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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字木兰花(二)

    “大哥,这太平盛世,皇城边郊,如何就做起了这等刀口舔血的营生,看着都叫人害怕。”

    应舒棠料定萧岐不会孤身一人,此刻倒也不着急,反套起了为首的贼匪的话。

    那领头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昂着头说道:“就是皇城又如何?那皇粮养出的都是一群废物,见了老子,尾巴都要夹起来跑,还敢拦老子不成?”

    应舒棠微微敛了眉,知道他所言不实,若他真的猖狂至此,连城尉都拿他没办法,那此地绝对不会有那么多安居乐业的百姓。

    但他今日敢打劫,又提到了城尉,说明城尉是真的不管事了......

    她心底一沉,知道纪京的事已经悄然蔓延开去了。

    “愣着干嘛?还不把她给捆起来?”那匪首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是怕了,得意洋洋地招呼小弟要把她绑起来。

    “大哥大哥,”应舒棠连忙闪开了些,连忙说道:“大哥做这行,无非是求财,只是我们身上都没带什么钱财,不如大哥先放我们走,待我们回了家,定然重金体恤大哥。”

    “我呸!你以为老子是好糊弄的?”那匪首大声啐了一口,粗声道:“你们个个衣着不菲,定然是京城里跑出来的少爷小姐,老子绑了你们,再向你们家里狠敲一笔,定能一飞冲天!哈哈哈哈!”

    应舒棠也懒得多费口舌,一边提防着周身的小贼,一边等着萧岐的人尽快出现。

    那匪首见她全无惊慌之色,冷笑一声,道:“实话告诉你!今日是老子建山头立威望的日子,既要拿钱,也要见血!老子杀了你们其中一个祭旗,你们那群富贵老子娘见了尸体,怕是要吓得屁滚尿流把银子拿出来了!”

    见血,见血好啊,要见血了萧岐总不能还沉住气。

    应舒棠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这......要钱容易,这怎么还要见血了,我爹娘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匪首见她慌乱的样子,哈哈大笑道:“老子的规矩就是这样!遇见老子算你们倒霉!”

    他示意小贼们让开些,让应舒棠看着顾萧二人,道:“老子不杀女人,你自己选,你这两个小白脸,哪一个活,哪一个死!”

    应舒棠立刻低了头,否则让那匪首看见自己嘴角的笑意便不好。

    这幅姿态落在匪首眼中,便是害怕至极不敢发一言,心中畅快,嘴上却恶狠狠催道:“还不快些!再磨叽就把你们全杀了!”

    “大哥别动手,我说,我说,”应舒棠缓缓抬起头,眼神在顾桢夷和萧岐身上依依不舍地转了圈,最后颤巍巍地指向了萧岐

    “那就他......”

    “棠儿——”萧岐沉着脸开了口,面露无奈地盯了应舒棠片刻,叹了口气说道:“你我三岁相识,真要如此绝情吗?”

    三岁相识,萧岐说的这是哪门子的胡话。

    不过应舒棠转念一想,立刻明白过来,他想说自己的人在三里外。

    三里,还要拖几句话。

    顾桢夷也恰逢其时地开了口:“棠儿,相识得早又如何,分明与你相处最久的是我,莫要听他胡言。”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应舒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时而点头又时而摇头,任谁都看得出她脸上的纠结之色。

    终于,那匪首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你们都给老子住嘴!叫她选!谁再敢开口立刻抹脖子!还有你!快选!”

    应舒棠苦着脸,慢吞吞道:“大哥,我长这么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如今怎么可选一个去死呢?”

    匪首蔑然地瞧了她一眼,不耐烦道:“真是帮金堆里的废物主子!你选不好,我就随手挑一个杀了!”

    隐忍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应舒棠笑了笑,说:“大哥刚才说,今日是要见血祭旗的日子?”

    “是!就用你们这帮贵人的血!”

    “大哥你啊,满口都是贵人该杀,贵人废物,其实,这贵人和血,和你的血,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匪首皱起了眉头,往周围看了看,见小贼们都是一脸懵,转头怒视着应舒棠:“臭丫头片子你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啊,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应舒棠从手捧着的猎物堆里抽出一柄短刀,携凌厉之势飞向了匪首的脖子。

    那帮小贼只见银光一闪,自家大哥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泛着寒意的短刀,鲜血如瀑而下。

    来不及反应,刚刚那萎缩惊惧的女子又举起了弓,两箭齐发,押着那两个小白脸的人应声倒下。

    等到他们终于回过神来,吆喝着要扑向应舒棠的时候,旁边的密林中又飞出天幕一般的羽箭,顾桢夷和萧岐迅速伏倒在地,周遭血雾团团,皮肉破开和惨叫之声不断。

    应舒棠皱着眉,挥了挥面前的烟尘,走到二人身边,把顾桢夷扶了起来,看了眼他的伤口,为他解开了绳子。

    萧岐挥退了想上来的人,自己活动了两下挣开了绳结,笑着问应舒棠:“真是好险,咱们还歇吗?”

    应舒棠没搭理他,收拾着刚刚打来的猎物,快步朝落脚的木屋走去。

    不一会儿,应舒棠打头,三人三马离开了村子。

    ******

    三人一路朝西,日夜奔驰,在渝州稍作停歇,带上了顾氏的人马。

    又五日,终于到了进入北疆的最后一道关口,苇泽关。

    刚一踏入此处,应舒棠便感到了一股自心底而生的踏实感,连赶路的疲惫都缓解了不少,稍稍放慢了速度。

    “过了这里,就是蓟北城了。”顾桢夷纵着马慢慢跟了上来,与她并排而行。

    “是啊,”应舒棠转头看他,见这向来一丝不苟的人如今也因连日赶路多了丝倦意,不禁笑道:“也不必那样紧赶慢赶了,因为......”

    她呼出一口气,向着周围巍峨绵延的群山张开了双臂,大声喊道:“过了苇泽关!没人敢在北疆军的地盘上撒野——”

    她的回声在四周响起、回荡,仿佛是群山在呼应她的话一般。

    而这道回声之中,不期然地又加入了一道声音......

    “棠儿——”

    这声音挺拔有力,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清澈爽朗。

    应舒棠愣了愣,双眼顿时迸发出神采,连黑雨都发出一声愉悦的嘶鸣,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二哥!!!应弛杉!!!”

    “三姑娘!”

    又一道喊声,声如洪钟,苍劲浑厚,来自一个壮硕男子,此刻正跟在应弛杉身后朝着应舒棠挥着手。

    “花叔!”

    应舒棠大声回应着,恨不能脚下生出双翼,离得近了,看见花叔身后两个小丫头正探头探脑地向她招手,可不就是先她一步离京的青葙和紫堇。

    她们后面,又并行着两匹马,一男一女并肩齐行,时不时对望一眼。

    应舒棠看着这二人,眼睛倏然一热,慌忙低下了头。

    “棠儿,你比我们想得要快几日,一路上累了吧?”应弛杉先到了眼前,下了马,抬头笑看着应舒棠。

    应舒棠摇摇头,赶紧下了马,站到了应弛杉面前。

    应弛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笑地眉眼弯弯,干净又温柔:“呀,我脑子里,还全是你走之前的样子,我想了很多遍你长大的样子,都没有如今亲眼见到的好看。”

    “二哥......”应舒棠喉咙一哽,想说话却怕眼泪先一步落下。

    “好了好了,有话回家再说。”应弛杉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轻轻为应舒棠擦着眼泪,熟练地仿佛昨日刚做过一般。

    花叔牵着马慢悠悠地过来,见状挤眉弄眼地说道:“哎哟哟,三姑娘哭啦,那我可得躲远点,谁要是见到了三姑娘哭鼻子,往后她好了,可饶不了你的!”

    应舒棠立刻猛吸鼻子擦眼泪,青葙和紫堇笑嘻嘻地凑到了应舒棠跟前,一左一右拥着她。

    “应舒棠?你真哭了?来来来让我看看,和小时候比起来是不是哭得更丑了。”

    应展松轻轻一跳跃下了马,说着要去揪应舒棠的脸。

    应舒棠放下了手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伸过来。

    应展松愣了愣,狐疑地“唷”了声,收回手,凑近应舒棠看了看,摇头啧啧道:“你这是......在纪京当淑女当惯了?嘿,皮猴,三弟,回家了嘿,别装了。”

    应舒棠忍无可忍,伸脚去踹他,应展松灵活闪开,点头大笑道:“这才对了。”

    应舒棠追着应展松打,瞥见他身后微笑着的人,立刻停了动作,慢慢走上前去,轻轻叫了声

    “大嫂。”

    容沁玉笑得温和恬静,抓过了她的手:“是大姑娘啦,只不过在我们面前,还是个孩子。”

    应舒棠红着眼睛点头,道:“大嫂,容伯父他们......”

    “我都知道,”容沁玉点点头,抓着她的手紧了些:“只是没想到晚晚也会留下,等一切安定,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应舒棠连忙点头:“到时我陪大嫂一起去。”

    几人又寒暄一番,应舒棠才想起同行的其余二人,一一做了介绍。

    众人同二人行礼问好,应展松则当做没看见,径直上马走了。

    等众人回到蓟北城,只见北疆军军旗正迎风傲立,黑甲战士齐列于城门前,气势磅礴。

    为首之人黑甲红氅,身姿挺拔,于高头大马上静视前方,无端生出一股凛冽肃杀之气,望之生畏。

    应舒棠心下欢喜,纵着马直朝那人奔去。

    应汲下了马,却并未理会她,越过她直接朝萧岐单膝跪地行礼:“老臣见过七皇子殿下。”

    萧岐连忙屈身扶他,应汲起身后未作多言,转身看了应舒棠一眼,大步离去。

    应舒棠有些惴惴,却不敢耽搁,快步跟了上去。

    待走近屋内,应汲背对着应舒棠,吐出两字

    “跪下。”

    应舒棠二话不说,两腿一弯就利落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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