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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思郎君

    想来,是母亲知晓自己快回来了,吩咐下人打扫的,哪里都是不如家好的。

    谢清安梳洗一番,家中惯用的丫鬟夏至梳发髻的手艺极好,给她挽了个朝云近香髻,红玉珊瑚的簪子斜插于发间,活泼又不失大家风范。

    柳木衣橱一打开,尽是绫罗绸缎,轻纱罗衣,谢清安随意挑了件绯红色罗裙换上。

    这罗裙绵软轻薄,袖间襟口还绣了枝头摇曳的石榴花,明艳张扬得很。

    因谢清安习武,裙摆袖口还收了收,便于舞刀弄枪,冶艳之色中又添了几分干脆利落。

    粉黛裙装刚刚收拾得宜,就有小厮前来通传,说是家主回府了,在正厅候着谢清安。

    谢清安一听,欣喜之色跃然脸上,眉梢眼尾皆是笑意,一溜烟就跑走了。

    侍女夏至都跟不上谢清安的步子,只能远远瞧见那绯红银丝裙边一荡一荡的。

    踏入主厅,年近花甲的萧大虎斜坐在红木圈椅上,中气十足,正拿了块白布,擦擦他的宝贝大刀。

    一旁坐了位瞧着三十出头的女将军,红衣银甲,英姿飒爽。

    再仔细一瞅,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招人的双桃花眼,眼波含水,流转间好似满是情意,琼鼻红唇。

    时光荏苒,仿若只是这张美人面添了些熟透的风韵。

    “祖父,母亲,我可想死你们了。”谢清安三步两步便凑到萧大虎身边,撒娇卖乖道。

    萧大虎拍了拍谢清安的小脑袋瓜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这回算上正旦,你可是出去了小半年,我瞧你是一点不想我这个老头子了,可怜我一个孤寡老人,唉,想看孙女都看不到。”

    “祖父,说得哪里的话,我可是最喜欢祖父了,您瞧,我这得了消息就往回赶,生怕您和母亲有什么闪失。”

    谢清安一脸嗔怪,还装作一副委屈样。

    “呵,别以为老头子我不晓得,我可是听你母亲说,你这小妮子在外面游山玩水,还找了个小郎君。”

    萧大虎可不惯自家孙女的毛病,这些年早就熟知她这些套路了。

    谢清安虽是面皮子厚,可她自小最是敬重祖父,这在外面自己找小郎君的事猛地被揭穿,真是又羞又臊。

    当即红了面皮,明明一双挑起的丹凤眼,也弯了下来,可怜兮兮地向着一旁的母亲求助。

    一旁的女将军,看女儿这般求饶,觉着有趣得很,也不抬头,装作没看见似的,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来。

    谢清安瞧着母亲见死不救,当真是不讲义气,喊道,“母亲!”

    萧凝珠瞧女儿急了,这才开了口,说道,“父亲,您就别打趣安安了,还不说些正经事,什么幕僚小郎君的,都是没影的事。”

    这声音若明珠落玉盘,清脆悦耳,配上那样一副美人面孔,当真是妙人一个。

    当年,谢清安的父亲,就是被萧凝珠迷住了,什么家世门第也不顾了,磕破了头也要求娶回来。

    “是啊,祖父,上月我收到消息,说是北戎国不太平,妄图生战事,不知是真是假啊?”

    谢清安趁机话题一转,将自己那些小儿女事抛到一边。

    “说起这事,倒也是难办,我接到你的飞鸽传书,便派人去探查,北戎那边面上是一片风平浪静。

    军队换防虽是勤了些,但新帝登基不久,这点变动也属常事。”萧大虎放下手上的刀,如是说道。

    “那就是说,并无战事了?”谢清安追问道。

    “倒不能下结论,你那位朋友的行踪,我也拖知府大人查了,这人靠关系弄来通关文书,现下就在北戎境内。若是这般,或许是他知晓了什么。

    况且北戎人狡诈得很,这些年哪次不都是突袭围攻,要是真打算挑起战事,也断不会轻易被我们察觉。”

    萧大虎摩挲着自己那一把花白胡须,认真说道。

    “安安,你也不必担心,我与你祖父虽未发现什么端倪,但这凉州城的布防已然戒备。

    如若北戎想做些什么,也是讨不来便宜的。”萧凝珠笑着安慰道。

    谢清安听这话,便放下心来,说道,“还是祖父和母亲最好,有你们,我就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行了,你一路也是奔波劳累的,快回房去睡一觉吧。”

    萧大虎见了孙女,便瞧到了她眼下的乌青,可真是个傻娃子,招人心疼。

    谢清安回了榴华苑,小憩片刻,睡到天色渐黑了,才悠悠醒来,好不快活。

    抻了个懒腰,一转身,便看到母亲正坐在一旁的美人塌上看兵书。

    “母亲,你怎的来了?莫不是思念我了?”

    她说这话时,还懒怠地赖在床上,黛色纱衣勾勒出姣好的身段,睡得香肩微露,面色红润。

    “看你这副样子,没个正形,你睡得连晚饭都错过了,只能我这个含辛茹苦的母亲,送上门来陪你用饭。”

    萧凝珠放下兵书,移步到水曲柳的四仙桌前,坐了下来。

    谢清安鼻尖微动,就闻到了她最爱的胡麻油沙葱鸡子,还有令人食指大动的胡羊焖饼,真真是太勾人了。

    她赶忙起身,随意披了件褂子,就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一口羊肉,一口饼,当真是神仙日子。

    萧凝珠看自家女儿,吃得极快,但规矩还是有的,小嘴如同林间松鼠般,鼓鼓的,却还紧闭双唇,可爱得很。

    她摸了摸谢清安散落在腰间的头发,问道,“你上次给我来信,说是遇到意中人了?那小子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说是太仆寺少卿李思李大人的族中子弟。他自小双亲早亡,跟着叔父生活,如今在江陵做幕僚。”谢清安边吃边答道。

    “这孩子身世倒是可怜,李思大人,我也是识得的,他年轻时,人就不错,寒门出身,武艺了得,还是我进京那年的武状元呢,风光无限得很。

    他教出来的孩子,想是错不了的。”萧凝珠一听这李明如父母双亡,便满眼心疼,言语间不自觉就偏向了几分。

    “母亲,还识得李思大人?我怎么都不知道?”谢清安疑惑道,连筷子上的胡麻鸡都放下了。

    她最喜欢听长辈的前尘往事了,那古灵精怪的小脑袋瓜,也不知道会浮想联翻出什么来。

    “少年相识罢了,当年他还在路边帮我教训小混混呢,只不过和你父亲成亲后,便甚少往来了,后来听闻他是外放了,这几年才调回京中任职。”

    萧凝珠淡淡浅笑道,眼中满是追忆往昔的感慨之情。

    这一笑,如同芙蓉花开,盛极一时,风韵秀彻。

    谢清安一听这话,彻底放下了碗筷,饭都不吃了,满眼都是兴致勃勃的探究,贼头贼脑地小声问道,

    “母亲不会是和李思大人有段往事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一天竟没个正经的,现在是在说你的婚姻大事呢,怎么还扯到我这里来了,真真是没一刻我人省心的。”

    “母亲大人,都是我的过错,女儿这不是好奇嘛,错了错了。”

    谢清安看把母亲气恼了,才收敛了起来,却早已在心中暗暗记下。

    待来日去她那便宜老爹问问,到时父亲的神情定是更精彩。

    “你快说说你和那小郎君,如今是个什么章程,你这般挑剔的性子,好不容易遇着个合心意的,可不要再折腾人家。

    如若真是好,就早点将事情定下来。”

    萧凝珠甚是开明,许是有自身婚事作比,对谢清安的婚姻大事,几乎无甚要求。

    只要人品德行俱佳,自家女儿欢喜,那便是极好的。

    安安向来是胸有成算的,又有养活自己的本事,何不顺了她的心意。

    至于什么家世背景,前途志向,倒也都是次要,人活一世,顺心开怀最为要紧,万不可为了这些外物,本末倒置,自寻烦恼。

    “母亲,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与小郎君虽是两情相悦,可我和他相识之日甚短,现下谈婚论嫁还早。

    对他,我还有诸多考量,我总觉着,他不似他看上去的那般。”

    谢清安行事一向直接大方,如若欢喜对方,那便是要将天下珍宝捧给对方,也还觉不够。

    可抛却感情不提,她亦是这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那小郎君举止风度皆是大家风范,待人也是如沐春风,饶是对着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人,却也是温和得很。

    种种做派,绝非一般官宦氏族养出的年轻人,若他真是天赋异禀,心性非比常人,那也断断不会做个小小幕僚。

    谢清安与李明如相处这些时日,知晓这李明如确是学富五车,政事公务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可从未听起他有科举入仕之意。

    这般种种,谢清安何尝没有察觉到,可她就是钟情小郎君,愿意给他些许时光,一点点说给自己听。

    就是再聪明的人,沾上情之一字,也是情愿被糊住心肠的。

    “既如此,那倒是也不急,安安,你便按着自己的步子来,若这个不好,再找下个。

    天下小郎君多得是,莫说天下,就这凉州军营,我就能给你找出十个八个来。”

    萧凝珠说着,心中就在那盘算将士里的青年才俊,觉着那萧墨就是顶顶好的人选。

    人品靠得住,长得也不错,年纪轻轻还有军功,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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