陛下手中的平衡,不过如今平衡打破,光一个程家子不够,只能逼程家就范。”

    “还是兵权。”李愁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道:“南疆大汗前些日子病危,难道朝中已经有了计划?不对!成王是陛下亲子,何况是贵妃留下的孩子,虎毒不食子。”

    郭玉承身上水滴干净,随意将衣袍罩在身上。

    “形势不明,现在说什么都言之过早。”腰间玉带,身挎长刀,转头道:“三王之乱,南疆已经从险要之地,便为局中弃子,可今日周转至今,到了这个局面,定然是有高人指点。”

    李愁猛然想到什么,从椅子上坐起,道:“穆家!一定是穆家,程泰元帅在世时,穆家倚靠大树好乘凉,如今程家倾颓,穆家又出了穆千秋这样的人物,从新找下家,凭借着女儿的婚事,穆家或许会东山再起一把。”

    郭玉承嘴角上扬一抹冷笑,道:“礼南王的女儿,可不是任凭人摆布的玉兰。”

    李愁点点头,道:“南疆骑兵虽然认她这个主子,可还有个她母亲百般护着的义妹,风向可能不会好走。”

    两人的对话逐渐从程家聊到穆家身上。

    郭玉承轻拂手中厚茧,轻轻转动食指手指上套的白玉指环。

    眼底闪过复杂,道:“道理人人都懂,可筚路蓝缕,山高路远,哪里能看的清楚。”

    穆千秋从安宁楼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一个人走在民巷小路上,寂静夜色下,仿佛能听到心跳声。

    影子在一处民巷角落停下。

    阴暗的拐角处走出一人。

    身形矮小,不过半人高度,满头白发,声音却是同孩童般青涩清脆。

    “穆将军,贵人多忘事,终于想起我老头子来了。”

    穆千秋眼神平淡,道:“你所言我不明白。”

    月达抬起细小的眼皮看向她。

    声音阴沉如冷风,道:“你想救程安?”

    穆千秋如实点点头,道:“他于我有恩。”

    “好一个重情重义。”月达突然捂嘴笑起来,道:“穆千秋,你可曾想过,今日这局面,是有人故意为之,为得就是效仿当年的三王之乱,引你们入局。”

    穆千秋颔首,以她的心思别人能猜到的,她心中也自然知晓。

    只是她心中清楚,即使再纵横谋划,总有疏漏之处。

    何况如今也没有三王,剩下的只不过是些残留的人和物。

    “……”

    月达从袖口掏出一块戒指,递到穆千秋面前。

    “既然你执意要救,老夫也不便拦你,此物连同京郊,现在好勇斗狠,手中没有刀可不行。”

    穆千秋接过戒指,看着月达因苍老而泛黄的眼睛,仿佛回到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南疆外族不愿她回去,派了刺客埋伏在回去的路上。

    预谋周全,穆家亲卫难以抵抗,就穆千秋一人,身受重伤,深处绝境之时,只有月达带人将她救下。

    月达是当初礼南王的幕僚,后南疆出事后,他便回了京城。

    那次回南疆,也是赶着礼南王的祭日回来祭拜,没想到路途碰到故人之后。

    一次相遇,算是改变了两个人的轨迹。

    穆千秋向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可月达次次相救,也慢慢同他联系起来。

    对穆千秋而言,他也算是同父亲之间的联系。

    “林场围猎背后之人,你知道?”

    月达随意靠在一旁的石凳之上,眼底坦然中带着感慨。

    “算是故交,当年之事,一部分因他而起。”

    穆千秋抬眸,道:“是谁?”

    “……”

    穆千秋直觉感知,心脏发紧,道:“是不是跟当年父亲之事有关?”

    月达闭眸,嘴里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的身份现在你还不时候知道。”

    幼雏急于揠苗助长,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风摧雨折。

    穆千秋拳头紧攥,胸口起伏,心底忍耐耗尽。

    这几年,她积蓄力量,打出名堂,就是为了查清父亲死的真相。

    可是身边人人,每个人提到当年,都是讳莫如深。

    忌讳的避而不答。

    世人皆说礼南王是自刎谢罪而死,可穆千秋不觉得。

    隐约模糊中的父亲,绝对不会抛下手的袍泽兄弟。

    月达看着穆千秋坚定闪光的眼睛,时光倒转,仿佛看到当年故人模样。

    夜风吹过,吹散脑海的回忆。

    近身拍了拍穆千秋的胳膊。

    “程安不会有事,朝中自然会有人保他。”月达声音沧桑,满头白发间,眼角微垂。

    “千秋,不要着急,操之过急,只能自乱阵脚,可况如今是在京城,许多事情需要再三衡量,能说的事不要说,不能说的事,也不要问。”

    手中执刀,好勇斗狠很简单,可真正难的事庇护身后之人。才有可能将当年之事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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