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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赴凉州

    现如今,万通镖局生意络绎不绝,门口装货的镖车一辆接一辆,货泉商帮产业聚集的那几个州府,也都在谋划着设分镖局,欣欣向荣,一片向好。

    谢清安慢悠悠赶到江陵时,瞧着这番新气象,很是满意,和两三个月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镖局内部,王镖头统管那些新进的镖师,安排得极为妥当,货泉商帮的账房先生,还有跑单子的,也都各司其职,将这镖局经营得有声有色。

    庭院的绿柳下,放着个铺满鹅羽软垫的摇椅,黄花梨的边几上尽是果子吃食,镖局的大东家谢清安就这么躺在椅子上摇啊摇。

    整个院子,上到镖头,下到小厮,就没一个不在忙着的,恨不得腿都跑断了,就谢清安逍遥自在得很,瞧着就气人,可谁也不敢说她。

    一是敬畏于她东家的身份,二就是被她打怕了,众人也只能气愤地咬咬后槽牙,各自忙手中的活计了。

    谢清安虽性子懒怠,可也不是什么没良心的奸商。

    现下镖局比往日忙得多,那伙食标准也是比往日高了许多,顿顿红烧肉,出去走镖,镖局额外的贴补还足足加了一倍。

    留守镖局,有肉吃,出去走镖,有钱赚,镖师们都鼓足了一口气,想着加把劲干干,就能迎娶心仪的女郎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老百姓所求不外如是。

    这岁月静好,躺着赚钱的日子,谢清安最愿意过了,若是小郎君也在她身边,就更好了。

    “东家,有您的信,刚从驿站取回来的。” 年岁不大的一个小厮,将信放在边几上,说道。

    谢清安猛地睁开眼睛,心想莫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吧,小郎君这就送信来了,忙得拆开。

    一看,便皱紧了眉头,细细读下去,原是前往凉州的马牧川来的信,信中言辞有礼。

    写道凉州诸事进展顺利,不必忧心,洋洋洒洒一大篇,辞藻华丽得很。

    这马牧川的性子,谢清安十分了解,与自己如出一辙,断不会在信中说这些无用的废话。

    况且他马牧川,何时对自己这般温和有礼了,这信必是有古怪。

    谢清安将这信纸反复摩挲,觉着不对,其中一张的背面,似是不甚平整,虽能摸出来,但却是看不清写了什么的。

    她思索片刻,悄悄和身旁小厮说了几句,随后便起身揣着信,回了书房。

    等那小厮再折返时,天已尽黑,送了个木匣子进书房后,立时就出来了。

    房中,烛火幽暗得很,摇摇晃晃,像是风一吹,便要没了光亮似的。

    谢清安小心翼翼打开木匣,光亮便直冲了出来,比这烛火明亮多了。

    那匣中,有一琉璃瓶,晶莹剔透,透亮异常,更为稀奇得是,瓶中的粉末,竟能发出荧荧之光。

    这粉末是七明九光芝研磨而成,灵芝乃是大补之物,长于高山悬崖峭壁之上,每至夜里,便发出耀眼光亮。

    货泉商帮里也有些买卖药材的商户,七明九光芝就是他们偶然发现的。

    此等宝物若是食至七枚,可七孔洞彻,但可惜货泉商帮至今也只找到一颗。

    于是便研磨成粉末,分瓶保存,别小瞧那么一小瓶,能使视野模糊之人,目见清晰。

    如今就剩下这么一瓶了,就在离江陵不远的白马镇里藏着。

    镇上有个济泉堂,是货泉商帮的产业,那小厮快马跑个来回,便取来了。

    谢清安要这灵芝倒不是治眼疾的,而是要瞧瞧马牧川的信纸上到底有什么猫腻。

    她动作极其小心,轻轻将灵芝粉撒上信纸,那浅浅的印记便显露了出来,发出荧光。

    一个“战”字在信纸上显而易见,谢清安瞬间明了。

    马牧川现如今在凉州界地,说不定还借着货泉商帮的名头,弄来了通关文书,跑到别国考察行市去了。

    这来来回回,说不定还真被他瞧出了要开战的苗头。

    思及此处,谢清安也是坐不住了,赶紧收拾了这灵芝粉,又打包了行囊。

    翌日晨起,就叫了王镖头过来,说是自己有要事,须得前往外地,交待了镖局大大小小事务后,就策马而去。

    凉州,漫天风沙之地,无数英雄埋骨之所,谢清安自小在此处长大。

    也是见过几场小打小闹的战事的,不过是北戎国隔几年便来一次的挑衅罢了。

    我朝自几十年前,太祖打服了各路豪杰,独掌皇权,一统中原,这军力便是鼎盛,军户世代从军,家学渊源,各个武艺出众。

    后而今上登基,虽不怎么在军队上革新整改了,但战力还是有的,毕竟是当年逐鹿中原打出的队伍。

    谢清安久在凉州,对这些军情要事了然于胸,按理说,不该接到马牧川的来信,便这般着急。

    实在是这几年北边形势瞧着有些不对,前一二十年,北戎国的老皇帝日薄西山,几个儿子争做一团,自相残杀。

    国力大不如以前,自家还顾不过来呢,哪有心思兴兵打仗。

    可就这四五年间,老皇帝有一庶出小儿子,手段狠绝毒辣,将上面的几个哥哥囚禁杀戮,无所不用其极。

    老皇帝本就吊着一口气,再被小儿子这么一折腾,就撒手人寰了。

    这位庶出皇子便成了北戎国新帝,坐上那满是鲜血的王座,国中重臣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当真是雷霆手段,不可小觑。

    这样一位新帝,唯有血腥和战争才能填补他执政的野心。

    谢清安火急火燎地赶回凉州,一是怕西北商队谋划生变,前去支援,免得马牧川孤立无靠。

    二则就是忧心自家祖父与母亲,祖父年事已高,如今早已荣休归家,

    虽不再日日军士操练,布兵排阵,可打了一辈子的仗了,也总是闲不住,没事就在军营里瞎转悠。

    凉州大营,虽有好几位将军统管,可祖父萧大虎资历最老,在凉州掌兵几十年。

    其余那几位将军都是他带起来了,哪里敢管萧大虎呢。

    而谢清安的母亲萧凝珠,和离后,便在凉州大营里一身戎装,自顾自地完成年少时的执念,金戈铁马,仗剑天涯。

    如今萧凝珠已是凉州大营的一位女将军,最善奔袭,打起仗来,巾帼不让须眉。

    一旦开战,谢清安的两位至亲骨肉定是要血战沙场的,她如何能不担心,恨不得马上赶到凉州。

    她已用了军中密鸽传信,望家人能早些有所防备,保重自身。

    江陵与凉州相距甚远,谢清安几乎未曾停歇,除了睡觉吃饭,就是赶路。

    才在入夏时分,将将赶到凉州,一路风餐露宿,狼狈得很。

    到了凉州城,一头高高束起的乌发凌乱得很,靛蓝色的衣裙落了薄薄一层黄沙。

    与在江陵的富贵闲人样天壤之别,要是赵昭明在此处,瞧见谢清安这幅模样,定是要大笑片刻,以慰藉当日被捉弄的种种情景。

    此时,远观谢清安,身形单薄高挑,手牵玄马,看着还算是个江湖侠客。

    近了一瞧,莫说衣裙尽是黄沙,就那雪白粉嫩的脸颊,都弄得和个小花猫似的,哪是什么侠客,倒像是个小乞儿。

    熟悉的凉州城映入谢清安眼帘,城门口卖馍馍的大娘,似是圆润了不少,还带着个女娃娃,想来是又抱了个孙子。

    进了城,鼻间俱是那油泼辣子的焦香,诱人得很。

    日头正盛,食肆的大厨师傅们,个个拿出看家本领来,招揽饥肠辘辘的过路人。

    谢清安就是那其中最饿的一个,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也顾不上先回家了,想着凉州城一派欣欣向荣,应是没什么大乱子。

    就找了家,在外甚是思念的面摊,这面摊离萧府不远,谢清安幼时常常习武习饿了,便来大快朵颐一番,满足得很。

    谢清安最爱这面摊的面皮子,醋卤子配上油泼辣子,十分开胃。

    再加上些当季的食蔬,切成细细的菜丝,和滑嫩爽口的面皮子拌在一起,简直是无上美味啊,燕窝翅肚来换,都是不给的。

    “大姐来碗面皮子,多放些辣子!”

    风尘仆仆的谢清安往面摊的小矮凳一坐,这才觉着终于是回家了,一切都是那般熟悉亲切。

    “好嘞,妹子好久没来了,稍等,面皮子马上就来。” 面摊老板娘是看着谢清安长大的。

    十几年前,老板娘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现下已是成家立业。

    将这面摊从她爹那里接了过来,吃食的味道丝毫未变,多年老客络绎不绝。

    “是嘞,这不出去办事嘛,可算是回家了。” 谢清安将桌上的麦茶一饮而尽,当真爽快。

    言谈间,吃食就做好端了上来,谢清安埋头苦吃,什么也不理,仿若天地间只剩下面前这碗面皮子了。

    “十六,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要不要加点醋卤汁啊?”

    说这话的男人,嗓音略显低沉,身着暗红色军服,英姿勃发,生得极高,怕是要高出谢清安一头,宽厚的肩膀,一看便是练家子。

    谢清安一听这声音,终于舍得将面碗放下,又惊又喜地叫了声,“萧十五,你怎么大中午的跑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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