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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姝的反套路

    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深邃的幽蓝苍穹之上,惨白的月光笼罩在庆阳府北面的罗家山上,一条弯曲的泥路将整片森林贯穿,道旁低矮杂乱的灌木丛里偶尔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张海做了十几年的猎户,从未见过如此聪明的白狐,就像成精了一般。

    他一路从北面的棚户追到这里,眼看它往林中更深的地方跑去,张海心中有所犹豫。

    如今因着连续多日的大暴雪,他已经很久没打到猎物了,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嗷嗷待哺,媳妇也因接连的生产身体亏损的厉害。

    全家只靠着他周转银钱,如今他多日没有进项,家中早已捉襟见肘。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一匹白狐,若是猎不到,只怕全家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牙追了上去。

    白狐在林间不住穿梭,偶尔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舔舔毛爪,抖动的尖耳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又往前飞奔而去。

    张海追了半晌,夜色越发深沉,手中的火把眼瞧着要燃烬,他的心越来越焦急。

    忽得一道惊雷从头顶的天空中闪过,吓得张海一个激灵,待他回过神再去瞧狐狸的踪迹时,发现它正围着一颗古树绕圈,前蹄不断的刨着什么东西。

    张海见状,连忙拉弓搭箭急射出去,然而白狐的反应比他想象得更加迅速,一个跳跃蹦出了三丈远,弓起身体对他龇牙咧嘴。

    他正要再次搭弓,那白狐忽得坐直身体朝北望去,不等张海的第二箭射出,便以极快的速度朝北奔去,两息之间便没了踪影。

    再往北就到了断魂崖,张海没再执着去追,而是走到箭矢的落点打算将箭矢捡回来。

    他来到古树下,刚一弯腰,就见一银白色的光点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这反光点正在箭矢旁边,张海先将箭矢回收,检查完好度的时候竟发现箭尖出现了一个豁口,顿时惊疑不定。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了落点处,将那银白色周围的土壤扒开,石碑的一角顿时显露在他的眼前。

    这块石碑看着有些年头,边角都有不少残缺。

    张海经常在山间来往,有时候会给一些商户和官爷做向导,认识不少矿石和草药,他借着火把的光仔细观察了一下石头,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激动!

    这是块银矿石!

    那些银白的反光点正是银矿带来的!

    这石头里定是包着不少未锻造出来的白银!

    张海激动的搓搓手,将火把插在一旁的土地里,快速扒着石碑周围的土壤,大约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整块石碑扒了出来!

    上面刻着的文字也清晰浮现在他的眼前。

    可惜他不识字,不认识上面写的什么东西,不过能埋这里说不得是什么界碑之类的。

    庆阳原是古战场,界碑石刻什么的挖出来不少,相比这个也定是类似的东西,张海心中笃定。

    他将石碑拖出来,大约三尺多长,看着文字残缺的部分,应当是只有一部分。

    张海心中有些可惜,但又庆幸,若是当真有一人高的石碑,他还真拖不走!

    他将石碑残片抱起来,怀着激动的心情哼哧哼哧的往家赶。

    待他走后,红玉从古树上跳了下来,打了个呼哨。

    不久后,霄云便一手持着马缰,一手拉着红玉的马疾驰而至,而在他的身前窝着一只白毛狐狸,正是方才张海追的那只。

    *

    待晏清姝将以工代赈的实行方法写完,江怀玉已经躺在旁边的软榻上睡熟了。

    晏清姝站起身,抱了一床被子给江怀玉盖上,轻轻抚了抚对方柔软的发丝。

    当年江怀玉的父亲站错了队,被父皇贬到了偏远的西北,江怀玉便离开了学监,离开了京都,一别便是五年。

    晏清姝曾经幻想过很多两人再遇的情景,却从未料想到会是如此狼狈的局面。

    五年时间,竟能将原本意气风发的京都第一才女,磋磨成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

    屋门被有规律的敲响三声,晏清姝曲起食指点了点软榻的床沿,下一息红玉便轻巧的推门而入。

    “如何?”

    “成了。”红玉道,“那人果然将石板抱走了,不过他不认识上面的字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晏清姝道,“不识字才显得这块石碑的来历神秘。明日引导他去城东方家首饰行,方家与程氏之间关系暧昧,我们得先探探他们的底。”

    “是!”红玉应承,“还有一事,属下觉得应该让殿下心里有个底。”

    “何事?”

    “澜玉随着阿史那将军去了城北援助,她听那领路的顾小将军讲,您所书的《救灾活民书》被程氏扣下充做了自己的功绩,现在世人皆言此书乃是程三爷程凤朝所著,王爷曾经亲至辽东想要一观,却被程氏拒绝。”

    晏清姝面露诧异:“程凤朝不会如此,我了解他。”

    红玉道:“属下也这般认为,以程三爷的为人,定然不屑如此。程三爷许久未归家,一直待在夏绥,怕是程氏借他的名声生事。”

    晏清姝心中有些不痛快,她不喜欢自己与程凤朝之间的轻易被这般利用。

    “怪不得当年母后要让晏清玄带着书册去辽东救灾,原是做这番打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苦涩:“本宫当年真的以为她是怕我舟车劳顿,拖垮了身体。”

    “殿下莫要伤心。”红玉上前握住晏清姝的手,她嘴笨,不像碧玉会说话,也不似澜玉明晰道理,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和安慰。

    “失望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不会特别难过了。”

    晏清姝站起身,看向窗外逐渐减弱的风雪,嘱咐道:“待卯时一到,你便让人将招工文书都张贴出去,先把最紧要的事解决了。”

    “是。”

    咚——

    北侧的窗户被石子砸了一下,晏清姝朝窗户看去,接二连三的咚声紧接着响起。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户,抬头就见坐在围墙上的裴凛,一手捧着一堆小石子,一手捏着一枚作势要丢。

    “公主殿下,这么晚不睡,难道是在等我吗?”

    他的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与之前在前院一摸脸就脸红得跟虾子似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只见裴凛单脚踩在墙头,另一只脚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高高竖起的马尾披散在肩膀上,颇有些江湖游侠的味道。

    晏清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是调兵去了吗?”

    “调完了,剩下的事儿都丢给老头子去干就行。”裴凛跳下墙头,两个跨步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看晏清姝,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

    “难得雪停,我带你去瞧个热闹如何?公主殿下?”

    晏清姝往后退了两步,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神色平淡的说道:“天色已晚,明日一早还要见庆阳府的官员,世子还是早些睡的好。”

    说罢,她作势要关窗,却被裴凛一把抓住了手腕。

    莹润的触感令裴凛一愣,待晏清姝抽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红晕瞬间爬满整个脖颈,一路延伸到耳后。

    他轻咳一声压下心中尴尬,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晏清姝笑了笑,“所谓男女大防不过是拿捏女子自由的枷锁,我知世子没有旖旎心思,自然不会觉得冒犯。”

    裴凛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敲姑娘窗户的人,只是今日确实有好戏请你去看。”

    说到这里,他冲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江怀玉抬了抬下巴:“跟她有点关系,去吗?”

    跟江怀玉有关?难不成是薛平睿那边有动静了?

    这么快?

    裴凛得意洋洋的看着晏清姝:“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把主意打到太子伴读的身上?”

    她想,迫切的想,晏清姝在心里默念着,但面上不露分毫。

    虽然晏清姝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但裴凛丝毫不认为她会拒绝,朝着她伸出了右手:“走吧,公主殿下!”

    晏清姝没有将手交给他,而是单手撑着窗沿,利落的翻了出去,红玉紧随其后。

    裴凛有些讶异看着晏清姝,没想到柔弱得如同娇贵牡丹花般的人竟有如此身手。

    不过他没多问,人都有秘密,尤其是京城里的人,秘密怕是比他吃过的大米都多。

    三人翻墙出去,只见墙外树干上拴着两匹高头大马,一匹红棕色,一匹雪白色。

    裴凛道:“我原本只想带公主一人,没想到这位……”

    “红玉。”

    “哦,红玉姑娘也在,就没准备多的,不知是公主与我同乘还是……”

    他的话音未落,红玉身手利落的爬上身边的树干,几个跳跃于拐角处消失不见。

    裴凛愣了一下:“她去哪儿?”

    晏清姝:“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不消片刻,就见红玉骑着一匹通身乌黑,只四蹄雪白的骏马疾驰而来。

    晏清姝看着裴凛微微一笑:“不劳烦世子了,红玉有自己的马。”

    裴凛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他这么做也不是自愿的,而是老头子给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孤男寡女共骑一匹马可以快速培养感情。

    当年母妃与他便是这般。

    呸!母妃才不会这样,肯定是他臆想的!

    这般想着,裴凛面无表情的将红棕色马的马缰从树干上解下来,然后看向晏清姝。

    “它叫芋头,是我的伙伴,旁边那匹雪白的叫山药,是它老婆,暂时借你使使,回来还得还我。”

    晏清姝看了看两匹马,芋头?山药?

    这名字当真是清奇。

    三匹骏马划过浓黑的夜色,一路朝城西的薛府奔去。

    而此时此刻正站在北苑庭院中的薛平睿,正经历此生最煎熬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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