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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绣楼

    据许伶弋亲口表述,这女刺客躲进了金羽绣楼。

    金羽绣楼乃邕州有名的绣庄,其以金羽绣闻名,盛京中盛行这种刺绣的衣裳,后宫妃嫔更爱其绣。

    金羽绣楼对外扩招女徒,男子不得踏入,受邕州当地官府保护。

    许伶弋去不得这金羽绣楼,就把主意打到姜止身上。

    让姜止伪装女徒混入其中,将那女刺客揪出来。

    金羽绣楼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许伶弋偷摸打量姜止一身素衣,眼底掠过一抹深思,转瞬即逝。旋即勾起嘴角,笑吟吟道:“阿止姑娘,这金羽绣楼的主人性格古怪,切记不可引起耳目。”

    姜止颔首,将欲说什么,一侧的谢宁川语气微沉。

    “高栎会在暗处保护你,遇到危险摔杯示意。”

    “好。”

    左右许伶弋知道他们的身份,姜止恭敬行过礼,弯腰探出马车。

    凌斐恣站在马车下,眉眼微抬,沉默盯着她。

    姜止微微颔首,转身朝金羽绣楼走出。

    金羽绣楼的管事是一位年纪略长的女子,估摸着三十来岁,听闻有人来学艺,柳眉微压,来到前堂看人。

    见是一小姑娘,懵懂无知,柳眉一下拧了起来。

    语气迟疑:“姑娘来学艺的?”

    管事的姓钱,绣楼的姑娘都叫她钱姑姑。

    小阿止早年受折磨,入了王府才慢慢好转,与同龄人相比,要娇小瘦弱许多,乍一看,就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姜止点头。

    钱姑姑啧了一下,斟酌半晌,外面忽然跑来一个绣娘,贴耳说了什么,原本踌躇的面色松缓下来。

    “姑娘叫什么?”

    “阿止。”

    钱姑姑笑眯眯的,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不住地点头,扭头吩咐刚才的绣娘:“去,给阿止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绣娘得令,转身叫来其她绣娘,一块离开。

    钱姑姑拉着她过去:“阿止从前学过女工吗?”

    姜止老老实实摇头:“幼时学过一点,后来渐渐忘了。”

    柳眉不着痕迹蹙了一下。

    钱姑姑笑不达眼底,心底琢磨着方才绣娘说的那番话,余光瞄着阿止,百思不得其解。

    “不打紧,明个儿重头开始学,绣楼里的姑娘们都是热情的主,楼里来了个乖巧的小姑娘,定是要热闹一番了。”

    姜止不动声色观察周围。

    金羽绣楼虽说冠名盛京,但其楼宇建设并不辉煌,甚至可以说是普通。

    她假意笑了一下,佯装好奇:“绣楼很久没来新的学艺人吗?”

    钱姑姑摆摆手,一脸不愿多谈:“嗐,那些来学艺的,个个心思不纯,咱们楼主看的厌烦了,索性一并退了,惹了好一阵谩骂。”

    姜止微愣:“我听说绣楼有官府护着,怎的平白惹人骂?”

    钱姑姑啐了一口,表情有些狰狞:“护着?前些年还好,近几年愈发不要脸……”

    “姑姑!”

    迎面走来的绣女连忙打断她的话,眼含止意,钱姑姑方才反应过来,一脸心有余悸。扭头扬着笑脸,拉着她加快步子,笑呵呵的。

    “哎,这些姑娘惯会打断我的,想来是房间收拾好了,阿止我带你去瞧瞧,不满意我们重新布置。”

    绣女的房间是统一样式的。

    姜止环视一圈,没什么不满意的,左右不过住几日,待找出那女刺客,她也就离开了。

    “不用了姑姑,挺好的。”

    跟着钱姑姑过来的绣女闻声朝她看去,又快速垂下眼皮,似在思量什么。

    钱姑姑双手一拍,拉过绣女:“这位是禾织,我呐还有些事,就让禾织带你逛逛绣楼,晚些绣楼的姑娘们会准备膳食,欢迎你加入绣楼。”

    又偏头看着禾织:“这是阿止,今儿才来的,禾织你带着她在绣楼走走,认认地儿。”

    叫禾织的绣女没反应过来,眼皮跳了跳,下意识低呼:“姑姑——”

    钱姑姑侧过身,眼神警示她。

    禾织立马收了声音,垂眼点头:“是。”

    ……

    姜止跟在禾织身后,路过的绣女皆是朝她们看了一眼,又迅速别过头,忙活自己的绣品。

    禾织心不在蔫的介绍,经过某处院子,眸光明显产生变化,故作轻松道:“这是楼主的院子,平日里你不要来这儿。”

    姜止乖巧点头,踩着她的脚步左拐离开,小跑来到她身侧,探头询问:“禾织姐姐,绣楼里有多少绣女啊,我瞧着就方才屋里那几个,似乎就没别人了?”

    禾织面色微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阿止,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啊?”姜止装傻,眼神无辜,“我好不容易来到邕州学艺,怎会就此放弃。”

    禾织一听这话,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又是一个被金羽绣楼名头招来的小姑娘。

    若是放在前几年,有人慕名而来,姐妹们自是喜不胜喜,可近些年,绣楼的姑娘走的走,跳槽的跳槽,剩下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楼主苦苦撑着偌大的绣楼,给姐妹们一个安身之所,楼里的姐妹们都很感激。如今多一个学艺的,就意味着楼主要多养一个人。

    金羽绣曾扬名万千,世间独其一份,自从被人偷学了去,绣楼一落千丈,养家糊口都是困难的。

    禾织忧愁地叹了口气,揉揉额角,不愿多说。

    姜止若有所思看着她。

    许是绣楼的姑娘们意见不一,钱姑姑说的欢迎宴并未举办。

    绣楼一贯是早睡早起。

    姜止趁着她们入睡,悄悄从后门离开。

    院门将将阖上,钱姑姑的身影便出现。

    轻轻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凝视她离开的方向。

    ……

    金羽绣楼主院。

    钱姑姑推门而入,隔着屏风汇报方才看见的。

    屏风后的女子身姿窈窕,手中捏着团扇,漫不经心听着,只问了一句:“她去了何处?”

    钱姑姑仔细回忆姜止去的方向:“似是东街的一处庄子,我记得那庄子几日前被人买下。”

    末了,她蹙起眉头,不解道:“楼主既知此女目的不纯,为何还让我留下她?”

    楼主不语,盯着手中的团扇出神,直到钱姑姑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将团扇放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淡淡道:“绣楼接连受打压,总要想个法子才是。”

    钱姑姑更加困惑了:“这和那姑娘有何关系?我瞧着她也不像是个有来历的人。”

    屏风内传出一声轻笑。

    钱姑姑屏住呼吸。

    “姑姑啊,你只勘破其一,却不知其二。”

    “金羽绣楼能不能东山再起,就看这个阿止了。”

    钱姑姑震惊不已,唇瓣翕动,却道不出一句话。

    ……

    翌日,姜止跟着禾织来到学堂。

    学堂拢共就八个绣女,一个个蔫头耷耳的,有下没下的绣着手下的绣品。

    有人看见禾织,率先打招呼。

    “禾织姐姐。”

    其她人纷纷接上:“禾织姐姐。”

    禾织是绣女中年纪最大的,也是绣楼第一批绣女,在绣女中很有威信。

    姜止昨夜从许伶弋那打听过。

    金羽绣楼一年不如一年,撑不了多久了,官府明面上说护着,其实都在看金羽绣楼的好戏,待绣楼一倒闭,便都会如饿狼扑虎,将绣楼吃的干干净净。

    不过有一事姜止不解。

    许伶弋如何笃定那女刺客会在绣楼里?

    绣楼的所有绣女都在这里,除却钱姑姑,只剩楼主未查看。

    莫不成,她真要去主院探一探?

    绣女们互相使眼色,避着姜止的视线,暗暗私语。

    禾织看了一圈,拉着姜止到她的位置上,手把手教她。

    姜止看着手中的针线看,顿觉头大。

    这刺绣的活计,她非学上不可吗?

    前世在朝堂运筹帷幄,一言一行断人生死,未料到有朝一日,还会有让她措手不及的事。

    学堂静谧无声,屋外微风点地拂过,柳树嗦嗦。鸟雀扑腾落在院中的石桌上,小脑袋左右张望,尖喙发出细小的啾啾声,似被什么惊动,羽翅一张,飞掠而过。

    日头悄然爬上正中。

    学堂响起吐气声。

    绣女们伸展腰肢,活动手腕起身。

    姜止擦去额上的汗珠,沉重地吐气。

    对付完半日的任务,她朝禾织小声说了一句出恭,便轻步离开。

    绣女们觑见她走开,纷纷围上禾织,七嘴八舌着。

    “禾织姐姐,那小姑娘叫什么啊?瞧着好生乖巧。”

    “是啊是啊,听说是昨日来的,可有被绣楼的光景吓住?”

    “我瞧着不是,小姑娘这半日都老实完成禾织姐姐交代的任务,你们瞧她绣,像极了我当初的样子。”

    绣女们你一句我一句,禾织都不知该回答谁的。

    听到最后一句,目光下意识看向姜止的绣品。

    歪歪扭扭的针线,走线横七竖八,看不出绣的是什么,倒像是一团彩色的云朵。

    禾织噗嗤一声笑了,忆起早些瞥见姜止一脸正经的模样,再去看成品,这笑意就止不住了。

    绣女们也跟着笑起来。

    好在姜止不在,不然要羞得满脸通红了。

    禾织忍住笑:“好了,待会阿止回来,你们可不许笑她,小姑娘还小,别吓着人家。”

    “原来她叫阿止啊……”

    ……

    主院。

    姜止原本计划借着出恭的由头迷路,谁知竟真的迷路了。

    金羽绣楼虽说修建的普通,却是实打实的大。她绕了好半天都没回去,也找不到去主院的路,索性一条路走到底。

    不知走到谁的院子,隐隐约约听见水声。

    姜止暗喜,加快脚步走过去。

    “有人吗?”

    纱幔微垂,被风轻轻托起。

    屋内的气温要比外面高上些许。

    姜止循着水声走去,重重纱幔下,瞥见白皙光滑地脊背。

    瞳孔骤然缩紧。

    察觉到有人靠近,温泉里的人大惊。

    “谁?!”

    姜止忙不迭背过身,不住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迷路找不到去学堂的路,惊扰到了姑娘,实在对不住!”

    那穿衣的动作顿住,随即罩上外衫,赤足踩上木板。

    后背蓦然靠上一层热气,耳畔也是一阵痒意。

    “你是昨日来的小丫头?”

    姜止一个激灵,慌忙后撤几步,抬眼看过去。

    面前的女子罩着青色外衫,白色亵衣因着热气有些许洇湿,隐约可见其身材。白皙的面庞生得莹莹如玉,柳叶眉微微拢起,桃花眼水光涟漪,好一副倾国之色。

    姜止下意识瞥了眼她的肩头。

    她方才没看错的话,这女子肩头似乎有一个类似牙印的伤痕。

    姜柚岁看见她转过来的脸,瞳孔震颤几分,狠狠眨了眨眼,大步上前抓住她肩膀,失态惊呼:“芷姐姐?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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