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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后诺埃尔和乔琳一起挤在沙发上,两个人都懒得去拿烟,只得分享着茶几上仅剩的一支。

    诺埃尔搂着乔琳的肩膀,看着烟头的红色火星重新在她的指尖亮起,忍不住吻了她的太阳穴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惹得乔琳笑了起来,她扭头看向他,有点嗔怪地问:“你怎么了?”

    “我只是很想吻你,”诺埃尔挑了下眉,“所以我就这么做了。瞧瞧你刚刚都做了什么……”

    乔琳歪着头假装无辜,“什么?”

    “你基本上就是把我推到墙上,然后开始脱我的衣服,”诺埃尔故意皱起眉,“你开始的时候甚至什么都没脱,我倒是一件衣服都不剩了!”

    乔琳轻笑起来,吸了一口烟,又故意把烟喷到他脸上,“你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说我是在强迫你似的?”

    诺埃尔从她手中拿过了烟,夹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反问:“不是吗?”

    乔琳嗤笑着翻了个白眼,“是吗?”

    “我本来是想好好谈谈的,”诺埃尔把烟按在了烟灰缸里,“但你根本不让我说话。”他一边这么说,一边低头吻她。

    乔琳下意识闭眼,放任他的吻在她的耳垂、脸颊和脖子上流连。她轻声回答:“如果你管你大声质问我算是好好谈谈的话,我得说你的词典显然跟大部分人的都不一样。”

    “我确实非同寻常,不是吗?你也非同寻常,darling,”诺埃尔一边吻她,一边把她重新压倒在了沙发上,“我们天生一对。”

    乔琳睁眼同他对视,没管他自恋的表白,直接轻笑着问道:“到底是谁把那份报纸放到我信箱里的?”

    诺埃尔看着她装傻:“什么报纸?”

    乔琳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也许,”诺埃尔笑着挑了下眉,“也许有人买了一份报纸,然后寄给了你,以防你没收到这个消息。我只是在假设。”

    乔琳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呵,这个寄报纸的某人不会碰巧姓盖勒格吧?”

    诺埃尔假装一脸无辜地回答:“你知道吗,乔,其实盖勒格是爱尔兰裔中非常常见的一个大姓,就像是阿普尔比一样常见。”

    乔琳被他嘴硬的程度逗笑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开始聊跟姓氏有关系的事了吗?”

    “我们也可以做别的,”诺埃尔的手指在她的肩头挑逗式地抚摸着,“任何你想做的……任何都行。”

    乔琳翻了个白眼,推开了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要去洗个澡。”

    “我可以加入的。”

    “滚开,你用二楼的浴室。”

    “乔,别这么狠心嘛!我想念我们的浴缸时光了!”

    “走开,你太废水了!我现在要开始践行绿色主义了,省水!”

    “那正好,两个人用,绝对不浪费!”

    他追在她身后,最后还是从她这里争取到了“省水”的机会。显然,无论这项举措到底是不是真的环保,反正它倒是挺浪费时间的,他们花了不少时间才从浴室走出来。

    乔琳裹着浴袍,重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她微笑着注视着诺埃尔,后者正穿着短裤在地上四处捡他的衣服,她这里一件适合男人穿的衣服都没有,他不得不看起来像个暴露狂似的在房间里乱窜。

    “你还享受你看到的吗,我在周围走来走去,找不到衣服穿?”诺埃尔故意皱眉开了个玩笑,但其实他还挺享受这一点,因为这意味着在他和乔琳没怎么见面的这段时间内,她周围没有任何太过亲密的男人。

    “嗯,”乔琳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是我的错觉还是你变胖了?”

    “什么?”诺埃尔扭头看了她一眼。

    “你的小肚腩,它比以前圆了,”乔琳吸了口烟,抬起腿把脚担在桌子上,“别误解我,它手感很好,但不那么性感,不是吗?”

    “别挑事,kiddo。”诺埃尔翻了个白眼,知道她是在故意激怒他。他也故意扬起了眉毛,坏笑着说:“我倒是很享受我这个角度看到的东西呢,非常像是《本能》。”

    乔琳意识到她可能完全被他看光了,于是她翻了个白眼,调整了下姿势。

    “你个变态!”她用词很激烈,语气却还带着笑意。

    诺埃尔也笑着反驳:“我是变态?是吗?看看这个!”他举起他来时穿的那件衬衫,“谁一言不发就扯掉了我衬衫上的扣子?谢谢你,女士,我现在没衣服穿了。而且这还是件见鬼的雨果博斯!”

    “雨果博斯?天呐,”乔琳翻了个白眼,“你有什么毛病?你现在怎么穿得像个新英格兰共和党人?”

    “它看起来是件不错的衬衫,”诺埃尔耸了下肩,“你还穿范思哲呢!”

    “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该穿范思哲不是吗?它又不是阿玛尼,而我确实是你的情妇。哦,不,我曾经是你的情妇。”乔琳眯起眼打量着诺埃尔脸上的表情。“又或者只是因为你太太喜欢这个牌子,我就不能穿它了吗?”

    “见鬼!”诺埃尔立刻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停下这种情妇和妻子之类的话?我要跟她离婚了,我只是有很多法律问题需要解决!而且你不是我的情妇!你是我爱的人!而且你是那种穿普拉达和香奈儿的女孩!哦,对了,还有华伦天奴!”

    乔琳翻了个白眼,“别用衣服定义我。而且你是在说我穿衣服无聊吗?”

    “我当然不会用衣服定义你,是你先开始讨论牌子的,”诺埃尔坐到了她身旁,搂住了她,“别生气了,好吗?”

    “我没生气,”乔琳靠在他的肩头,“我只是……有的时候我总是会被我们之间的这些事搞得很迷惑。别说这个了。你最近怎么样?”

    诺埃尔叹了口气,低头在她头顶吻了一下后说:“还行吧,除了离婚这档子事真的太混乱了。我想尽量安静地解决它,可她……她见鬼的要起诉我。”

    乔琳嗤笑着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觉得一个愤怒的妻子会乖乖带着10万磅走开吧?如果婚姻失败了,她至少得得到钱,不是吗?”

    “但她想要的太多了,”诺埃尔摇了摇头,“我知道是我的错,可她想要我的一半。她觉得我能给她1100万,见鬼,我根本没那么多现金。她说我是摇滚明星里最吝啬的那个人,见鬼,我愿意给她50万磅!我们只结了一年婚,她就想要全部吗?她不觉得她自己也有问题。我是说,她是那个喝醉酒失控到让我的经理惊慌失措地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家的那个人,我到家的时候她正晕倒在地上,她的手就放在灶台的火旁边!我……无论有没有你,我知道我和她的日子肯定过不下去。”

    “你跟她结婚的时候她就是那样子,不是吗?我不了解她,你了解她,”乔琳摇摇头,“她没改,只是你变了,所以你没法继续了。”

    “可我以为她会改的,我们都30岁了,谁见鬼的想在30岁时还会喝到昏迷?”

    “当你二十几岁的时候,你只是不在乎。别告诉我你觉得二十几岁的你会在乎。别装得好像你是个圣人似的,你和我,”乔琳吸了口烟,“我们是这件事里的反派。”

    “你到底站谁那边?”诺埃尔同样点着了烟。

    乔琳摇摇头,“我自己那边。”

    诺埃尔长叹一口气,“我表现得就像个混蛋,对吧?我曾经发过誓我绝对不会像我爸爸那样对待女人,但说到底,我确实没动过她一根头发,可我伤透了她的心。现在我就像所有混蛋男人一样跟你讲我到底多恨她。我不是在尝试赢得你的同情心或者……对不起,我搞砸了。”

    乔琳安静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却强行压抑了自己的泪意。这就是她害怕的,他们开始的地方太不对了。

    “你在抖,甜心。”诺埃尔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

    乔琳摇摇头,“不,是你在抖。你还好吗?”

    诺埃尔却已经无力回答她的话了,他浑身都在颤抖,额头上突然大量出汗,他看上去像是要喘不上气了。

    乔琳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是恐慌发作了。

    “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诺埃尔?诺埃尔?”乔琳把手放在他的咽喉处,试探着他的脉搏速率。她观察着他的瞳孔,看他的意识反应是否清楚。

    “能。该死,我有……”

    “我知道,你恐慌发作了,”乔琳安抚道,“听着,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我的声音上,我会带着你走出来的,好吗?”

    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跟着我的指令一起呼吸,吸,呼,吸,呼,吸,呼……没错,亲爱的,就是这样,你会好的,一切都很好,没什么值得害怕的,我就在你身边……”

    “诺埃尔,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声音上,好吗?你很安全,你在跟我在一起。你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诺埃尔的颤抖逐渐停了下来,他点了点头,“我没事了。”

    乔琳松了口气,她温柔地搂住他,亲吻了他的脸颊,“你没告诉我你有恐慌症。”

    “自从我改变我的生活方式以后就开始了,”诺埃尔叹了口气,“这就是你过度挥霍自己时必须要付的代价,不是吗?”

    “你看医生了吗?你吃的是什么药?”她把他抱得更紧了。

    诺埃尔回抱她,“就只是赞安诺。”

    “你带着它吗?你知道你得随身带着这些东西的吧?”

    他摇摇头,“我害怕我对这玩意上瘾。它是该死的处方药,合法的药物,只要我付钱,那些见鬼的医生就会给你开处方。”

    乔琳叹了口气,“但你必须得随身带着它,如果下次你在马路中间发作了呢?这很危险。你也许应该换个医生,赞安诺很容易成瘾,我相信有更好的选择。”

    “你说的对,我可以克服它的,”诺埃尔把头埋在了她怀里,“你为什么能那么熟练地应对恐慌症?”

    “我还小的时候,我也有它。失去母亲的后遗症。现在我还好,我已经很多年没再复发过了。”

    诺埃尔在她怀里轻点了下头,“乔,这些天我总是想起我爸爸。他是个真正的坏人,你知道吗?”

    乔琳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背,等着他继续倾诉下去。

    “当我和我哥哥小的时候,他常常会打我们。他也会打妈妈。你真的不知道什么会让他突然暴怒,我和保罗在床上的时候,他会突然冲进来把床掀翻,把那当成叫我们起床的方式。他打我们和妈妈打得太狠了,有一次我被他打昏晕倒在楼梯上,而他还不肯停手,几乎打死我。”

    乔琳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诺埃尔抬起头看着她,朝她微笑了一下,安抚道:“没关系的,瞧我,我现在很好,不是吗?你也许不理解,但那个时候所有孩子都挨打,至少我所有的朋友们都挨打。那是撒切尔时期,爸爸们很多都失业了,而且我们是爱尔兰人,这让生活更艰难了。你知道的,就是那些传统天主教爱尔兰工人家庭会发生的事,孩子们都会被打。”

    他耸耸肩,“我只是被打得更狠,也许是因为我总是对抗他,我忍不住挑衅他,假装他在房间里不存在,违背他的命令什么的。我哥哥保罗更听话,所以他挨打的次数要少一些。我爸爸最恨我,打我也打得最狠。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看起来最像他,你知道的,因为他其实很恨他自己什么的,所以他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乔琳听得出来诺埃尔在努力把这种经历娱乐化,假装自己已经不再怨恨过去了。他确实有理由不再回顾过去,现在他跟他父亲断得一干二净,他不再是那个被打得昏倒在地上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可怜男孩了,他过得很好,但那些事仍然以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方式影响了他。

    她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痛不已,她只得抱住他,继续听他说话。

    “我一直以为等我长大以后,我和他只能活一个,我早晚有一天要杀了他。但好在妈妈终于下定决心带着我们逃跑了。即使那样,我们后来其实就住在一个区域内,我一直知道他在哪里,我快成年的时候还在他手下做工,那个吝啬的混蛋给我们最低水平的工资。等我一有机会摆脱他的时候,我就紧紧地抓住了机会。然后就是绿洲,成功、名气和金钱都来了,他也来了。他想要我和利亚姆联系他……”

    诺埃尔讽刺性地扯了一下嘴角,“他又想做父亲了,因为他的儿子现在有钱了!而他根本没想着给保罗打个电话,因为保罗不像我们那样有钱。我是说,如果他想,他每天都能看到保罗!”

    乔琳心疼地吻了吻他的脸颊,他反过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声说:“乔,他从来没打过利亚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妈一直担心他会伤害利亚姆,可他没有。我甚至觉得妈妈是为了保护利亚姆才……我不知道。他是那个金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琳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那种迷茫且不确定的情绪,她回想起他反复提起的那些利亚姆的事,利亚姆如何漂亮和有范儿什么的,这让她忍不住猜测,他其实一直在嫉妒利亚姆。

    “诺埃尔……”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他抱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问:“乔,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糟的人?我不值得……被爱,或者我不值得……”

    没等他说完,他就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写《The Masterplan》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语言的力量,从你嘴巴里跑出来的词语总是会有力量的,这就是《The Masterplan》的核心观念,你很年轻,你要相信自己说的话。但实际上我不信任人们嘴上说的话,我不信任我说的话,我只是更相信行动。行动胜于语言,对吧?”

    乔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让她能看到他的眼睛。她柔声说:“你不是个很糟的人,你是个很棒的人,诺埃尔,我爱你,我们只是犯了个错,我们会修正它的。当然它不会立刻被原谅,但是,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诺埃尔看着她的眼睛,这一刻他情不自禁地就相信了她的话。他总是很容易就相信她的话。他想相信她的话。

    她说她爱他,对吧?

    那他就相信这一点。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她在他嘴巴上吻了一下。

    “诺埃尔,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笑的时候,”她轻抚着他眼角的笑纹,“像是个天真的小男孩。”

    “这是在说你回到我身边了吗?”诺埃尔满怀期望地望着她。

    “不,”乔琳摇摇头,“我确实爱你,但我不是你的婊子,你不能觉得你只要露面,我就会回到你身边去。”

    诺埃尔立刻拧起了眉头,他压抑着怒气反问:“所以你要到谁哪儿去?那个你在路口亲吻的小白脸吗?”

    “他的名字是大卫,”乔琳摇摇头,“不,我和他还什么都不是呢,我们只是在约出去看看。我属于我自己,诺埃尔,我是单身,我可以跟任何我感兴趣的人出去玩。”

    “大卫?”诺埃尔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名字吸引了,“女孩,你到底什么毛病?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摆脱上一个大卫,又一个?”

    直到他指出这一点,乔琳才意识到到底哪里不对,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甚至没意识到……他们都是大卫。”

    “瞧?也许你就是有什么大卫痴迷症,你需要去看医生!”诺埃尔气鼓鼓地抿了下嘴。

    乔琳被他孩子气的样子吸引了,下意识又吻了下他。

    他立刻瞪着她说:“瞧!你一直在给我复杂的信号!你让我觉得我还有机会!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乔琳微笑着挑了下眉,“我猜,你得努力赢得我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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