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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字木兰花(一)

    应舒棠带着顾桢夷一路飞驰,到了冀州边郊,才停下缓了缓。

    她跳下了马,听见顾桢夷闷哼了一声,落地时还有些踉跄。

    她上前看了顾桢夷的伤口,伤在手臂上,是被箭深深擦过留下的。

    “伤口有些深,我先给你把血止住。”她顺手将之前遮眼睛的布条绑到了顾桢夷手臂上。

    她边绑着布条,边问:“你和顾氏准备怎么汇合?这伤口要尽快处理。”

    “等护送他们出了冀州,护卫会回来找我。”

    “那还得三四日。”应舒棠系着布条的手一僵:“没事,找就近地方就行。”

    他们附近是一个村子,远远可见几缕炊烟,还有几个田间下活的妇人,说笑着归家。

    应舒棠看见此景,却是心头一哽,说不出的难受。她一路从纪京走来,路过了太多惊慌外逃的人,纪京乱成这样,各地必要生乱,冀州便是首当其冲,也不知那时,还有没有这样悠闲平和的场景。

    两人一马慢慢进了村子,问了一个大爷药铺在哪,谁知那大爷十分热情,看出二人是外乡人,又带着伤,邀请二人去自己的空屋暂歇一歇。

    “你们啊,一看就是是京里来的少爷小姐,出来打猎跑远了,迷了路受了伤,老爷子我见多了。天那么晚了,林子里有野狼呢,还是找地方待着,明日再走不迟。”

    应舒棠牵着马,笑着附和称大爷眼光毒辣,还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金叶子递了过去。

    “哎哟哟,这怎么好意思,这这这,这太多了......”大爷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金叶子,嘴上却推拒着。

    “大爷你就收下吧,我们身上也没别的了。”

    “这......哎,好,那我晚上做些好菜给你们送过去。”大爷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乐呵地接过了金叶子。

    等到了大爷的空屋子,目之所及只能看见一张歪歪斜斜的桌子,几张大小不一的木凳,和一张木架床,上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床露着棉花的被子。

    大爷连忙拿衣袖擦着木桌,笑道:“二位贵人别看这有些破漏,缺什么想要什么,都和老爷子说,老爷子给你们置办去。”

    应舒棠看着大爷袖子上厚厚的一层灰,强笑着说:“旁的倒也不必了,麻烦大爷,再给我们拿一床干净的被褥,还有烧水的炉子......再加几块抹布吧。”

    “诶诶诶,贵人稍等,马上就来。”大爷应着声跑开了。

    待大爷走开,应舒棠把黑雨牵进了屋檐下,看着她渗血的伤口,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

    顾桢夷也将手放到了黑雨的脑袋上,道:“她的伤严重吗?”

    应舒棠摇摇头:“黑雨是战马,战士受点小伤也是常见的,她很勇敢。”

    两人给黑雨顺了会毛,应舒棠转头对顾桢夷说:“你先给自己收拾一块地方歇一歇,然后把水烧了,我去药铺抓药。”

    顾桢夷点点头。

    等应舒棠抓完药回来,大爷已经把刚刚说的东西都送了过来,一应还有些热腾腾的吃食和茶杯碗筷。

    桌椅床铺也都被顾桢夷收拾好了,只是......

    “为什么......炉子还没生起来?”应舒棠捧着一堆药草看向顾桢夷。

    顾桢夷的脸色有些微红,轻轻咳嗽了一声。

    正当这时,门口又传来了大爷的说话声,暂缓了室内的尴尬。

    “他俩就在我这呢,都很好,一个受了点伤,看着也不打紧,您当心脚下。”

    有其他人?这个时候,会是谁?两人对视一眼,警惕看向门外。

    门外,大爷举着一盏灯,正欢欢喜喜地带着一个人往这边走,应舒棠一看来人,登时瞪大了眼睛。

    “大爷,辛苦你了。”萧岐一身描金白衫,跟在大爷身边慢悠悠地走着,微笑着看了过来......

    “萧......是你!”应舒棠瞪着萧岐诧异喊道。

    “是啊姑娘,你这朋友在找你们呢,我就带过来了,要不你们能玩一块呢,出手都那么阔绰,哈哈哈。”大爷笑得嘴都合不拢。

    应舒棠脑中空白了一瞬,随后各种可能齐齐涌现,恨不得将萧岐瞪出一个洞来。

    “大爷,这你可误会了,”萧岐笑眯眯地看向大爷:“我们并非玩在一处,实则我与这位小姐是订了婚的,谁料叫这位公子平白将我未婚妻子带走,在下心急如焚,还好找到了棠儿。”

    大爷的笑容慢慢僵住,看向顾桢夷的眼神带了点鄙夷。

    “这话说的可笑,”顾桢夷微微抬了头,盯着萧岐道:“大爷有所不知,这位公子家大业大,奈何家中有嫡长哥哥压着,他承业无望,就想着借这位姑娘的家世为自己助力,幸好棠儿耳聪目明,识破了他的心思,这才及时与他退了婚。”

    大爷皱着眉点点头,又缓缓看向了萧岐。

    萧岐面色沉了沉,正要开口,却被应舒棠厉声喝住。

    “你闭嘴!少胡言乱语了!”

    她把萧岐吼住,又看向了大爷,温声道:“大爷,天色不晚了,您先回去吧。”

    大爷点点头,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转,快步离开了木屋。

    “萧岐,你怎么会在这里?”待大爷走后,应舒棠看着萧岐问道。

    萧岐耸了耸肩,挂着一丝笑意:“我东躲西藏的,到哪儿都不奇怪,倒是你们,从龙有功,圣眷正浓,怎么沦落到这里了?”

    “你少阴阳怪气的,你会不知道纪京发生的事?如果是想来看笑话的,你可以滚了。”

    萧岐慢慢摇着头,语气有些深长:“棠儿,你真想让我走?”

    应舒棠刚想说是,脑中电光火石窜过一个想法,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萧岐

    “遗诏?你知道有遗诏?!不......你是带着遗诏离京南下的!”

    “聪明。”萧岐赞同地点点头。

    听到遗诏,顾桢夷也是眉头一跳,面上多了一份沉思。

    气氛霎时间有些焦灼,室内一片寂静,许久,萧岐才从容地开了口:“棠儿,我知道你要去北疆,特意来和你一道的,等到了北疆,应将军自有决断。你也知道,不久后兵荒马乱的,我要是落到了别人手里,可要有大麻烦的。”

    应舒棠沉眸思索,平心而论,萧岐的话说的没错。既然她已经知道遗诏的存在,断然不可能放着萧岐不管,且他在自己眼皮底下,也省得成日担心他搞鬼,不就是多带一个人,顶多半个月,就到北疆了......

    她下了决定,抬头时恰好看见顾桢夷的眼睛,盯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就先这样吧,大雍不能再乱下去了,”她拍了拍顾桢夷的手,再转头对萧岐:“你要和我们一起也可以,只是路上都得听我的,别想耍什么花招。”

    萧岐笑弯了眼,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他的眼神落到炉子旁摆弄了一地的火石和柴火,看了眼顾桢夷笑着说道:“眼下我先帮着把炉子生起来吧,否则顾公子娇生惯养,不知要耽误棠儿多少功夫。”

    “你要帮就帮哪儿那么多废话?他受伤了你没看见吗?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应舒棠瞪着他厉声喝道,顾桢夷本想开口说些什么,见状又闭了嘴,用拳头抵着鼻子轻轻咳嗽了几声。

    萧岐抿着嘴,慢慢走到炉子边蹲了下来,应舒棠瞪了他一眼,捧着草药出去屋外的石头上捣药。

    等她捣完药回到屋子里,看见没有一丝烟火气的炉子,再看看一旁低着头的两个男人,气得把药泥重重砸在了桌上。

    ******

    翌日一早,应舒棠起身先看了顾桢夷的伤口,又出去看了黑雨的伤,喂了些草,估摸着再修整半日,他们午后便可启程。

    大爷给他们三人带来了早饭,应舒棠吃完早饭,擦了擦嘴对萧岐说:“我出去打些野味,你把顾桢夷昨晚换下来的纱布洗了晾了,日后我们路上不作停留,要省着点用。”

    萧岐愣了愣,转头看了看,确认是在和自己说话,指着自己看着应舒棠道:“我?给他洗纱布?”

    “嗯。”应舒棠点点头。

    萧岐似是被气笑了,干笑了两声,刚要说话就被应舒棠打断了:“你昨天是怎么说的?都听我的?”

    萧岐顿了顿,对应舒棠说:“棠儿,你知道他是如何追杀我的吗?你要让我和他独处?还有,这儿就是村落为了吃的也不至于要去打猎吧?你就是自己想打猎了吧?”

    “嗯。”应舒棠面不改色,仍然点了点头。

    萧岐一时语塞,挤出一个笑来,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

    应舒棠借了萧岐的马和村中猎户的弓箭,去林中转了一圈,满载而归。

    她往木屋走着,正想着要把哪些肉做成肉干路上吃,倏而眉头一皱,一个翻身下马,在地上滚了几圈,堪堪躲开一张落下的大网,警惕抬头。

    “好!好身手!你一个姑娘,可比那两个小白脸有劲多了!”

    来人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胖大汉,看他们一伙人的穿着,应舒棠倒是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山匪也比官兵好得多。

    不过,两个小白脸......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见顾桢夷和萧岐已经被人绑了,正在不远处四眼汪汪地看着她。

    应舒棠直想翻白眼,这俩人,尽拖她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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