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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一时状两处境场

    晚间跑去千灯阁,无邪已经躺下只是还未睡去,见到姐姐,自己竟也不知说些什么来。

    无邪见玄机神情黯然,关切道:玄儿,你又是怎么了?

    玄机却是泪眼点点,轻伏无邪膝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老是想哭。

    无邪笑道:哭也不是件坏事,人哭是因为心中有惦念。

    玄机轻轻抚着无邪的手道:我一想到他不自觉就哭了。

    无邪便知玄机所说的便是庄非墨,拉起玄机道:你当真那么喜欢他?

    玄机站起来,行至窗前,沉思半刻才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想着今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就止不住要哭。

    无邪起身,走到玄机身旁道:那只是你们相处半月,日子久了便有了感情,你自小没有玩伴朋友,一下子交了个朋友,又要分开,这才难过的,过几日就忘了。

    玄机望着姐姐,急问道:真是这样吗?

    无邪笑道:傻孩子!姐姐的话也不信了!

    玄机轻轻摇了摇头,低头道:今日见诗里说“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我想着那可不是说我吗?说着便抬起头来望着无邪,水汪汪的眼睛满是乞助: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无邪轻轻帮她拭泪道:那就不要看那些书了,也别想着他了,红花姑姑送了一个九连环给我解闷,你拿去玩,闷得话找小丫头们一同玩耍,不想了就忘了。

    玄机接过九连环,便下了高阳台,离开千灯阁。

    素琴奉茶道:小姐,那佛手?

    无邪抿了一口茶打断道:先别提此事了,今日我倦了,早些歇息吧!

    素琴放下帘帐,正欲退下,却闻得阵阵吵闹,无邪并不想起身,慵懒道:你去瞧瞧,如有人硬闯,放下指针,转西北方向。素琴应诺便退下了。

    正是有人私闯居庸庄,行至千灯阁方向,已被侍卫团团围住,来着竟是个长相奇异的中年男子,大声叫嚷着要取穆平蛮项上人头。武功平常,侍卫正欲将其押入地牢等候穆浩审查,还未离开便被人使暗器救下。

    无邪已经睡下,惊觉有人,也不敢妄动,故装沉睡。听得却是红花姑姑声音,“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答者竟是男声:天下第一庄谁人不知?

    红花姑姑道:我早就说过,杀南洋王的不是穆平蛮,你怎么这样糊涂,还是跑来白白送死!

    男子愤慨道:你也跟着小姐成了穆家人,早就忘了血海深仇,可我没忘,只要我哈尔曼还有一口气在,便要杀了穆平蛮。

    红花姑姑正欲相劝,却听穆平蛮和穆浩声音传来,两人皆是一惊。

    无邪听到两人谈话,隔着帘子快声道:快去寒沙洲。两人闻声不敢迟疑飞快离开。

    穆平蛮见玄机已沉睡并无大碍,放下帘子,悄声道:再四下看看。说完两人查巡一番便离开了。

    许久红花姑姑才回来,见到无邪歉声道:小姐,我无计可施才···

    无邪红花姑姑这样说也不好责斥只道:姑姑莫多愧疚,只是再也不可如此,爹和三叔一向对此地忌讳。

    红花姑姑答应,神色犹豫让人捉摸不透,吞吐道:那人··

    无邪走进姑姑身旁,拉住她的手,豁然道:姑姑做事,无邪怎可疑心,您不想说的无邪绝不勉强。

    红花姑姑顿时放下心中块垒,摸着无邪头发慈爱道:懂事的好孩子!要不是你娘,你才不是现在的样子。说完便安顿无邪睡下。

    那红花姑姑原是无邪娘亲穆夫人的陪嫁丫头,自穆夫人离世无邪便由红花一人照料,无邪对着红花也是亲娘一般看待,今日听得姑姑与那男子对话也知晓母亲一二事来,但见姑姑神色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勉强。

    三日之后便是玄机生日,与穆平蛮素有交情的江湖侠士都借此机会前来道贺,居庸庄好不热闹,众人惊叹不愧是天下第一庄。

    直至玄机生日当天晚间,众客散尽,穆平蛮才得空,独去了寒沙洲,穆浩问了随从便明了,只好等在寒沙洲,许久才见穆平蛮出来,穆浩见大哥神情黯然也不便说些什么,穆平蛮却是怕三弟担心,便道:今日繁忙都没见玄儿,去看看她。说着便一同与穆浩来到玄机房间,却是空无一人,穆平蛮道:定是寻无邪了?

    穆浩道:大哥休息去吧!累了一整日了。

    穆平蛮点头,两人便离开,行至庭阁□□穆浩道:大哥,听朱大哥说,今日愁情宫的也送来贺贴,咱们和她们向来无交情,这次又是为何?

    穆平蛮道:我也不清楚,且看着。

    穆浩点头,又道:南派的清东宛送得那妖雪碧当真罕见,咱们多年寻不得,她们倒找了见,玄机那孩子什么都不挂心,不如送了无邪!

    穆平蛮踟蹰道:我将妖雪碧收走了。似乎想到了什么脸有愧色道:今日也是无邪生辰,这一忙都忘了叮咛红花给她送寿面。

    穆浩道:大哥放心!不说红花,那素琴也是操心的,这些子小事难不成还要大哥吩咐?穆平蛮这才放心下来,继言道:难得清唯师父用心还记得!那妖雪碧是当年南儿喜欢的,我寻了多年不曾见,清唯与南儿情深!所以······

    穆浩明白,紧忙道:原来大哥早有打算,我不知内情才说了那话的···

    穆平蛮转身道:三弟言之有理,那妖雪碧送与无邪最是适合,去传素琴来吧!

    穆浩得令依从。

    千灯阁依旧灯火烁烁,却是安静极了。

    素琴捧上妖雪碧,无邪瞧着过去,惊罕道:这是?

    素琴喜气道:正是呢!

    玄机也跟着放眼望去,一块通透的玉块,玄机摸上去道:这是做什么的?

    素琴道:庄主送给大小姐的礼物。

    玄机跑上去道:你看看,爹就是偏心,也没见给我个什么玩意!

    无邪笑道:这不过是南派送给你的,爹又给我的罢了,你即可回去可有一屋子的玩意呢!说完便故装吃醋瞅着玄机。

    玄机道:那算什么生辰?不过是巴结庄主,又不是真心给我祝生辰的,今个我可谁都没见到,还不一样给我祝了生辰。

    无邪笑着吩咐:素琴,你去做些吃的,咱们一道给她祝生辰,这玄机大小姐越来越刁了,看看这话说得,咱们不真心给她做生辰都像是蛮不讲理。

    众人笑着散开。

    玄机转身急忙拉住无邪轻声道:姐姐还取笑我呢!今日也是姐姐生日呢,我就想和姐姐一起,没有那些个贺礼我都开心。

    说完便倚在无邪怀里。

    天门台却是另一番景象,御风记得清楚,早早便做了个牧童吹笛的竹雕送给了乌鱼,乌鱼开心玩弄,比划道:谢谢。

    御风自是得意解释道:那个牧童就是我,鱼姐姐不开心的话就拿出来看看,我可一直在你身旁呢!

    乌鱼收好竹雕依旧浅笑。

    御风问道:哥哥送你什么呢?

    乌鱼止住笑,低下头想了想比划道:公子哪里记得这些小事。

    御风吃惊道:怎么会?哥哥怎么会忘呢!我还跟他讲过呢。说着便拉起乌鱼便走便急声道:鱼姐姐,咱们一起去问哥哥,他定是故意躲起来,让咱们找呢?

    乌鱼拉开御风慢慢比划道:没什么啦!你都送我竹雕了,我很喜欢。说完用手扬起竹雕。

    御风见乌鱼这样只赞道:鱼姐姐真好!哥哥若是忘了我的生辰,那我可是会生气大哭的,你竟然都不哭。

    乌鱼涩涩笑了起来,比划道:谁像你呀?总是哭闹,还是长不大的小娃娃。

    御风不解道:怎么你们总是说我是小娃娃?

    乌鱼见御风有些生气,便不再理他比划道:我要走了,婆婆一个人在炼药,我得回去帮忙了。

    道了别乌鱼一人走在长长的木索桥,心里竟有些失落,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一人独独停在木索桥中央,向下望去却是深不见底,呆呆地站了不知多久,心里默然思忖:我中毒一番却是三年已过,竟像是睡了一觉,不知不觉长成了大姑娘,公子为了救我也是费了心神,好对他不起,天地间除了婆婆、公子和御风,我什么也都没有了,我们现下也都长大了,不似年幼那样亲密,再过个几年公子结亲,御风结亲,我连亲人也没有了!娘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好想见她一面。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那东方明珠居住的药王洞与庄非墨、庄御风居住的天门台只相隔一道木索桥,那木索桥横跨两座大山之间,向下看去层层烟雾叠起,乌鱼伫立中央,远远望去竟像是仙子腾云驾雾。许久听到黑鲤叫道:乌鱼!乌鱼!乌鱼紧忙抹泪,快步走去药王洞方向。

    御风送了竹雕之后便跑去了庄非墨居住的锦春堂,庄非墨手中持着一支萧,细细把玩。

    御风见到庄非墨喜道:哥哥,你怎么不吹?

    庄非墨笑道:你想听什么?说着一副待吹箫的架势。

    御风急道:我不要听了。

    庄非墨道:这是上古的紫云萧,和灵隐寺的主持下棋好不容易赢来的,我瞧着别致得很。

    御风不理那些,问道:哥哥,今日可是鱼姐姐生辰,你怎么没有给她贺品?

    庄非墨道:不是你已经送了个竹雕吗?

    御风道:那是我送的,我是说哥哥怎么没送?

    庄非墨继续玩着萧,浅声道:既然有了还分谁送吗?

    御风急着解释道:不一样呀!我送得和哥哥送得怎么会一样呢?

    庄非墨道:若是人人都送了东西那还稀罕什么。

    御风听得迷糊,正想起什么反驳,庄非墨却吹起了萧,御风无奈只得认真听着。

    第二日乌鱼刚来却见床头放着一套新的衣服,正喜道:公子记得呢!

    却见婆婆走进道:鱼儿!快试试!

    乌鱼这才恍然,笑着点头微笑。

    一套浅碧色的衣裙,婆婆见乌鱼出落的越加美丽,笑道:可是个大姑娘了,越发俊俏了。说着便拉乌鱼坐下帮她梳头,道:既然长大了就不该穿短褂连裙了,头发也不必扎小辫。

    乌鱼只是羞涩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静静听婆婆说话。

    婆婆浅笑道:你也大了,婆婆就直说吧!非墨屋里一直都是黑鲤和青鹦照顾着,青鹦年纪太小,什么事情都不仔细,你之前照顾着御风,一切都妥当,婆婆很放心,你以后就去锦春堂照顾非墨。

    乌鱼止住笑,回头慌忙比划:婆婆,是不是我什么做得不好?

    婆婆见她惊慌紧忙解释道:好孩子!你哪里有不好呢!我还舍不得你呢!非墨屋里的青鹦一直都是外侍,内侍的黑鲤是个男子,饮食起居到底粗心,他现在该有个人做内侍,我最是放心你。

    乌鱼比划道:那婆婆采药、炼药怎么忙得过来?

    婆婆笑道:忙的话我会让非墨派你过来的。

    乌鱼这才放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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