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

    穆千秋跟萧修远吵过之后便一病不起。

    高热持续发作。

    阿策跟马吉祥请便了大夫,愣是没查到原因。

    众人没了主心骨。

    三天之后,萧修远终于回来。

    阿策神色焦急,拉他过去,将穆千秋的病情告诉了他。

    萧修远脸色黑沉。

    阿策话还没说完,他便转身跑出去。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阿策看着萧修远一溜烟的背影,叹气:“一个个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

    萧修远出了东院,便直抵厢房。

    厢房里穆宣正在梳妆打扮。

    墨发吹落在肩膀,明艳的小脸上透着淡淡红晕。

    萧修远一脚踹开房门。

    穆宣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乱思绪,双手拍打萧修远的手臂。

    萧修远眼角猩红,进屋伸手捏住穆宣的脖子,道:“是不是你!”

    穆宣皱眉,道:“你发什么疯!我不知道!”

    萧修远一把甩开穆宣,袖口里掏出一沓信纸,扔到她脸上。

    “勾结外族,给穆千秋下药!都是你干的对吧?”

    穆宣吓得往后退瑟缩身子,伸手捂着被捏疼的脖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萧修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眼神冰冷如冰,顷刻间仿佛能刺穿谎言,“既然不知道,那便传信给王妃,看看当年那个南疆孤女是不是还没到穆家,就死在半路。”

    穆宣眼底的无辜收敛,仰头道:“你调查我?”

    “穆宣你妖言惑众,你以为能瞒过几时。”萧修远一直在查穆宣的身份,只是很长时间没有一点线索,碍于王妃那边也没在言明。

    若她老老实实的当这个二小姐,他不会搞她。

    可她偏偏找死,算盘打到穆千秋头上。

    穆宣支着手臂,站起身。

    “你怎么聪明,跟着穆千秋真是可惜了,不如跟着我——”

    穆宣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拔刀声。

    “穆千秋死不了。”穆宣警惕地往后退一步,眯眼道:“我的任务只是叫她中毒,其次的便不是我的事情。”

    萧修远握刀的手微微颤抖,难怪穆千秋上次状态那么不好,原来是中毒了。

    她那么聪明的人,一定是早就猜到了。

    心底仿佛压了块石头,俯身盯着穆宣面前,“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穆宣抿唇,歪着头,眼底不屑,“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好。”萧修远挑眉,“把她给我抓起来。”

    话音一落,院子里出来一队红面鬼。

    进门动作干净利落将穆宣绑起来。

    “萧修远反了你了,你要干什么,放开!”穆宣挣扎,可绳子却是越挣越紧。

    萧修远迈步走近,道:“下毒谋害穆家主子,消息传到南疆去,别说王妃了,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你!你敢!”穆宣脸色铁青,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穆千秋也只有死路一条。”

    “好啊,那你就看着,一日没有解药,我便一日在你身上片一块肉下来,穆千秋痛苦,你就给我千百倍的跟着。”萧修远扬眉。

    穆宣脸色彻底变了,她知道萧修远真的能办出来这样的事。

    态度软下来,道:“你放了我,我去找他们要解药。”

    萧修远充耳不闻,转头吩咐一旁的红面鬼。

    “看好二小姐,厢房之内,一个苍蝇都别给我放出来。”

    说罢转身要走。

    “萧修远你站住!”穆宣声音里带着颤意,博弈的一开始她便弱下阵来。

    萧修远眼眸不动,仰头不语。

    “等你想明白,在和我谈。”

    萧修远从厢房出来,紧忙叫来夏吉祥。

    “夏叔,现在立刻去昭洲。”

    夏吉祥不解,“去昭洲干什么?”

    萧修远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道:“找祝薇,请她快马加鞭,来京城。”

    ————

    程安拿着令牌,反复想了一个晚上。

    下雨潮湿,处处透着水汽。

    第二天夜里,拿着令牌到了锦衣卫牢狱。

    阴冷的牢狱带着一丝久违的熟悉感,熟悉的血腥味卷土重来。

    拐杖杵着青石板上,不轻不重的声音传遍整个牢狱。

    牢狱尽头,赵尚书被关押在里面。

    原本平整的锦服现如今已经蹂躏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紧闭眉眼,看起开是完全昏睡过去。

    程安抬手打开牢房。

    伸手拿起一旁的水瓢,舀水泼在赵尚书的老脸上。

    赵尚书被强制激醒,整个人都是像只受惊的虾米,蜷缩身体,如临大敌。

    程安蹲下身子,声音又轻又薄,像锋利的刀,道:“日子过的可真快呀,风水轮流转。”

    “程安?”赵尚书抬眸,眼底嘲讽,“来落井下石来了?”

    程安坐在一旁的审讯椅子上,伸手点指,将腰间的鸢拿出来,修长的手指不断把玩。

    赵尚书是多年的老骨头,眼神打量程安。

    空气中陷入诡异的平静。

    程安慢条斯理地擦完鸢,缓缓起身,绕着赵尚书绕了一圈。

    拿刀歪头打量。

    赵尚书被他搞得心烦意乱,皱眉:“你要干什么?”

    程安慢悠悠开口:“听闻十几年前,赵尚书为报仇解气,活生生用刀将书生皮肉割下,血肉模糊下,真是生不如死。”

    “你怎么会知道?”赵尚书眼底闪过慌张:“案情未定,你想对我动用私刑,别忘了,我可是太子的舅舅!”

    “几十年前的太子被你们所杀,而今日想必也要重蹈覆辙。”

    “你有什么证据?空口套白狼,未免太狂妄。”

    程安抬眸,眼角弯弯,道:“你说要是从后腰脊柱下到,慢慢分开筋骨皮肉,像蝴蝶一样,倒时候再做个鼓面,一举两得。”

    赵尚书看程安的眼神完全在看疯子,轻描淡写说出血腥冷漠的话。

    “有话好说,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程安歪了歪头,“听说当年在由洲,我阿爹阿娘遇害前,您还派人去过南疆?”

    赵尚书闻言微楞,心底不由一阵心虚,眯眼道:“我是派人到由洲,可你父母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

    “……”

    赵尚书顿时愣住,似乎想到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程安笑容更深,道:“赵卫,你不怕死,对不对?”

    程安声音仿佛带着蛊惑力,赵尚书只觉现在心神不宁,明明是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压迫感。

    “我没什么好怕的,程泰不是我杀的!”赵尚书声音抬高一度,暗地里给自己鼓劲。

    “可是你杀了太子。”程安眼底平静,未有波澜,道:“赵尚书,如今你的报应来了。”

    赵尚书拼命摇头,绝口不提其他事。

    多日的审问已经让他筋疲力尽,精神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

    “不是我,是陛下要杀人,不是我!”

    程安勾起嘴角,见他神情恍惚,“君心似流水,陛下弃你如草芥,谁知道你不是凶手,当年那些冤魂怨鬼,知道后都会来锁你的命。”

    赵尚书听着熟悉的声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埋藏多年的恐惧再次卷土重来。

    抬眸见到程安,仿佛像见到鬼一样。

    “不要锁我的命,都是瑞王,都是他,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亲哥哥,都是他,他为了争皇位,不择手段!”

    “所以你便听从他的话,残害忠良,对不对?”

    赵尚书伸脚缩在角落,脑海里还在不断重复方才的那句“冤魂怨鬼”

    程安抓起赵尚书的头发,眼眸冰冷。

    “勾结内外,害死成王的人,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赵尚书肩膀瑟瑟发抖,阴冷的牢狱内,如同身处冰窖,冻得他浑身哆嗦。

    “他们把你的亲儿子都害死,你还想隐瞒?”程安分寸之间,不急不慢地赶着赵尚书往前走。

    “我的儿子,浩儿死在他们手里。”赵尚书眼底悲伤,隐忍的情绪蓄势而发。

    “赵浩死的不明不白,你难道不想弄清楚他因何而死的?”

    “……”

    空气中陷入深深沉默。

    程安见赵尚书神色动摇,道:“陛下若是心仪太子,便不会现在一般软禁的画面,除非剩下一种可能……”

    程安话说了一半,但他知道赵尚书听的明白。

    赵尚书抬起那双满是疲惫的眼睛。

    “当年辽源臣服大齐,送来和亲公主,先皇将其许配给太子,奈何瑞王从中作梗,直接毁了公主的名节,公主刚烈,一头撞死在大殿之上。”

    程安有些意外,道:“这些事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

    甚至说民间从来没有听说过。

    赵尚书嘴角苦笑,道:“先皇大怒,命将瑞王调离京城,只是简单地通知辽源,便草草了事。”

    “……”

    本以为这件事之后,便会尘埃落定,谁曾向……

    “想到什么?”程安一脸疑惑;“太子暴病身死,而公主便被瑞王掳走。”

    “生下孩子成王。”之后的事情他算是大概知晓。

    赵尚书眼皮酸涩,沉沉地叹了口气,道:“当今陛下早就不是以前的陛下了,当年枉死的那些人,也许要回来找他要说法。”

    程安眼神复杂看向赵尚书,道:“当年三王之乱,你跟着瑞王,靠什么扳倒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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