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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苦心女窘错会情

    御风回了天门台便将乌鱼情况禀了庄非墨,庄非墨淡淡道:“嗯!”

    御风惊诧:“哥哥难道不担心吗?”

    庄非墨挥笔写着:“流年不度  斯夜久长”,眼神幽暗:“既是姑母,担心什么。”

    御风兀自坐下,欲言又止。

    庄非墨见他坐下便呼青鹦添茶。

    御风捧过茶盏,押了一口,呆呆望着桌上那八个字:“流年不度 斯夜久长”

    庄非墨坐下身,浅笑道:“黑鲤说你出去一遭,变了些,今日觉得真是。”

    御风想到体内的滞辰针,顿时被水呛到,咳了起来,嘴硬道:“乱说的,我知道是丹荔到处乱说给人的。”

    庄非墨盯着御风道:“这是第一次坐在锦春堂安静喝茶。”

    御风一听便笑了起来。

    庄非墨便问道:“婆婆说你肩头有伤口,伤口是兽类咬噬?”

    御风急摆手:“不碍事,现下好了。”

    庄非墨放下茶盏,走了过来道:“怎样使得?”说着便要扯开御风前襟肩头。

    御风急忙伸手拦住,站身起来。

    庄非墨一个急手顷刻便将御风制住,御风不得反抗任由庄非墨扒开,但见肩头深深浅浅的兽齿遍布,庄非墨皱起眉头,放开御风。

    御风体内没了滞辰针,年岁臻熟,便有了羞耻,虽是哥哥到底羞涩,忙忙整好衣衫解释道:“是貔貅咬伤的,哥哥不必担心,真真好了。”说着弹臂握拳展示。

    庄非墨见御风刻意闪躲便不再追问,转身便冷声道:“御风,若是有事定要告诉我或者婆婆!”

    御风应诺,最怕索问,急急告退,回到无忧堂倒头便睡,丹荔紫梨还在大厅围坐着绣花闲话,喊着御风,御风不理,沉沉便睡去了。

    梦里却是在高阳台,无邪一人坐在窗前,侧望明月,御风喊她,她总也听不见,御风便走进身旁,无邪依旧听不到,突然那日的貔貅摸索着从身后扑来无邪,御风急得大叫:躲开!躲开!无邪!无邪并不知晓,等一回头那貔貅便扑向无邪胸口,顿时无邪满身鲜血,尖叫着哭泣,御风急得大叫。

    丹荔闻声急忙起身,燃了烛火,推门进来,御风满脸的冷汗,喘着气。

    丹荔坐下,轻抚着御风后背,不想竟汗湿了,安慰道:“做恶梦了!不怕不怕!梦都是相反的。”

    御风听完便问:“真的吗?”

    丹荔点了点头,起身便去拿了件内衣,正要帮他脱下换上,御风有些迟疑,急急阻拦,丹荔哪里管他,皱眉恼道:“快些换下,冷汗侵肤,内里寒了,又该吵着头疼身软!快!听话着!”说着便解下前襟带,用手绢擦了擦背脊,将衣服披上,瞅见肩头的伤口也是一愣,轻轻抚上,御风急忙闪开,将衣服附上,脸色窘红,丹荔不知情况以为是疼的,便道:“等下,有碧荟膏。”御风来不及拒绝,丹荔已经出去拿了。

    转开陶瓷小罐,用食指揩了一抹,便轻轻涂抹在肩头,清凉的碧玉色膏状升出幽蜜的草木味道,在房里顿时弥散开,看着伤口,丹荔心疼问道:“疼坏了吧!”说着便探身前去,轻轻在肩头吹了吹,继用指轻柔抹开,这样的场景过于相似,御风恍惚起来,扯过丹荔,黝黑的眸子温润若水:“你心底也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丹荔顿时愣住,见他神色,红了脸,正要推开。

    御风紧紧抓住,不许她动,恳乞道:“是不是?”

    丹荔失笑,想起了年幼时钟掌门罚他抄写心经,御风总是拉着她的手跟在后面,亮闪闪的眼睛充满恳切:“丹荔姐姐会帮我抄写,是不是?”点了点头便道:“是!”

    御风闻言便拌近丹荔,亲了上去,丹荔不想竟是这样的情景,呆了半刻,御风亲完便搂着丹荔躺下睡去了。

    第二早一睁眼,御风便见自己抱着丹荔,唬得不轻,急忙放开。

    丹荔也醒了,见御风一副做错事的沮丧模样窘了脸,清笑了起来,起身便走了。

    御风想了昨夜之事也是懊悔不已,早间洗漱相见不免心慌,险些将茶盏打翻,好在庄非墨命他相伴去嫏嬛馆一起研习,逃似的不见踪影。

    晚间时刻一回到无忧堂就见紫梨哼着调,不见丹荔便悄悄问道:“丹荔姐姐哪里去了?”

    紫梨道:“去婆婆那里给你取药了。”

    御风轻轻“哦!”了一声便坐下来。

    紫梨给他添了茶问道:“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气了?”

    御风心虚低声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惹恼!”

    紫梨撅嘴:“哼!就知道是你,今天你走后一直神魂颠倒的,叫好几声才回神!你就等着吧!今晚回来有一顿好说!”

    御风有些急:“是误会!我昏了头花了眼,认错人了!真不是有意。”

    说话间便见远远的听见丹荔和青鹦的声音。

    御风急忙进了卧房,躺在床上好容易捱到青鹦走了,丹荔便进来了瞧见御风躺在床上便叫道:“起身洗漱脱衣!”说着便喊紫梨端水捧茶。

    御风无奈只好起来。

    紫梨见丹荔在看药单,一边捧着茶一边隔着帘子向外喊去:“丹荔,青鹦刚说椿木草张开了,婆婆要去采药吗?”

    丹荔道:“乌鱼不在,小梦溪和青鹦一起去,忙的话我也得去的。”

    紫梨急问道:“那御风谁服侍?”

    丹荔道:“不是有你吗?”

    紫梨见御风漱了口便将剩水端了出来,欢快道:“丹荔姐姐,我想去呢!这次你照料御风,我去采药,好不好?”

    丹荔拉下脸来:“你又不懂药性,只道玩闹,好好看顾住御风。”

    紫梨不快,回头给御风扮鬼脸,端着水出去了。

    丹荔收好单子便要出去,御风急忙喊住:“丹荔姐姐!”

    丹荔驻足,并没进房,依旧隔着帘子难得温柔道:“怎样!你也要去采药!”

    御风咬了咬唇郑重道:“昨日冒犯姐姐了,我··我混乱认错了人才···”

    丹荔半刻便僵住羞笑,半刻才回神,神色黯淡下去,赶紧抹开止不住的泪,故装以往语气:“哈!认错人,当成谁人了?”

    御风不再吱声。

    紫梨进来,丹荔急忙使劲抹开眼泪,转身走进御风房间,催促紫梨:“快去睡觉!”紫梨便去了侧旁的房间。

    转头便见御风起身,望着丹荔,低头道:“丹荔姐姐,不要告诉哥哥!”

    丹荔放下帐帘,低声道:“不要说了,快睡吧!”转身便走,御风急忙拉住丹荔手,道:“不要走。”

    丹荔停下,威胁:“我若是知道第一个禀给公子,让你去小重山。”

    御风唬得静声,松开手便躺下了。

    丹荔便离去了。

    话说第二日便见丹荔去了药王洞帮着婆婆采药,紫梨和御风留下,御风越加懊恼昨夜行径,闷坐了会便起身。

    紫梨正在做鞋见他起身便道:“今日可没意思玩去,各处都没人。”

    御风道:“我去锦春堂找哥哥下棋去!”

    紫梨便不再言语。

    御风没去锦春堂,想到第一次去采椿木草见那巡山老人,曾应诺一坛好酒,去了藏酒窖,带坛酒出了门便去了瑶山方向,见到了巡山老者,便拜过:“爷爷,我来了!”说着递上酒。

    巡山的老人见过御风,接过酒谢道:“难亏小哥儿想着。”

    御风道:“我来帮着采药。”

    巡山老人道:“我领路吧!这里峡杂,容易迷路。”

    御风有些迟疑,巡山老者是一个失了右腿的残疾人,行动不便且又是一个老人,但见老人已经拄着拐杖奋力向前走了,只好道:“烦劳!”

    两人一同进了山,巡山老人见御风清俊有礼便问道:“你是谁家哥儿?做得救人营生?”

    御风道:“爷爷不必哥儿哥儿喊了,叫我御风便可,我家婆婆才是救人行善的神医,我在她面前算是班门弄斧,并不懂此道。”

    老人连连点头。

    御风道:“爷爷,我还不知您贵姓,前次来为救人着急探寻也没道谢,说起来也是失敬!”说完又是一拜。

    老人笑了笑道:“难得你不嫌麻烦,其他人来都看着我是一把老骨头,话也懒得问。”说完便咳起来,拄着拄拐停下来。

    御风急忙帮他拍了拍背:“慢点!”

    老人道:“我叫师邝。”

    御风道:“师爷爷,我扶您回去吧!您身子骨不方便,我怎忍心,我独自寻着便好。”

    老人止住咳嗽道:“你叫什么来着?”

    御风笑道:“庄御风,叫我御风便好。”

    老人点了点头道:“御风!”

    御风道:“咱们快回去吧!”说着便蹲身下来道:“我背着您吧!”说着便将师邝附在身上。

    送回了师邝,御风正欲进山,师邝便道:“今天不能进山了!”

    御风道:“何故不能?”

    师邝道:“山里有大虫和迷雾,这会迷雾还没散尽,大虫正要觅食呢!”

    御风一听便急:“不好!婆婆和丹荔姐姐们都已经进山了。”

    师邝道:“今日进山那一拨人是你家人?”

    御风急急点头道:“正是。”

    师邝便颤颤巍巍支住拐杖,用左手摸索着下身腰巾处,拽出别在腰间的陨,吹了起来,声音低沉悲壮、古朴醇厚,那迷雾净散去,御风一时呆住。

    直至师邝放下陨,才回神,师邝道:“御风,你快按这个地图寻家人!”

    御风拿了图便急忙进山,果真山里一片迷雾,见婆婆和青鹦、小梦溪正在一处,急忙将人喊住,不见丹荔便急问道:“丹荔呢!”

    婆婆和其他人左右环顾才惊道:“刚刚还在!”

    御风便急忙将图递与东方明珠道:“婆婆,按着这图回去,今日山里有大虫和迷雾,巡山的师爷爷说不能进山,我去寻丹荔。”

    东方婆婆只好答应,嘱咐保重便带着青鹦、小梦溪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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