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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故人

    姜柚岁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指尖颤抖着拂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每一处都生得像极了姜芷,却又不像姜芷。

    她知道此人不是姜芷,只是和姜芷神似而已。

    姜芷是姜家的骄傲,她幼时便爱极了缠着姜芷,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可她只是旁支的人,若不是有姜氏的一点血脉,得以在姜氏学院习书,如何能与姜芷相识。

    那时的姜芷是书院最厉害的学子,亦是先生的骄傲。

    姜氏族人无不羡慕她,又深知比不上她。

    她机缘巧合下和姜芷共撑一把伞。

    姜柚岁至今都记得。

    淅淅沥沥的春雨之下,少女肤如凝雪,明眸善睐,眉目间一缕清冷意,衬得她愈发高不可攀。

    微微俯下身,撑着一把云水蓝油纸伞,拉起摔倒的姜柚岁。

    那时她不过八岁,心知单纯,觉得姜芷生得如此好看,如此平易近人。

    姜柚岁失魂落魄地闭上眼,踉跄后退,抬手遮住双眼,喉间溢出低低的哽咽声。

    姜止呆愣住,面上闪过恍惚。

    芷姐姐?

    能这么唤她的,记忆中似乎只有一人。

    “阿岁……”

    她喃喃出声,姜柚岁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浑然未觉。

    兀自伤神片刻,倏地扭头盯着她,眸子睁得圆溜。

    愈看愈发觉得她熟悉极了。

    脑海里闪过某个念头。

    姜柚岁不确定唤道:“……姜止?”

    她记得不错的话,离开家族前,曾见过一位侧脸酷似姜芷的女童。

    姜芷被凌迟处死的那天,她一腔怒火难熄,大闹族堂,自请脱离家族,族谱除名。过来看热闹的孩童不计其数,她匆匆一瞥,只记住那个女童。

    后来听说又有族人离开家族入朝为官,她还唏嘘不已,纳闷族中长老怎么应允的。

    这么一想,入朝为官的姜氏族人,莫不成是姜沅离兄妹二人?

    “姜止,你是姜止对吧?”姜柚岁突然激动起来,大步流星上前,盯着一脸茫然的姜止,温声细语解释,“想来你是对我没印象的,我叫姜柚岁,当初族堂见过你的。你兄长是姜沅离,我和他还一同习书过!”

    姜止一时哑口。

    小阿止的记忆残缺,仅有随姜沅离赶考的部分记忆,关于姜氏家族的,全都模糊不堪。

    她如今知道姜沅离是她的兄长,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与其相认。

    “岁、岁姐姐?”

    姜柚岁观她神色迟疑,眼神飘忽不定,心中生疑:“阿止,你怎么了?”

    姜止知道瞒不了她,小阿止在姜氏家族生活过,根本瞒不过姜氏族人。

    “我记忆受损,许多事都记不大清,对不住岁姐姐。”

    姜柚岁缄默,撩起眼皮看着她。

    少顷,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和:“没事,以后岁姐姐护着你,记忆的事我们不着急。”

    姜柚岁有些心疼她。

    想到钱姑姑和她说的事,心下微叹。

    她姜氏族人,竟沦落到为人婢女,阿止这是吃了多少苦。

    姜柚岁并不知晓谢宁川的身份,码头上远远瞧见一眼,看他与许伶弋态度异常,便心生一计。想借许伶弋寻她的由头,助金羽绣楼东山再起。

    桃花眼流光微转。

    唇边的笑意淡下些许。

    ……

    姜柚岁心中纠结许伶弋的事,分神之际,钱姑姑着急忙慌跑进来,顾不上姜止为何会在这里,急急行礼,神色焦灼。

    “楼主,那些人又来了,我们拦不住!”

    姜柚岁神色陡变,桃花眸冷芒闪烁,冷笑道:“来便来,真当我这金羽绣楼好欺负!”

    偏头看向姜止,柔了语调:“阿止,我知道你是替许伶弋来的,眼下我需要你身后的主子出面,可否帮我?”

    姜止正惊异于她和许伶弋认识,忽闻这一句,忙不迭点头。

    让谢宁川出面的几率太小,只能另谋他计。

    ……

    金羽绣楼的姑娘不多,却个个都是有义气的人。

    纵使面对冷冽的刀光,被侍卫团团围住,也挺直腰板,不惧来人。

    为首的男子墨发玉面,气定神闲举扇观戏,邪肆的目光肆无忌惮扫视她们,直白的叫人害怕。

    折扇“啪”的合拢。

    叶为轩闲步上前,未在人群中看到想见之人,眸色微沉,笑语晏晏望着她们:“小爷不为难你们,把你们楼主叫出来。”

    有绣女愤愤瞪过去,狠狠啐了一口:“叶为轩!当初出言反尔的是你,凭何拉上我们楼主?你做的那些丧天良的事,迟早要遭报应!”

    身后的绣女纷纷应声。

    禾织怕他狗急跳墙,连忙制止她们,低喝道:“噤声!”

    叶为轩不以为然,折扇有下没下击着掌心,眼底狠意浮现,话锋陡转:“金羽绣楼走私禁物,现已证据确凿,拿下!”

    禾织大惊失色,没想到他会如此以权谋私,走私禁物可是不小的罪名。当即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绣女,脸色冰冷,毫不畏惧他的压迫,声音掷地有力:

    “叶大人单凭一张嘴就断定我金羽绣楼走私禁物,恐是叫人难以信服!叶州长为邕州呕心沥血,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该是气得昏厥过去!”

    “要搜府拿人,得须州长盖官下令,叶大人僭越而为,清楚此作为之果吗?!”

    周围的侍卫被她犀利严肃的话嚇住,两两相看,踟蹰不前。

    叶为轩彻底冷下脸,盯着她牙尖嘴利的模样,手心无声攥紧。

    诚如禾织所言,他此番行为有僭越之过,叶州长虽溺爱他,却更分得清前途与他,孰轻孰重。

    他素来不喜他的这个父亲,又岂会在意叶州长对他的此举的惩处。

    禾织不知他们父子的情况,以为自己的话镇住叶为轩,将想松一口气,冷不丁瞧见他嘴角的冷笑,悬着的心又高高提起。

    “禾姑娘胆识过人,可惜用错了地儿。”他冷笑着,浑然不在意她的话,挥手命令侍卫动手,“小爷既然敢做,又怎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禾织呆愣住,心下没了主意,面色不由慌张几分。

    思索间,忽闻他的一句话,顿时如坠冰窖,仿佛血液都凝固住。

    “尔等意图携禁物逃跑,小爷带人拦下,搜出禁物拿人,叶州长再想治小爷的罪,左不过是个先斩后奏之罪,禾姑娘当以为如何呢?”

    禾织已然傻住。

    侍卫蜂拥而上,绣女们惊慌失措,推搡着不让他们前进,却架不住力量悬殊,不知是谁脚下一滑,扭伤了脚摔下去。禾织眼疾手快捞起人,护着她不被踩伤,其她绣女见状俱是停了挣扎的动作,挡在禾织身前,恶狠狠瞪着侍卫。

    侍卫下手没轻没重,觑见有人受伤,动作不自觉缓了下来。

    适时,里头响起沉冷威严的声音。

    禾织感受到手肘被人托起,下意识扭头,看清来人,面露惊喜。

    “好一个先斩后奏之罪!”姜柚岁冷冷睨着面前看戏之人,不卑不亢走到众人跟前,雪白的脖颈高高挺起,如雪山中的松柏,傲骨冷然,一步一步走近提刀侍卫,“叶大人想要拿人,就怕不我把当年的事情抖出去?我手里可握着你这些年干的那些腌臜事的证据呢。”

    叶为轩黑了脸。

    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般,恶狠狠剜了她一眼,扇柄被他捏的咔嚓作响,骨指寸寸发白。

    少息,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冷笑望着她们,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愣着作甚,还不拿下?!”

    侍卫一怔,举目对视,抿唇走上去。

    姜柚岁眼底闪过一丝震惊,连忙张开手臂护着身后的人:“叶大人当真想清楚了?”

    叶为轩就不怕她来个鱼死网破?

    禾织担忧地握紧她的手,随她一起护着身后的小姑娘们,眸色紧张,又怕小姑娘们没见过这种场面,不住地安慰她们莫要慌张。

    叶为轩漠然:“还不动手?”

    侍卫咬牙冲上去。

    禾织试图呵斥他们:“住手!你们这是强闯民宅!!!”

    姜柚岁知道这次拦不住了,唯一的希望就在姜止身上,但愿她的主子身份足够大,能压制叶为轩。

    ……

    让谢宁川出面非是良计,姜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许伶弋出面解决。

    他要找的女刺客极有可能是姜柚岁,虽不知这之中发生了什么,既然许伶弋愿意不辞千里来抓人,想必他们之间关系斐然,不若赌一把。

    高栎一直在暗处候着,猛然听见茶杯碎裂声,唰的一下从树上跳下来,闪身来到她跟前,做出戒备姿态。

    “大胆——”

    呵斥的话戛然而止。

    面前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高栎尚未反应过来,胳膊就被人拽了过去,扭头便见她一脸凝重。

    “高栎,你去找许小将军过来,就说他要找的人正被他人欺辱,意欲强抢名女。”

    高栎:“?”

    等一下,他怎么听不明白呢?

    前院传来嘈杂声,叮叮当当的声音一波又一波。

    高栎正欲询问,孰料姜止竟撇头离开,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思及她方才的话,抿了抿唇,提身跃出围墙,不见踪影。

    姜止对姜柚岁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五岁那年。

    姜柚岁哭哭啼啼地拽着她的袖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般抱着她不让她离开,她费了好大劲才劝好人。

    她记得很清楚,见姜柚岁的最后一面,是小姑娘哭红的眼眶,以及抽抽搭搭的鼻子,好不可怜。

    岁月如梭,当年的小姑娘已能独当一面。

    姜止望着挡在众人身前的背影,只觉有些许恍惚。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直至此刻,她才悠悠意识到,周围人的变化。

    “啊!”

    有绣女惊呼。

    姜止连忙抽回思绪,觑见姜柚岁殷红的袖子,脚下步伐加快,一面顺手拿过墙角的烧火棍,一面掏出随身佩戴的令牌,扬声呵斥:

    “摄政王令在此,尔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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