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军令如山,穆家上下连夜收拾行囊。

    穆千秋从朝中回来便埋头收拾行礼,一言不发。

    月达走到她面前。

    “怎么,舍不得离开京城?”

    穆千秋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一旁木椅之上。

    眼底寞落,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父亲当年真相还只是调查一点点。

    “够了。”月达声音平静,伸手拍了拍穆千秋的肩膀,道:“王爷之死,当年形势之下,是最好的选择,若是非要调查清楚,只能死更多的人。”

    穆千秋眉头微皱,道:“为什么,当初你不也耿耿于怀,怎么现在要放弃。”

    月达欲言又止,眼底写满复杂,道:“当年之事,没人能真正发下,只是千秋……你还年少,需要大把的时间成长。”

    风雨将倾,陛下之所以召集穆千秋回南疆,寻常人也许真的会觉得是重用穆家。

    可月达心里清楚,若真实重用穆家,觉得离不开穆家,当年便不会召穆千秋入宫。

    此行最深的目的,就是要彻底铲除穆千秋这个阻碍,彻底收复南疆礼南兵马,只要穆家没人了,那些死忠之事,根骨再硬,也无可奈何。

    因而如今唯一破局之道便是利用回南疆的由头,彻底反了,天高皇帝远,保住性命。

    日后手里才有筹码。

    穆千秋心智聪慧,如何能不明白月达的意思,只是若真如此,恐怕礼南一脉,父亲的冤屈,被彻底坐实。

    正当两人沉默时,阿策从外面跑进来,传话道:“将军,你那个小—额不是,时你那个程安公子来了。”

    穆千秋伸手敲了敲阿策的脑袋,道;“你这嘴巴是没把门的,就给你缝上。”

    阿策嘟嘴,不服气的哦了一声。

    穆千秋松了一口气,跟月达说了一声,便转身出去。

    程安一身朝服,来不及换,脸色凝重的等在外面。

    见穆千秋出来,立马上前,握住她的手。

    “阿秋,你听我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要跟杨工一起去南疆,最好先走,今夜便走。”

    穆千秋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眼底带着淡淡笑意。

    “放心吧,我安全到达南疆,他还不敢杀我。”

    “穆千秋!”程安眉头紧皱,看着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就难受,道:“你知不知道,这是鸿门宴,他们就是想让南疆群龙无首!”

    穆千秋抿唇,看着程安一脸着急的样子,心里忽然酸酸的,道:“你这么怕我死掉。”

    程安听到死这个字,心里不由一紧,握着她的手不由用力一分。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怎么又说小孩子话——”

    话还没说完,程安便靠近穆千秋,一把亲在她的嘴唇上。

    穆千秋浑身僵住,感受到少年肩膀的颤抖炙热,唇齿交换间的带着热气喷张。

    整个人软下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恢复着他的热情。

    多日的忍耐,破壳日出,再也不发克制,带着恐慌和不安,唇舌之间,肆意宣泄。

    似乎不够解气,直接狠咬她的舌头,直到她吃痛皱眉,才卸了力道。

    抽干胸腔里的空气,整个人都费力喘气。

    程安松开唇,将脸埋在穆千秋的颈窝里,胸口起伏,带着淡淡悲伤。

    “阿秋……求求你,一万分小心。”

    他知道这条路很难,可他不能阻止,因为这是穆千秋必须要走的道路。

    穆千秋隔着衣物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京城如狼似虎,你在内城卫,才应该要小心。”

    两个背负命运的人,惺惺相惜的情感,也许很多人都不明白。

    穆千秋听从劝解,选择回南疆。

    而京城这边,却一直没有动静。

    转眼夏天快要来了。

    天空阴沉昏暗,看来是憋着大雨。

    赵尚书身上的案子越查却深,归根到底,却没有触及什么底线。

    或者说重要的部分早就被人销毁掉,一切都是不得而知。

    流民进入京城,一拥而入,带着街道上满是无家可归的乞丐。

    百姓同流民的矛盾日益激化。

    内城卫每次巡逻,都要处理民情。

    郭玉承上书朝堂,希望能解决流民之风。

    却被户部尚书塞了一肚子抱怨,大旱一年,各地收成颗粒无收,财政养着军队,还要接济各方,国库中的钱,如今多少人盯着,没人敢动。

    永光帝身体每况愈下,自然也无暇管理这些事,交给周艳芳处理,便草草下朝。

    郭玉承憋了一肚子气,到了锦绣楼喝酒。

    穆千秋回南疆,锦绣楼却还一直开着。

    程安推门进来,看他脸色不佳,不上朝都知道他吃了闭门羹。

    “流民之事,是个烫手山芋,没人接手。”

    郭玉承叹了口气,身上觉得闷热,扯开衣领,“这些漏洞,早晚要出事。”

    程安推开面前的酒杯,道:“出事不是更好?天底下憋着大雨,这天便彻底热下来,热下来…死了人,便生瘟疫,瘟疫一生朝中便算是真正乱起来。”

    郭玉承心惊,眯眼看着程安,道:“你的心可真狠。”

    程安不以为然,道:“这就狠了,如今朝中暗藏汹涌,为何周艳芳,皇后等一直引而不发?”

    郭玉承一顿,不做应答。

    “他们一个有权势,是肱骨之臣,得天下文臣拥护,一个有世家庇佑,即使赵尚书倒台,终归五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唇亡齿寒。”程安看着郭玉承,看到他眼底的犹豫和隐忍,道:“因为皇储未立,当初成王身死,早就给陛下敲了警钟,如今权力不光光在文臣朝堂手里,还有一部分,在各地兵权手上,南疆的仗一旦打起来,只要心急的最后,都会被清算。”

    郭玉承看着程安,眼底闪过陌生,“到底哪一个才算,真正的你。”

    程安不以为然,道:“你我志同道合,为的都是调查当年荒唐事,所求不过一个真相,若真说软肋,不过是你在世家,考虑的要比我多。”

    郭玉承沉默片刻,两个人如今仿佛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是程中丞挡了你的道,你会怎么办?”

    程安端起酒杯,贴唇一抿,没做应答。

    郭玉承托着下巴,靠在一边,道:“程元跟周艳芳撕破脸皮,还是一张船,你想把水搅浑,就该想想会不会有兄弟相争的局面,就算有,你能不能狠下心。”

    程安眼眸泛冷,腰背挺得笔直,道:“倘若我是抛家舍业,不顾兄弟的人,你郭玉承不会找我合作往来。”

    郭玉承笑:“神策营下面,你要多加小心,若真有人想动你,那是最好的机会。”

    程安嗯了一声,起身转身关门离开。

    穆明到了南疆,跟着杨功在一块,自然是穆家老小出门迎接。

    整顿半日,便带着精锐上战场支援。

    得了援助,知道主子回来的礼南兵,军心大涨,连番收复失地。

    勇毅侯压着杨功喝酒,庆功宴上穆千秋一直待在角落。

    母亲自从前两日见过一面之后,便再也没露过面。

    想到德妃的话,她心里憋着许多话,想问。

    后面的仗越来越难打。

    剩最后一战。

    “外族罔顾百姓,如今千秋回南疆,领父遗志,收复失地,营救百姓,愿诸位随本将营救百姓。”

    “追随将军!”

    穆千秋主攻东城,杨功带人攻前门。

    本事必赢之举,没想到外族突然将城中百姓堵在门口,当成活靶子。

    兵将急匆匆跑过来,报告:“将军!杨功带人射杀百姓,不到半刻,已经死了千人!”

    “什么!”穆千秋脸色一变,转头萧修远:“你在此处顶住。”

    萧修远眉头紧皱,道:“杨功急功近利,要的就是取你性命!你不能去!”

    穆千秋已经调转马头,道:“百姓一死,伤的便是各部的心,你守的不是我,是百姓。”

    穆家人不出面,天地下乱的更快。

    杨功心狠手辣,直接命令弓箭手,将面前的人墙射穿。

    穆千秋快马赶到前门,被射杀的百姓一批一批的从城墙上掉落下来。

    “杨功!你找死!”

    穆千秋刀背一劈,将杨功打下马来。

    杨功摔得不轻,爬起来眼眸寒意,道:“领旨攻城,我有什么错?”

    穆千秋胸口起伏,看着下面的满地的尸体,双手止不住颤抖。

    “撤兵!”

    “撤什么兵!这些低贱的流民就让你,违抗圣旨!”

    穆千秋眼眸如刀,剜在杨功身上。

    “我说撤兵!”

    军令如山,各部军将得令,准备撤兵。

    怎料,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哨兵急匆匆跑过来。

    “将军!我们中计了,辽源带人来包夹我们了!”

    穆千秋闭眸,看着一旁的杨功。

    一把扯过他领子,道:“你的主意?”

    “穆千秋,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你来南疆。”杨功嘴角带着冷笑,挑眉不在意,道:“你敢让我死在南疆吗?”

    南疆是必争之地,第一步就要排除穆家这个异姓王。

    ”

    名目张胆的引她入套,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穆千秋抽开长刀,冷刃扫过他的脖子。

    见血封喉,又快又狠。

    杨功本来有恃无恐,没想到穆千秋竟然真的敢杀他。

    捂住脖子,鲜血汩汩流下。

    “杀你还用看日子。”

    穆千秋眼眸不抬,吩咐阿策,“带着红面鬼,还将士们收好百姓尸体,厚葬。”

    阿策眼底不安,道:“将军,你先别说,还是先撤——”

    穆千秋摇摇头,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你断什么后,军中上下都等着你——”

    “快走,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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