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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二更)

    裴述之与王妃在外安抚受惊的宾客,晏清姝在城隅院的正屋里,为裴凛的伤口换药。

    昏暗的夜渐渐压低下来,室内的油灯被点亮,将装点一新的新房映成了如琥珀般的橘红色。

    “你觉得我师傅说的话是真的吗?”

    裴凛只着一条亵裤,趴在红彤彤的锦绣被子上,让晏清姝为他的伤口换上新药。

    “你说哪一句?”

    晏清姝将药膏轻轻点在裴凛的伤口上,冰凉的温度让裴凛忍不住.挺.了一下腰。

    “附身的那一句,这世间当真有这般神奇的事?”裴凛的脸埋在锦被里,声音闷闷的,“我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我只信每个人得到的果,都是自己曾经种下的因。”

    “或许吧,但也有可能她就是苏繁鹰,在宫里亲眼见到了当年的情景。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查过一些关于黄龙玉璧的事,知道当时慧贵妃小产,苏繁鹰入宫陪了好一段时间。”

    晏清姝也是不信鬼神的,对于苏繁鹰的话保持怀疑,但她没有当场驳斥苏繁鹰的说辞,是因为她太明白鬼神之说的影响力。

    就像令她丢掉皇位的谶言一般,一句话定生死。

    刺啦——

    晏清姝撕开洁白的纱布。

    “这几日便不要再动武了,我有红玉在,你不必总是事事冲在我前面。”晏清姝为裴凛缠上新的纱布,雪白的纱布缠缚在肌理分明的小麦色腰背上,显得格外显眼。

    裴凛侧过头,脸枕在锦被上看向晏清姝,神色认真道:“我是你丈夫,合该护着你。”

    描红的熏炉散发着暖洋洋的温度,连带着将着一室温情铺展开来。

    晏清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裴凛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上,面红耳赤的瞪了一眼晏清姝。

    晏清姝知道裴凛这是羞恼了,赶忙拉住裴凛的手讨好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高兴,保护这个词从来没有出现在亲近之人的口中,我听过的皆是出自红玉和猎风之口,他们说这些话是因着我对他们有恩,他们又喜欢我、敬重我,可你不一样。”

    晏清姝的食指点在裴凛的胸膛上,顺着他沟壑分明的纹路轻轻划过。

    裴凛一把抓住了晏清姝的手,将它按在了自己精壮的胸膛上。

    “我是真心的。”他道。

    晏清姝抬起头,看向裴凛的双眼,就像一湾清泉撞进了波澜壮阔的大海中一般。

    “我知道。”晏清姝同样认真。

    “我跟猎风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你的下属,保护你是他们的职责,但我是你的丈夫,当如父、如兄、如知己。”

    如父、如兄、如知己。

    多好听的话。

    可连她最敬爱的父皇都未能做到。

    “只是如兄如父如知己?”晏清姝看着裴凛,心脏如擂鼓。

    “还有‘予慕予尊予倾心’。”

    如父如兄如知己,予慕予尊予倾心。

    掌心依旧紧紧贴在裴凛的胸膛上,晏清姝能感受到一阵咚咚咚的跳动,从裴凛的胸膛传递到她的掌心。

    “你的心跳得好快。”

    晏清姝说出的话带着一丝丝慌张。

    她的视线忍不住顺着自己的手往下滑,裴凛的身体比例很好,手长腿长,腰腹精瘦,肌理分明。

    一呼一吸间的起伏,都是蓬勃的生命力。

    被晏清姝这般露骨的眼神盯着,裴凛突然有些慌,心脏仿佛要跳到嗓子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脑海里反复回想老头子耳提面命的洞房步骤。

    然后是……什……什么来着?

    直接吻吗?

    会不会不太好?

    完了,他想不起来了。

    嘶——

    一声轻呼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下意识松了手。

    见晏清姝将手收了回去,揉了揉,便知道自己方才走神时一紧张,竟将她.弄.疼了,一时有些无措。

    “抱歉!”

    裴凛想要帮她揉又怕再下手没轻重,手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下意识看向晏清姝,正好撞进对方满含笑意的凤眼之中,顿时浑身僵硬。

    过了好半晌,才听的晏清姝带有调笑意味的声音:“你在紧张什么?”

    “没……没什么……”

    晏清姝反手握住裴凛的手,凑上前去,令两人之间只余下一拳之距。

    呼吸交融间,让裴凛越发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一般,胸腔翻滚起的热潮瞬间涌遍全身。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1]”

    晏清姝的声音难得缱绻,看向裴凛的双瞳就像一双钩子,带着若有似无的挑.拨。

    裴凛面露诧异:“你……”

    晏清姝的手指轻抚上他的上下滑动的喉结,温柔如水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朱庆馀这首诗你在东厢房写了十几遍,以为团成团埋在墙根的土里我就看不见了?”

    “我……”

    晏清姝脱掉一双大红色的绣鞋,另一手搭在裴凛的肩膀上,长腿一跨便翻身上了床,换了一个姿势,坐在了裴凛的大腿上。

    裴凛下意识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只感觉一种麻意从尾椎骨一路攀缘向上。

    就在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晏清姝垂下头,贴近他的右耳,口鼻中溢出温热气息扑在他的耳廓,霎时间让一抹绯红从他的胸口蔓延至脖颈。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这些?就不怕疼软了去?”

    语气带着笑意,似是在调侃,令裴凛有一瞬间的怔愣。

    说罢,晏清姝就要从他的腿上滑下去,却被裴凛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一下子撞在了炙热的胸膛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天生自带低沉的嗓音就这么靠在晏清姝耳边说出来,反手将方才的撩拨悉数奉还。

    裴凛想要翻身将晏清姝放倒,却被对方压住了手。

    “我可不想明天院子里的侍女来换被子时,上面全是你的血。”晏清姝看着他,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一丝距离。

    缱绻情意,大红喜服。

    昏黄摇曳的烛光下,竟映得裴凛有几分玉树兰芝。

    晏清姝的身体往前倾了倾,推了一把裴凛的肩膀让他躺在了床上。

    “你当真的吗?”她问。

    “什么?”裴凛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真心娶我,想与我琴瑟和鸣做一世夫妻,而不是因着圣旨胁迫。”晏清姝神色认真。

    裴凛握住晏清姝的小臂,一把将人拉了下来,青丝垂在鸳鸯绣枕之上,与裴凛的乌黑头发交融在一起。

    “我裴凛再不着调,也不会拿自己的婚事开玩笑。”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不正经,只有一片真心实意:“圣旨发下来的那一刻,我有任何的理由和手段可以拒绝。父亲的打王鞭,王府的丹书铁券,但凡将任何一样御赐的圣物送去皇宫,这婚事都成不了。”

    他的手轻轻拂过晏清姝的眉眼,顺着她的脸颊滑至下巴,那常年练武的手粗粝坚硬,摩挲得晏清姝又刺又痒。

    “可我没有让父亲这么做。清姝,我见过你,在平阳的时候,只是你认不得我罢了。”

    “什么?”晏清姝睫毛微颤,眸中带着惊疑。

    “你以为那本手抄的水经注如何能落在你的手上?父王瞒得过天下人,将我藏得那般深,却偏偏瞒不住你?”裴凛轻捏着晏清姝的下巴,将她的唇递交给自己,“现在,我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的殿下。如果你接受我做你的丈夫,那日后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需要或不需要,我必当坚定的站在你这边,给予你一切尊重、欢喜与情爱。但若不接受……”

    裴凛捂住晏清姝的双眼,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头,声音干涩而低哑:“若不接受,殿下,人生如逆旅,相敬如宾、不越雷池一步于我来讲也并不是难事。”

    红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肌肤相触的地方就像被烈火灼烫一般。

    可即便这样,裴凛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晏清姝的声音从裴凛的脖颈处闷闷而来:“说着相敬如宾也没见你有放手的意思。”

    裴凛双眼一闭,只当自己听不见。

    晏清姝拍了拍他,道:“你先放开我,这样怎么行周公之礼?”

    裴凛僵了一瞬,然后缓缓松开禁锢住晏清姝的双臂。

    晏清姝抬起头,坐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裴凛,见对方目光躲闪,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裴凛,你记住,是我晏清姝在人生最低谷时主动选择了你,所以,我此生都不会后悔。”

    裴凛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正要说话,眼前便是一暗。

    红色的绣帐落了下来,将帐外的烛光隔绝开来。

    “你这腰都伤成这样了,秘戏这种事还是我来比较好。”

    不过一会儿,一袭绣着九尾金凤的嫁衣混着贴身的中衣被丢出床帏。龙凤烛的暖黄光芒映照在大红色的织金床帏上,荡出一层层金色的波浪。

    朦胧月淡,芙蓉帐暖,红烛燃夜,直至天光。

    等裴凛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身侧,却只摸到一处冰凉。

    裴凛疼得坐了起来,拉扯到腰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轻啧出声。

    正在外室嗑瓜子的裴修听见响动,推开内室的门探进自己的脑袋:“驸马爷,您可终于醒了?”

    “公主呢?”

    “人卯时末便起身去见了王爷,这会儿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呢。”

    说着,他冲外面要了水,然后推开门将装着新衣的拖盘端了进来。

    “人家都是新嫁娘起不来床,您可倒好,自己累得睡到日上三竿!”裴修笑道。

    “你懂个屁!”裴凛恼道,“先过来帮我上药!”

    “好嘞!”裴修将衣服放在矮桌上,拿起药瓶走过去,看见裴凛背上的抓痕,哟呵一声,道,“可以啊驸马爷,身残志坚啊!”

    “滚!”裴凛一脚踹向裴修。

    裴修笑着躲过:“哎呀呀,驸马爷被恼啊,快快趴下来,让属下给您老上药!”

    咚咚咚——

    屋门被敲响。

    巽风的声音从外面传入。

    “世子,宫里来人传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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