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结束后，乔琳才有空认真询问诺埃尔的来意。她盯着他的眼睛，笑吟吟地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不能来吗？”诺埃尔挑了下眉，“我来看我的女朋友，我以为这是我该死的神赐权利呢！”

    乔琳笑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实在很想知道，哪个不清醒的神明赋予了你这项权利呢？”

    诺埃尔笑着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用他的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戏谑着回答：“一位叫乔琳的女神。”

    乔琳闻言立刻笑着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你，这句也有点太用力了。”

    “如果它逗你笑了，甜心，”诺埃尔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它就是值得的。”

    乔琳压住了想要翘起的嘴角，假意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可真是太迷人了，不是吗？”

    “没错，”诺埃尔笑着吻了她一下，“这就是为什么你正在我怀里。”

    乔琳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推了他一下，“好啦！你什么时候打算来这儿的？”

    诺埃尔拉着她的手向起居室走去，边走边回答：“我知道你这里没什么麻烦了，而且我实在太想见你了，即使这儿有麻烦也没关系。”

    “如果你不来，”乔琳耸了下肩，“我猜我就得去找你了。我一直在想你。”

    他笑着挑眉反问：“不想晚上一个人睡吗？”

    “也许，”乔琳嘟了一下嘴，“也许只是因为房子里有第二个人的感觉很好。而且你很安静。”

    “我很安静？”

    “除了你的吉他和足球电视节目的声音外，”乔琳挑了下眉，“你很安静，就像是我养了只喜欢拨吉他、看电视的猫那样安静。”

    诺埃尔皱起眉，假装生气地质问道：“现在我是只猫了？我是你的男人，你知道吗？”

    “是啊，”乔琳轻笑着吻了他一下，“我很清楚，猫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动物，不是吗？你是只大猫，一只会弹吉他的猫。”

    “那你就是小猫了，”诺埃尔把她拉到怀里亲吻着她的脖子，“是不是，会写书的聪明kitten？”

    乔琳被他的吻弄得很痒，她一边躲避着他的吻，一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用了不少力气才克制住笑意，好把反驳的话说出来：“不！我是更大的猫，就像豹子或者狮子！”

    诺埃尔不顾她玩笑般的反抗，继续笑着吻她。他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穿豹纹确实很漂亮！”

    两个人打打闹闹着，从起居室走进了乔琳的卧室。他们依偎着坐在窗户前的地毯上，背靠着超大泰迪熊，勉强挤进了它的怀里。

    乔琳把头枕在诺埃尔胸口处，抬头看向他说：“我真的很想你。”

    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回应道：“我也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不得不来见你，不然我真的就要疯了！”

    乔琳被他夸张的言辞逗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后说：“告诉我你这两天都在忙什么。”

    “我会无聊到你的，”他笑了一下，“你知道的，就是我每天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录音室，快餐店，录音室，外卖。”

    “你永远不会无聊到我，傻瓜，给我讲讲那个录音室吧。它叫什么来着？”

    诺埃尔低头吻了乔琳的发顶一下，“惠勒恩德，那是它所在的地区的名字。它其实是一个占地大约5英亩的农场，叫哈肯登农场，里面的房子和附带的谷仓都很古老，不过农场的业主把它们精细地翻修过了，我们不需要担心腐朽的窗框和地板什么的。现在运营它的业主是苏珊和她的男友。在那之前，苏珊跟她前夫和女儿住在那儿。她前夫Alvin Lee曾经是Ten Years After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你知道那个乐队吗？”

    乔琳笑着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I'd Love to Change the World》是他们的歌，对吧？”

    她说着便哼了几句：“我很想改变世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把它留给你……”

    诺埃尔微笑着听她哼着这首老歌，有点好奇地问道：“这是首你出生前的歌了！他们在美国也很受欢迎吗？”

    “他们不是The Who那种级别的，你知道的，”乔琳笑着眨眨眼，“但他们确实也有一些美国支持者，至少我妈妈就喜欢这张唱片，我继承了她的收藏，而且我也很喜欢它。它真的很迷幻，你不觉得吗？”

    “当然，他们是那种60年代末的蓝调摇滚乐队，他们都会有点迷幻音乐的味道。Alvin Lee是个很好的吉他手。你知道吗？他一度被称为‘西方世界最快的吉他手’，人们认为他是速弹吉他演奏的先锋。”

    “嗯，我看过那个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纪录片，他们的表演真的太疯狂了！”

    “是啊，惠勒恩德原本是Lee的家庭录音室，24轨，要我说，在那个时候，那简直太奢侈了！等他跟苏珊离婚后，他把那处农场留给了她，她就开始把它当成商业录音室来出租，好维持那地方运转什么的。现在那儿仍然有很多Lee那时候的旧设备，老式脚踏、老式的美乐特朗电子琴、小三角钢琴，还有所有那些有着奇怪音效的老式吉他音箱，疯狂极了！”

    诺埃尔描述那些他感兴趣的事时眼睛就像是突然被某种喜悦点亮了，这让乔琳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她实在太享受他从表面上的闷闷不乐转向愉快的那个瞬间了。

    尽管他在她面前总是笑着的，但他其实不是那种时常面带微笑的人，他甚至总是下意识眯起眼睛或者皱着眉，这让他脸上的每一个笑容都比其他人的笑容更灿烂。

    她喜欢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他那种带着小男孩般调皮意味的柔软笑声，还有他开怀大笑时圆圆的嘴角。

    哦，天呐！他就是把她的脑袋搞昏了，不是吗？

    乔琳一边颇感兴趣地思考着诺埃尔是如何影响她的情绪的，一边笑着说：“听起来有人像是一只刚刚钻进奶酪店的老鼠一样快乐？我猜你这次有不少时间做些新尝试了，是吗？”

    “没错，”诺埃尔挑了下眉兴奋地说，“这次我打算不使用我曾经用过的那些设备，过去三张专辑我始终都在用同样的东西，100瓦的马歇尔吉他音箱，一把Les Paul吉他和一把Epiphone Casino电吉他，除了那些我们花了一大笔钱的弦乐团外，没有别的特别的玩意儿了。但现在我开始收集其他玩意儿了，我买了很多奇怪的踏板、古董吉他和小型的吉他音箱，我要尝试更多……”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停住了，有点懊恼地说：“该死，我见鬼的让你觉得无聊了，是不是？”

    “才不呢！”乔琳轻笑着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我喜欢听你说你感兴趣的事，你永远都不会让我感觉无聊的！”

    诺埃尔情不自禁地笑着吻了她的头顶一下，“现在你就是在撒谎了！”

    “我没有！”乔琳笑着反驳：“我给你讲那些我读过的故事时，你觉得烦人了吗？”

    “不，”诺埃尔摇了摇头，“你很擅长讲故事。你的声音真的很美。而且我还能知道点新东西，还不用自己去读书。不管怎么样，我都很喜欢听你讲话。”

    乔琳挑了下眉，“瞧？再说了，我还能从你那儿学点什么。我最近觉得我应该重新把吉他捡起来，不过我确实很多年前就不再弹它了，我是说严肃地弹吉他……花了太多时间读书、攀岩，还有那些社区活动。”

    “社区活动？像是什么？”

    “我参加过一个善本保护组织，帮助人们在二手市场上追回被盗的珍本书籍。那就像是没有钱拿的赏金猎人，只不过是寻找被盗书籍而非犯人。我和我的朋友们，我们一起组织了帮助社区中学加强职业教育的组织，我们寻找成功的职业人士返回当地的学校，跟学生结成导师-学生的互助关系，帮助年轻孩子寻找未来的职业方向。”

    “哇哦，”诺埃尔惊讶地挑了下眉，“当我被踢出学校开始领救济金的时候，你在哪？我那时候绝对需要这种帮助！”

    “你被踢出学校的时候，先生，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乔琳笑得几乎要停不下来，“我还是个小学生呢！”

    诺埃尔也大笑了起来，“该死，如果你这么说，6岁的年龄差突然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两个人笑成一团，过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哦，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弹竖琴弹得很好？但我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就放弃了，它仅仅成了我简历上一个漂亮的装饰物。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变成职业竖琴家！再说，即使成为职业竖琴家又怎么样？在交响乐团的最后一排表演，跟其他人一起保持和谐？得了吧，我不是那种类型的！”

    诺埃尔戏谑地点了一下乔琳的鼻尖，“你需要聚光灯，不是吗？你是那种喜欢关注的孩子！”

    “是啊！”乔琳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就像是你，先生，你喜欢采访，不是吗？”

    “是的，我是！我喜欢接受采访，”诺埃尔同样毫不羞愧地点了下头，“但我没教过其他人弹吉他，也许我可以从你开始。”

    “我不是新手，”乔琳骄傲地撅了下嘴，“而且你会发现我是个超级天才！”

    “是啊，”诺埃尔故意揶揄着，“我相信你是！”

    乔琳当然知道他是在嘲弄她，她气鼓鼓地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回头就要咬他一口。结果他不仅早做好了准备，还直接把她压倒在了地毯上。

    “我的小蛋糕，想要咬我吗？”他笑着逗弄她，“对不起，但我要吃掉你！”

    “是吗？”乔琳挑衅地挑了下眉，“你能吗？”

    他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在热腾腾的肌肤相触中，他们情不自禁地对彼此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

    等他们终于放松下来，乔琳伸手从床头柜上抓来了一包万宝路，她给了他一支，自己留了一支，然后开始寻找打火机。

    显然，他们刚刚胡闹的时候把打火机撞到了柜子下面，乔琳根本够不着它。

    诺埃尔只得下床，到地板上寻找自己不知道扔到哪去的裤子，又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了打火机。

    好了，现在他们都可以享受他们的事后烟了。

    诺埃尔重新半躺半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盯着他身旁坐在枕头上的乔琳。她吸了口烟，扭头看向他抱怨：“你把我的内衣扯坏了，它们很贵的。”

    他笑了起来，“好吧，我得说那些昂贵的蕾丝也仍然是蕾丝。也许他们刻意让它变得更容易被扯断？”乔琳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服软道：“我会给你买新的。”

    她皱起眉，“为什么我觉得这更像是对你的奖励？”

    “难道我的表现不值得奖励吗？”他脸上带着厚脸皮的笑容，让乔琳牙痒痒，于是她就真的把烟扔到烟灰缸里，然后扑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那绝对是很小的一口，但诺埃尔立刻像是被大狗咬了一样大叫了一声，把乔琳都吓到了。

    “很疼吗？抱歉，宝贝，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突然慌乱起来的表情，诺埃尔脸上露出了恶作剧成功的坏笑。乔琳瞬间反应了过来，气呼呼地就要打他。她扇到他肩膀上的手被他拦住了，她也整个人都被他拉到了怀里。

    “对不起，甜心，”他笑着在她耳边道歉，“实在忍不住想捉弄你一下。”

    乔琳撅起嘴，忿忿地骂了一句：“你个混蛋！”

    “我确实是混蛋，但我是个爱你的混蛋，对吧？”

    乔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就是拿他厚脸皮的样子没办法。

    “所以——”诺埃尔拉长声音。

    “嗯？”乔琳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他作乱的手上，他的右手正狡猾地在她的小腹上打转呢。

    “跟我一起逃跑吧，kitten，”他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先去曼彻斯特见我妈妈，然后我们一起去惠勒恩德。我们白天的时候可以在那里工作，你可以写东西，我可以录音，然后我累的时候我可以教你用我的吉他，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录音室是怎么回事吗？录音室和用作排练室的谷仓之间有一大块草坪，我和跟我一起工作的制作人无聊时会在那儿踢球。你可以在一旁看着，也可以跟我一起出去散步，反正那儿很大，足够我们闲逛的。”

    乔琳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轻声念着他的名字：“诺……”

    他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压低声音说：“来吧，kitten，跟我一起逃跑吧！”

    乔琳轻呼一口气，点了下头，“好吧，让我们逃跑吧！”

    “太棒了，kitten，我太爱你了，”诺埃尔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你真的要让我发疯了！”

    “我知道，我也爱你，”乔琳笑了起来，“见鬼！我爱你的程度太过分了！”

    “但我很快乐！你知道吗？”

    “我也是，你也让我快乐。”

    “不客气！”

    她笑着骂了一句：“你这个厚脸皮的混蛋！”

    “没错，”诺埃尔得意地挑了下眉毛，“但这个混蛋爱你，而且他很荣幸能这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