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疆

    程安和郭玉承在锦绣楼碰面。

    酒过三巡,便将牢狱之事同郭玉承说了,只是逼供环节,被他适当忽略。

    郭玉承一身白衣,领口随意咧开,光滑劲瘦,肌肉分明的胸膛一览无余。

    “通敌叛国的大罪,赵尚书的性子,当真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认供。”

    程安垂眸在一旁喝酒,抬眸反问:“郭岚将军当年在何处镇守?”

    郭玉承一愣,道:“姑姑最早是跟在西境杨元帅跟前,后南疆开战,才回了京城。”

    “南疆……杨家……瑞王”程安嘴里轻声嘀咕。

    “你说什么呢?”郭玉承看着程安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

    程安抬眸看他,伸手拿起面前的酒瓶,倒在郭玉承的酒杯中。

    “前些日子,杨老将军可是刚回京城,偏偏宴会之上发生这种事。”

    郭玉承歪头看他,“你是说……”

    “一切只是猜测。”程安嘴角勾起笑,“郭兄,乱世之中,杀一个人容易,还是救一个人容易?”

    郭玉承皱眉,道:“杀人救人,于我没有分别,何种情景下,杀人或许也是救人。”

    程安靠在椅背上,烟花柳巷的繁华酒气,倒显得他眉眼淡漠,多出几分清新脱俗。

    郭玉承靠近,撞了撞他的肩膀。

    “程兄,不如我们交换秘密。”

    程安眼皮不抬一下,道:“你的秘密我都知道。”

    郭玉承笑笑,道:“如你若言,不过若是关于中丞大人的呢?”

    程安睁眼,眼底闪过一道暗光,道:“我哥?”

    郭玉承挑眉,“宫里沈贵人听闻得了皇宠,如今已经身怀皇子。”

    程安眼眸漆黑,意外地看他,道:“郭大人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连宫中娘娘的秘闻都知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何必装作不明白。”郭玉承看着程安,视线滑过他身侧的鸢,收敛眸色,道:“沈贵人背后是沈国公,如今太子一脉遭重创,可偏偏沈国公又是支持太子一脉的重臣,即使现在太子失了陛下的心,可只要有皇子在手,谁又在乎陛下身死之后,登上皇位的是谁。”

    程安一言不发,静静听他说话。

    “中丞大人前几日应邀去了周丞相的会,回来之后,五部户部那边便传来消息。”郭玉承边说边打量程安的变化,仿佛盯着猎物,企图在下一刻发现弱点,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你的消息,对我来说没用——”

    郭玉承眯着眼睛,打断他的话,眼神笃定,道:“程安,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程中丞就是想用自己,为你谋条活路,你若是个汉子,就不该一直缩在后面。”

    程安嘴角冷笑,修长的手掌一把拽住郭玉承的衣领,额角青筋展露,带着隐忍。

    郭玉承脸上笑得更盛。

    “你瞒不过我,你若是甘心苟活在京城,赵尚书就不会死,程安,你正在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

    程安胸口起伏,一把甩开郭玉承。

    抓过桌上的酒杯,一股脑灌进肚里。

    从袖口掏出一个布袋,扔到郭玉承怀里,“沈家大公子死的蹊跷,若想查,按照锦囊上的法子,对内城卫来说不是难事。”

    郭玉承抓过锦囊,放在手里,指骨上的扳指暗暗摩擦。

    程安,你到底在掩藏什么。

    ————

    程元自从那日之后,从周府出来后,便直接住在五部。

    江柔派了好几次人来,都被他搪塞过去。

    赵尚书死后,大理寺审查出许多漏账空账,此事还需要五部配合,便直接将文书送到程元这里,联合审阅。

    大理寺少卿叶跃同程元共事过几次,两人也算有些交情。

    “程大人,赵尚书之案的账本都在这了。”

    程元点头,表示知晓。

    叶跃坐到程元面前,天生笑眼弯弯,道:“程大人,您说赵尚书一案,咱们审来审去,空子倒是越来越大。”

    程元处理手边公文,道:“案子陛下盯着,自然再大的空子,也要一查到底。”

    “那是自然。”赵浩挑挑眉,道:“只是听闻此事一出,连南疆那边都不太平。”

    “京城还没消息,赵大人便知道了。”程元眼眸不抬。

    “哈哈哈哈。”叶跃笑着挠挠头,收敛神色,道:“不过是听的外面的风言风语,想来程大人在南边生活过,自然要比在下清楚些。”

    程元放下手里的公文,眸色淡淡,道:“南疆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情况如何自有边疆巡防上书汇报,赵大人还是先把手上的案子处理好,万一陛下恼怒下来,你我都担不住。”

    “哎呀,是呀,程大人所言极是呢,我下官唐突冒昧。”叶跃收敛笑意,道:“既然文书送到了,下官也要去寺卿大人那边复命去了。”

    程元点点头,两个人不轻不重说了两句。

    叶跃便转身出门。

    从五部出来,叶跃并没有回大理寺,反而是算进西街民巷。

    一处荒废许久的寨子里。

    往里走,便见到一个黑衣黑面的黑衣人负手站在庭院之中。

    叶跃见到黑衣人,笑眼里满是疑惑,道:“程元是周艳芳的弟子,赵尚书一案,他定会偏向调查。”

    黑衣人眼神平静,道:“你太小看程元了,他要的可不是周艳芳的信任。”

    叶跃皱眉不解,道:“他能走到中丞的位子,全然靠着周艳芳,离了他,他自己也离死不远。”

    黑衣人眼角冷笑,道:“呵,他这个人,恐怕从进京城之时,便没想着活着离开。”

    “可他万一查到咱们头上……我们该怎么办?”叶跃看到程元那双深不见底地眼睛心里就发怵,仿佛只要一对视,就能把他看穿一样。

    “什么也不做。”黑衣人眼神狠辣如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道:“叫你带的东西拿来了?”

    叶跃点头,从袖口掏出一沓文书,道:“赵尚书自杀前,有人去锦衣卫看望,只是记录被毁,无处所寻。”

    黑衣人翻动文书,“锦衣卫?莫玉如?”

    叶跃看着黑衣人反常的样子,道:“大人,会不会是莫玉如做的马脚。”

    黑衣人眼神闪过一丝不确定,摇头道:“现在的莫玉如可是当年那个初生牛犊,若真是他,除非……”

    叶跃托腮,道:“莫玉如现在是锦衣卫指挥使,位高权重,人在他手里出事,难不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黑衣人摆了摆手,表示此事还需要仔细调查。

    随手将一块令牌送到赵跃手上,道:“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你慌什么,现在你只需要好好看戏,至于其他的,届时我会安排。”

    叶跃眼眸微垂,想到当初投举无门,连爱才的周艳芳都看不上自己。

    若不是眼前人人帮扶,他自然也走不到现在。

    时间过的飞快,半个月过去。

    边疆传来急报,辽源大军已经攻破南疆两座城池。

    永光帝勃然大怒,连夜着急群臣。

    宫里的内卫公公急匆匆叩动穆府大门。

    永光帝诏穆千秋入宫,商讨抗敌之事。

    此举一出,朝中文武百官人人心知肚明。

    穆千秋是礼南王的女儿,陛下之前诏她入京城,便是磨这个后起之秀的棱角。

    若是再出一个礼南王,如今的大齐,恐怕没人出手降伏。

    朝堂之上,文武官袍威严,永光帝面容憔悴却难掩威严。

    “臣女穆千秋见过陛下。”

    穆千秋应召入朝,恭敬叩拜行礼。

    “抬起头来。”永光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

    穆千秋抬眸,眼眸含光,不可动摇。

    “好。”永光帝看着穆千秋的眼睛,透过时空仿佛看到多年以前的那个少年,半刻缓神,道:“穆千秋,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朕派你回南疆,带礼南骑兵击退辽源来犯,你可愿意。”

    大殿之上,无数双眼睛,皆投射到穆千秋身上。

    穆千秋似乎意料之中,脸色平淡,不卑不亢,道:“能为陛下分忧,是礼南之责。”

    永光帝点头,放眼殿下百官,道:“既然如此,杨功在哪?”

    杨家主将杨功从群臣中走出来。

    “臣在。”

    永光帝眼眸凝重,道:“朕命你杨家随礼南骑兵一起击退辽源来犯,你可愿意?”

    杨功伸臂应答,道:“杨家为陛下,鞠躬尽瘁。”

    “好,既如此,你们明日便启程赶往南疆,朕等着你们凯旋归来的消息。”

    穆千秋眼神微垂,眼底不起波澜,欠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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