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肉合

    历经三年勤政,大越海晏河清,时和岁丰,一片兴荣。

    “今年的冬没有往常那般冷。”李瑾坐在常阳殿里批折子,茶水雾气氤氲,若有若无的白烟模糊了坐在下侧李执的模样。

    屋外白雪簌簌,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纯真干净宛若仙境。

    李执端着茶杯,吹散热气,淡尝一口,继而又拿起手中的书籍,过了许久才道:“许是今年夏季太热,直至深冬还未散。”

    李瑾已经习惯了这位与自己同岁的皇弟开的玩笑,也是自三年前,他才发现李执还会开玩笑。

    “若非三年前,东水西调的工程,今年暑时青宁两州定遭旱灾。”李瑾继续说道。

    李瑾丢下了折子,揉了揉眉头,叹道:“这江誉也愈发猖狂了,居然启奏要给孝哀帝再加谥号,加个'勇'字,以表其当年的治灾之功。他有个什么勇?”

    “堵住江誉的嘴还不简单?”李执不紧不慢地翻过一页,“将治灾时江誉与琤琤的功劳宣之天下即可。”

    李瑾愣了愣。

    治灾时,江誉戴着人皮面具,世人自然是不知他的功绩。孝哀帝亡故后,国事繁忙,还未对其有过嘉奖。

    “皇弟说得对,倒是我疏忽了。”李瑾着人磨墨,提笔写字:“佥都御史江誉竭智尽忠,殚诚毕虑,实为人才之姿,拜左副都御使。”

    他执笔的手顿了顿,笑问道:“琤琤呢,我该赐封什么?”他的问句里颇有深意。

    他与李执两人共同监国以来,开启大越朝史无前例三年未有新帝的局面。

    可这样下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李执功勋累累,盛名在外。他敏锐地感知到朝中各人偏向李执。

    这些年来,他从不轻易与李执谈及“继位”的话题,但今天他却开了这个口。李瑾不得不试探。

    李执放下了书籍,似是陷入了某种过往:“阿瑾,你知道为何皇室众子里头,唯有我的名不带‘玉’字而是是‘执’吗?”

    “执,本义指捕捉,捉拿,衍生持守之义。母妃要我握住不放弃,则为持守,我便自取表字为司恒,不放弃自己想要持守的东西。”

    “而父皇认为,执,衍生操持,从事之义,便封我为襄王。襄者,助也。里里外外敲打我不要觊觎皇位,安分地做父皇的助者,太子的助者。”

    “父皇当真是误会了,母妃与我从未有当天下之主的想法。”他笑得很真诚。“她只是教育我,人需有所坚持。”

    “这三年大越多动荡,外有漠北,内有旧疾,我只是在践行父皇之期冀罢了。”

    “于我而言,四哥才是明主。”

    李瑾心中长舒一口气,三年前心中存有的问题,今日终有答案。

    他思索片刻,继续写到:“襄王妃李晏氏,宁康五年治水有功,其人勤勉柔顺,淑德含章,秀外慧中,宜从其贵,今特封毓宁夫人。”

    “一周后便是襄王妃的十八岁生辰,这封赏倒是皇兄讨巧了。”李瑾自言自语笑了笑。

    茶水将冷,李执也起了身,望着屋外簌簌白雪,他收了视线,行了礼,改了称呼:“瑞雪兆丰年,今年是暖冬,陛下,该吩咐内廷司早早着手准备登基大事了。”

    李瑾喜从心中来,面上倒是一如往常,“五弟,这般好的雪,不若留在徽心殿小酌?”

    李执摆手笑道:“陛下心意,臣感激不尽。不过臣只想早早归家。”

    -

    日暮西山。

    略有醉意的李执扶着醉过了头的晏琤琤进了暖烘烘的内堂。

    晏琤琤意识涣散,整个人蔫蔫巴巴地一只手黏着李执的手臂不肯撒手,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李执送的琉璃灯。

    “琤琤,你会生气吗?”李执贴近了她耳朵问道。

    一股热气恼得晏琤琤耳朵酸痒,她强撑着精神蹭了蹭头,迷糊回答:“什么?”

    “我自私地在今日在府里先办了唯有你我二人的宴席,你会生气吗?”

    李执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首儿时母亲不曾唱过的摇篮曲,晏琤琤蹙着眉嘟囔:“我生气,但看在世人称赞我治水功劳的份上,原谅你了。”

    晏琤琤迷瞪瞪地睁大了眼,嘿嘿笑道:“前世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没觉得你比李珏还要好看呢,瞧瞧,我家王爷面若冠玉,就是连嘴唇都好看的。”

    她又黏黏巴巴地探着身子轻轻地亲了一口他嘴角的梨涡。

    见到李执呆愣的表情,再起了捉弄的心思,又探着身子往李执的嘴唇咬去。

    小咬一口便急着往后撤,忽然发现不知何时李执那双大手已牢牢地紧箍着自己的腰肢,迫使她与他贴近。

    对视上他那幽深眼神,让晏琤琤不自觉地咽了口水,酒醒了一半。

    “砰砰——”

    她的心跳得好快,他的也是。

    他的俊容缓缓地向自己靠近,先是他的额发拂过她的碎发,再是他高挺的鼻尖触碰到她的俏鼻。

    鼻息之间交错。

    温热的吻覆盖在她的红唇上,梅子酒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他轻柔地撬开她的贝齿,温柔地攻占城池,香津在舌间纠缠,发出一阵阵细微的水声。

    他空出一只手攀上了她的下颚,指腹不自觉地摩挲她的脸颊,他灼热的掌心引发起的阵阵颤栗如同一条小鱼游走她的全身,让她骤然软了身子,无条件地向他靠近。

    而他闭着眼,吻得越来越凶,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似要将她揉进身子里。

    骤然,潮湿黏腻的吻停了。

    而后她瞧见流光溢彩的琉璃灯被她高高举起,似是转了一圈,映衬得昏暗屋内闪过一瞬的缱绻斑斓。

    思绪还未回笼,她已躺在床上,吻又铺天盖地而来,让她透不过气来,整个人没有了力气。

    手中的琉璃灯落地,发出清脆一声,这让她分了心思去看,磕磕绊绊道:“司恒,琉璃灯碎了…”

    李执喘着粗气,不紧不慢地脱去了他的外衫,柔声地安慰道,“无妨,以后我再多做几个送你。”又吻了下去。

    忽顿住,晏琤琤被吻得情迷意乱,懵然地看着李执。

    “琤琤,你方才叫我什么?”

    “司恒…”

    “再多叫几遍好吗?”他祈求着。

    晏琤琤忽感到难为情,腰肢却被男人灼热的双手笼罩,娇滴滴地喊了几遍。

    笑容跌进了他的眼睛,李执猛然一手扯落下床幔,柔声问道:“你愿意吗?琤琤?”

    晏琤琤羞得脸色红成了蜜桃,更想让人采撷,嘤咛一声“嗯。”

    倏尔,李执大力地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身上,那处已是流火一片,烫得晏琤琤不自觉地发颤。

    见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发髻,流苏璎珞丢洒床沿,再是外衫,里衣,最后仅剩下鸳鸯肚兜。

    光洁圆润的肩头欺霜赛雪,如星子点亮了昏暗。

    晏琤琤羞得捂着脸撞进李执的怀中,娇俏地昂着头与他对视,彼此眼里只剩下两人。

    她大胆地攀上了他的脖子,随着身体的贴近,感受到李执的无边紧张。

    酒意再次涌上头,晏琤琤像一只狡黠的狸奴那般,吻上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下身若有如无地韵动着,勾得李执往自己靠近,

    偏生她又不如他的愿,猛地跪起了身子,吻向他的眉毛,他的双眸,听着他的呼吸加重,露出得逞的笑。

    腰肢感到炙热,她被遏制住,一转攻势,李执学着她,吻上了她的圆润的肩头,吻上了她小巧的耳垂,被温热的舌头把玩着,晏琤琤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满室旖旎,地龙也越烧越旺,气温节节攀升,两人如痴如醉,似跌进了一艘夏日里,不归家的小船里。

    巨大的船桨在荷花群里轻探,而调皮的稚子埋头寻找最鲜甜的莲子。

    小船悠悠荡荡,起起伏伏,时而猛烈如波涛汹涌,时而轻柔如空中燕呢喃。

    夏日燥热,许是累了,稚子瘫坐在小船里,贪玩地咬了一口鲜甜的红果子,细细品尝,意犹未尽,倏尔又伸手浸入湖水里,起了玩心搅得湖水天翻地覆。

    直至出了浑身出了汗,才气喘吁吁地瞧着湖水里游鱼嬉戏,最娇人的那条鱼没入了湖中央那朵最娇美的随风而动荷花里。

    -

    翌日醒来,晏琤琤喉咙干涩发紧,昨日叫了一整夜,李执像是不知餍足那般要了她好几次,连叫水都没精力叫。

    屋外又簌簌地下起了小雪,照得屋内大亮。

    晏琤琤依偎在李执的怀中,瞧着他熟睡的容颜,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司恒…”

    娇声入眉,勾的李执睁开了眼。

    两人又嬉闹一阵,欲要起身,晏琤琤骤然瞧见他精壮又白皙胸口处布满了可怖的伤痕。

    她满眼心疼地抚摸上去,“何时有的,疼吗?”

    李执抓住她的手指亲吻,笑着摇了摇头,“年幼的皇子没了母妃,总归是会遭受些欺凌。还好,后来你护住了我,即便你又忘记了我,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春日。”

    “对不起。”晏琤琤泪如雨下。

    李执昂首去亲吻泪珠,咸酸交织,他笑了笑:“莫哭,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去记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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