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酿酒厂是一家国有企业酿酒厂，自一九五四年建厂以来，已经经历了四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六七十年代鼎盛时期时全厂上下有几百个职工，工人都以厂为家，随着市场经济的全面发展，这种老资历的国有企业已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这是许贵全担任清泉酿酒厂厂长的第十五个年头，他本来想再撑两年他就可以在这个位置上退休了，可下岗大潮的袭来让他每日如坐针毡，厂里已经连续半年的亏损让许贵全如履薄冰，搞不好哪天上头就会让他卷铺盖走人。

    “什么？辞职？”许贵全惊讶不已

    坐在他对面的马向东正了正身子，重新说了一遍辞职请求。许贵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眼下这形势人人自危，多少工人私下给他送礼请客就为了能保住工作，他马向东是吃错药了主动提出辞职。

    “为什么要辞职？”许贵全不解的问.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许厂长，您说咱们厂还有希望吗，那后面仓库都快没地了吧，堆的酒都销售不出去，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资一拖拖仨月，您说我还跟这耗个什么劲啊，我这也是给厂里减轻负担”

    许贵全面对厂里现在的苦难也感到无计可施，可被工人当面扒开伤口数落这让他感到很难堪

    “我看你是有更好的地儿了吧”许贵全冷冷的说

    “这个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出了这儿厂门我饿死那是我自个儿的事了，您多保重”马向东也不跟他多废话，盛志晖还在厂外边等着他呢，许贵全气的直摔杯子。

    马向东走出厂直奔停靠在马路对面的一辆银白色桑塔纳，盛志晖正站在车旁等他

    “二手的？还不赖”马向东走近打量着汽车

    “什么时候能买上全新的”

    “放心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两人上了车，马向东问去哪儿，盛志晖说去看厂房，你马上有活干了，马向东一听立刻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年轻就得折腾。

    许贵全站在楼上窗口正好目睹了马向东上了一辆汽车，跟他一起上车的人是谁？离的太远看不清，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好奇心促使他想弄个明白，这时他侄子许辰正好端着个茶杯走了进来，他悠闲的走到饮水机旁把茶杯接满水，气头上的许贵全看他侄子这休闲劲儿更气了

    “车间有开水，你干嘛老到这接水”

    “车间开水没这儿水好喝”许辰讪笑

    “你别整天端着个茶杯跟这儿晃来晃去的，你有那么闲吗”

    “我闲不闲您不清楚嘛”许辰嬉皮笑脸的

    “你过来我给你找点事做”许贵全把侄子招呼到跟前，压低声音说

    “马向东刚才辞职不干了，你给我暗中调查一下看看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许辰像领了圣旨似的立马要行动，许贵全训斥他要长点心眼，下了班之后再去，许辰端着茶杯悻悻的离开了厂长叔叔的办公室.

    盛志晖开车带着马向东来到一处厂房，几天前盛志晖把这里租了下来，地方不大，但做为一个小型酿酒作坊足够用了，要整体装修一下。盛志晖跟马向东介绍哪里放粮食，哪里建发酵池，哪里当做蒸馏车间，净水处理设备放哪里，成品酒摆放在哪里包装等等，盛志晖把他的想法一一向马向东介绍，他跟马向东说接下来装修车间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了，盛志晖要去办生产许可证，马上还要去东北一趟进行粮食采购，他们没人手只能亲自上阵，另外我们可以先提前招工，虽然郝师傅没有明确表态来不来投靠他，但盛志晖有信心他迟早会加入，可光有郝师傅还不够，盛志晖和马向东虽然酿酒的各个工序都熟练，但是光他们两个也撑不起一个小酒厂，他们需要招兵买马，这方面也要马向东跟进，最好能从清泉挖过来一个调酒师和化验师那就最好不过了。马向东向盛志晖保证他试试看。

    还有要找一个人，向他打听一下清泉的酿酒各种设备都是从哪里采购的最后的成交价格是多少，这些渠道上的事，如果有人就好办多了，没人就要多跑很多冤枉路，最后也有可能被坑，盛志晖办厂刚刚起步容不得出差错，这个人就是许贵全的侄子许辰，马向东立刻表态晚上就把许辰约出来，这个人好对付，给点好处他什么都能说。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晚上马向东把许辰约在清泉附近一家酒楼吃饭，许辰身上正好背负着替叔叔打听马向东为什么辞职的任务呢，巧了，马向东这就约他了，他按时赴约，一到酒楼的包房看见了盛志晖他愣住了，他是一时想不起来眼前面熟的人是谁了。

    “许科长，好久不见了”盛志晖主动跟他握手

    “这是从咱们厂出去的，盛志晖，想起来没有？”马向东提醒他

    “盛志晖，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许辰迅速在脑海中回想，盛志晖曾经在清泉也是个名人，不仅酿酒技术是把好手，最主要是俊朗的外形惹得厂里很多女生心痒痒。

    “你现在哪里高就啊”

    盛志晖并没有急于回答他，而是叫服务员上菜，然后贴心的问起许辰在清泉干的是否还好，有没有高升。许辰心无城府，把清泉这几年的情况讲了个底吊，产量不高，销售量下降，产品积压。这些情况马向东早已跟盛志晖讲过了，盛志晖早就了然于胸。

    在几轮敬酒过后许辰已微醉。

    “许辰，我和向东是把你当兄弟的，兄弟之间敞开天窗说亮话，哥哥今天是有求与你”

    一向被叔叔私下里贬低能力，在厂里不受人尊重的许辰突然被人这么抬举心情顿时愉悦。

    “哥哥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一定帮你”

    “我这准备办个小酒厂，这进购设备这方面想请兄弟给提点建议”盛志晖谦虚的说

    “办酒厂！你要办酒厂！那你找我算找对了，清泉的所有酿酒设备我都知道进货底价，哪种机器性价比高，哪种机器使用寿命长我都门清”

    “来兄弟，哥再敬你一杯，等哥酒厂开业的时候你可要莅临给指导指导啊”

    盛志晖又是一顿恭维，马向东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不断的给许辰倒酒夹菜，一顿饭的时间盛志晖把该想知道的都从许辰嘴里给问出来了。

    饭局结束后，盛志晖拿出两瓶酒送给许辰，并叮嘱他一瓶自己留着喝另外一瓶帮忙带给许厂长，就说是我盛志晖送他的，我最近太忙没时间去看望他，等我有了空一定亲自登门拜访，早已醉醺醺的许辰拎着两瓶酒高兴的走了。

    站在酒楼门口目送许辰走后，盛志晖对马向东说“我们应该把周师傅争取过来”

    马向东说：“有点难度”

    盛志晖说：“事在人为嘛，进购设备和粮食的事我来办，招工和装修的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马向东踌躇满志的说

    盛志晖又是很晚才回到家，推开儿子的卧室门，盛嘉晔不在，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睡觉，在对门干啥呢，盛志晖转身想要去对门找人，忽然瞥见门上贴着一张纸，摘下来一看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一行字：

    爸爸我去秦月奶奶家过暑假了，您不用担心我，自己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盛志晖一阵心酸，为了儿子他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八月的空山一大早气温就很高了，秦月奶奶和二儿子正民正在杏树下吃早饭，早饭很简单：油饼、稀粥和咸菜，乔凤英洗漱完从房间出来坐在饭桌旁，她端起婆婆为她盛好的稀粥边吃边抛出一句话

    “我要开个服装店”

    正低头吃饭的正民抬头看了看她，从乔凤英失业这几天里她产生了一堆想法，起初想重新找个工厂去上班，后来又琢磨着去报个培训班学点手艺像烹饪美发什么的，甚至有过买彩票中大奖的想法，嘴里念叨着我要是买彩票能中一千万该有多好，要是能中奖让我少活十年都行，啊呸呸，少活五年，正民撇撇嘴却不敢回怼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惹毛了她，这些想法都是乔凤英私下跟正民说的。

    今天早上这个想法她当着妈的面儿讲出来，态度还那样斩钉截铁.

    正民没有接话且听她接下来说什么。

    “开服装店需要成本，你给我借钱去”

    乔凤英这话是跟正民说的，当着婆婆的面说意思很明确：你二儿媳妇现在有困难您老人家看着办。

    正民不知道她媳妇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赶紧溜之大吉，他把碗里剩的一点粥快速扒拉进嘴里撂下碗

    “我得走了上班快迟到了”正民起身就去推院子里靠在墙边的自行车，乔凤英冷冷的看着丈夫溜之大吉，哼，你能逃哪去？有本事晚上别回来睡觉。

    “这几个孩子还不起来”婆婆自言自语，说着走进南屋去叫几个孩子起床

    乔凤英气恼婆婆不闻不问的态度，抓起一块油饼狠狠的咬了一口，哼，这要是她大儿子大儿媳妇有困难她早就坐不住了。乔凤英其实并没盘算着让婆婆拿钱，婆婆那点退休金都填补到生活里边去了，这乔凤英心里是清楚的，如果婆婆借钱给她开店那一家四口的生活费就没着落了，到时正民势必要往出拿钱，那兜兜转转还是这一锅里的，她乔凤英才没那么傻呢，她惦记着找正民大哥大嫂借钱，他们都是医生这两口子挣的比她和正民多，但是正民一个人向他哥嫂借钱她怕分量不够，她得把婆婆拉上，有婆婆替她说话，她大哥大嫂就不好驳老太太的面子。

    一大早被人盘算的郑文娟连打了两个喷嚏，她和丈夫要出门上班，她叮嘱正军今天是星期五要给婆婆打电话让两个孩子回来，明天要去培训班上课的，秦正军应声说知道了。

    乔凤英守在饭桌旁等着几个孩子洗漱完围在饭桌前吃饭，奶奶挨个给盛粥拿油饼

    “奶奶炸的油饼真好吃”秦月赞道

    “好吃就多吃”奶奶最大的乐趣就是听见几个孩子说她做的东西好吃

    “你妈不会炸油饼吧”乔凤英对秦月说

    “那你会吗”秦月反问

    乔凤英翻白眼，她当然不会，她本想奚落一句秦月，反被将了一句

    “你妈没教过你吗，空山小孩儿跟长辈说话要用‘您’哦.....你妈不是空山人，不懂咱空山规矩是吧”乔凤英轻蔑道

    秦月开口发飙了

    “您------吃完了吗，您------要是吃完了就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上班了闲的慌是吧，闲的慌也不用老逮着我逗闷啊，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乔凤英瞪着眼睛气的腮帮鼓鼓的却说不上话来，婆婆开口了，她再不开口怕这两人掐起来，一个心胸狭窄，一个刁蛮任性，掐起来也不足为奇。

    “你要是在家闷呢就出去溜溜弯儿，遛遛弯儿心里能舒坦不少”婆婆真心劝慰

    “妈，您刚才也听见了，我想开家服装店，可这本钱不够，您给帮帮忙跟我哥嫂那借点儿”婆婆本想躲不掺和这些事，可乔凤英追到她脸前说，她就没法再躲了。

    “这事你让正民自个儿找他哥”

    “就您那儿子全身上下哪都不金贵，就那张嘴金贵，让他开口去借钱还不等于要他命，妈，那俗话说的好上阵打虎亲兄弟，您生两个儿子为什么呀，还不是为了一个有难另一个能帮一把，那兄弟兄弟不互相帮衬的叫啥兄弟”

    “你这也不叫有难”婆婆为难的说

    “还啥叫有难呢，妈，我失业了挣不来钱了，就正民挣那点钱哪够花啊，这亮亮一天天大起来了，赶明儿要娶媳妇买楼买车上哪弄钱去，指望您那点退休金还能指望几年啊”乔凤英本想卖惨结果嘴一秃噜把婆婆得罪了，说指望婆婆的退休金指望不了几年了，那不是咒婆婆死呢吗。

    婆婆不悦，乔凤英发觉说走了嘴，也不吭声了，矛头指向亮亮

    “吃完了没有”

    她没好气的嚷了一声还在慢悠悠没吃完的亮亮，别人的孩子惹不起还不能凶凶自己的。

    “油饼不好吃”亮亮慢吞吞撕咬着手里的油饼

    “不好吃别吃，饿着”乔凤英把气撒在儿子身上，抢过儿子手里的油饼开始收拾碗筷。

    “我有零食”亮亮并不生气反而得意的说。

    客厅的电话响了，奶奶赶紧去接电话，因为这电话通常情况下都是大儿子打来的。果然没错，秦正军在电话里告诉他妈让秦月和嘉晔回去，因为明天要去培训班上课，秦月奶奶挂了电话向两个孩子转达了电话内容。

    “我们这就回家吧”嘉晔对秦月说，由于乔凤英失业在家呆着的缘故，嘉晔早就想回去了，他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乔凤英拿眼睛扫他们两个。

    “吃完中午饭再走，奶奶给你们做糖醋排骨”奶奶说着

    秦月一听，连连点头，嘉晔是拗不过秦月的，正在厨房刷碗的乔凤英听见更气了，我这正愁的不行，你们却要欢天喜地做好吃的，还在我的地盘上。

    嘉晔和秦月在回家的路上，秦月对嘉晔说不要把老婶要向爸妈借钱的事告诉爸妈，嘉晔自然明白，他们是傍晚回到家的，干爸和娟妈还没有下班，嘉晔回到自己家里，爸爸不在，他在门上看到了爸爸留下的字条：爸爸出差了，过些天回来。

    当许辰把盛志晖送给他的两瓶酒摆在叔叔许贵全的办公桌上并讲清了其来处时，许贵全瞪大了双眼问“你再说一遍这是哪来的？”

    “盛志晖送的，您还记得吗十年前被您开除的那个人，他这些年估计在南边挣着大钱了，回来开酒厂了”

    盛志晖回来开酒厂，这个消息对于许贵全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

    “他是怎么找上你的”许贵全疑惑的问

    许辰故意卖起关子邀功的说“您不是要我打听一下马向东辞职去哪了吗，我正寻思怎么办呢，哎，马向东来找我了说要请我吃饭，这不正巧嘛，正好问问他干吗不干了，我就去了”

    “他跟盛志晖一起呢”许贵全已经猜出来了，马向东和盛志晖是好哥们以前全厂的人都知道。

    “对喽”许辰说点话跟讲相声似的，许贵全很反感侄子这说活腔调

    “盛志晖找你做什么”许贵全机警的盯着许辰

    “没，没干什么，就吃吃饭，喝喝酒，叙叙旧”

    “他跟你有个屁关系跟你叙旧，到底找你干什么去了？”许贵全立起眼睛急了。

    许辰顶怕叔叔立眼睛的，老老实实交代

    “他就问我........问我一些酿酒设备的事”许辰小声嘟囔着

    “讲清楚”许贵全嚷道

    “就是厂里的酿酒设备进购渠道进购底价他向我打听来着，我想这也不是啥秘密就告诉他了呗，还能卖个人情”

    许贵全彻底恼了，指着许辰的鼻子骂

    “你是不是缺心眼，谁允许你告诉他的，还卖个人情，他就用两瓶酒换走那么重要的信息啊，你给我仔细看看这酒，这是咱们厂去年出产的酒，他什么意思？送我自己卖出去的酒，是要跟我叫板吗，你知道他是被我开了的还不多留个心眼”

    “叔，您别小题大做，他顶天就开一小作坊，小厂子哪能跟咱厂比，那是蚂蚁对大象，他有啥本事跟你叫板，再不济咱后边有国家撑着呢，那廋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别跟这给我瞎胡诌，给我滚出去”

    许辰吓得抬起屁股就走

    “回来，把这个拿走”许贵全指着桌上的两瓶酒

    “拿哪去”许辰怯懦的问

    “你拿去喝吧，喝不傻你”许贵全吼道，吓得许辰滋溜一下跑了

    真是扶不上墙的泥巴，许贵全把侄子安排在厂里就是想着自己退休了把他拉到厂长的位置，自己就算功德圆满了，可这许辰实在不是那块料，他能力不行，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真是让他头疼。眼下又添了一件堵心的事，盛志晖要开酿酒厂，他开什么厂不好偏偏要开酿酒厂，这是要向他宣战来了，寻仇来了，盛万忠的脸又浮现在许贵全脑海里了，这张脸如噩梦一般这么多年一直缠绕在许贵全的脑海里，盛万忠是谁？盛志晖的父亲，他们父子俩似乎共用一张脸，好不容易把他踢出厂再也看不到，如今他又卷土重来了，噩梦又要开始了。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盛万忠和许贵全同是清泉酿酒车间的工人，两人都是车间的技术骨干，那时车间要提拔一个车间主任，盛万忠和许贵全最有可能被选上，许贵全处处留心盛万忠的一举一动希望找到他的小辫子，有一次换厂服他发现盛万忠的储物柜经常忘记上锁，于是他联合包装车间暗恋他的朱红将两瓶昂贵的白酒锁在了盛万忠的储物柜里，朱红上报厂长包装车间丢了两瓶白酒，厂长召集全厂人开会声称一个小时内谁拿的酒给送到厂长办公室这件事他就既往不咎，否则要严惩，盛万忠哪会想到他被人陷害，依旧不知情的干着手里的化验工作，朱红眼见厂长要把这件事压下去，他找来了□□在全厂大肆搜查，当搜到盛万忠的储物柜时他还不以为然，当柜子打开他看见两瓶酒就立在他的柜子里时他简直就傻了，他矢口否认，□□哪会管这些，直接将他拖走，就连厂长说这只是一场误会都无济于事。

    三个月后，盛万忠回来了，人廋了，似乎是病了，没有精气神了，没几年就过世了。许贵全当上了车间主任，后来他娶了朱红，不过这两人也遭到了报应，朱红不孕，他们至今无子女，所以许贵全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侄子身上。

    盛志晖要开酒厂通过许辰套走了大量的信息渠道，那人呢，他会不会惦记着厂里的工人，马向东那小子跟了过去也就算了，他可别把厂里其他经验丰富的工人撬走，想到此许贵全立马坐不住了，他喊来秘书小张，通知全厂十分钟后开会。十分钟后许贵全站在车间空场处看着眼前为数不多的工人，他皱着眉问秘书人到齐了吗，张秘书张望了一圈支吾着说好像少几个。

    “人呢”许贵全恼道

    张秘书赶紧去找，过了一会儿几个工人迷迷糊糊的赶来，许贵全心里清楚他们是找地睡觉去了，生产不紧张工人可不就偷着睡觉打发时间

    “大家安静一下，我说两句，最近大家都看见了，目前咱们厂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厂里有一部分工人下岗了，哪些人该走哪些人该留，厂里领导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能留下来的都是技术骨干，业务精英，都是领导心目中踏实肯干优秀的工人，各位要相信厂领导，我们正积极的寻找出路，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大家要有信心，只要全厂上下一心，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眼下外面有很多诱惑，大家要擦亮眼睛，别忘了你们是国家的工人，国家不会不管你们，你们都是有保障的，不要相信谗言抵抗住诱惑，以免将来后悔”

    许贵全一番话讲完，有工人问“厂长，我们工资已经拖欠三个月了什么时候发？”

    “发，月底就发，不过要分批发，现在厂里资金紧张，大家要理解一下”

    工人最后悟出一点：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厂长的一堆话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