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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大哥”,故人叙旧

    “大哥”嘴里斜叼着根烟,眯着眼睛似乎想要透过眼前的烟看清这个摩托车上的轻狂“中年男孩”,付桥心里打着鼓,脸上的嚣张气焰却一点也没灭。付桥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两只手已经从把手挪到了身前抱着膀子,嘴里没有烟,只能空空地歪着脖子看着眼前的人,同样眯起眼睛,投桃报李的样子依法欠揍。他不是会吃哑巴亏的人但也不太会在莫名其妙的强权面前低头。甚至心里已经飞速地转出了一篇阴阳怪气但有理有据的说辞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发难。

    “大哥”走到他面前,对着这张说不上该叫清秀还是俊朗的嚣张的脸定睛端详着,然后脸上一个大大的笑:喊了一声:“付桥!付大桥?!”

    付桥本已做好了迎接一场地头蛇洗礼的心理准备,被这一声大喊吓了一跳随即也发现眼前这张脸是有些眼熟:“张以?大尾巴狼,张大以!”哥儿俩在往来车辆扬起的灰尘里旁若无人地大笑,一片灰尘里远远看着两口大白牙,整齐又亮堂。

    张以跟付桥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张以白胖,付桥黑瘦,张以不爱学文化课,付桥是各个学科的市里省里各种竞赛里的答题冠军,这两个人在各个方面都是反义词,却因为玻璃球台球篮球cs。。。总是能凑在一起玩得昏天黑地难舍难离。

    久别重逢的生涩很快被多年的情谊冲破,一番寒暄之后张以回到了车里而付桥继续跨上爷爷的老摩托,两个人一起朝着约好的目的地开去—市里四中门外的朝族饭馆,他们上学的时候最常一起吃饭的地方。

    进门两个人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张以点了一碗大酱汤,付桥则是一碗冷面,老板还是以前的那位话并不多的朝鲜族阿妈尼,什么都没再问,不一会儿端上来了多加了白菜干的酱汤和咸口的冷面—十几年前开始这两个人来店必选的单品口味。

    “怎么样啊你,还是玉树临风帅书生啊?”张以热热闹闹地吃吃喝喝,调侃着也问候着眼前的老朋友。自从付桥家搬去了省城,再加上大学毕业没了寒暑假,付桥回这边基本就是为了见爷爷,每次都匆匆来去,没什么机会跟老朋友们见面吃喝,更不用提叙旧。

    付桥摇摇头摆摆手,“少扯吧,咱这农村出去的还能咋的,就那样呗。你,挺好的呗?大金链子小金表都安排上了?”

    张以有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脖子上粗粗的金链子:“空心儿的,进澡堂子里泡澡能飘起来的那种,我媳妇非让我戴,我其实,你别看我胖了,但我就是说,仍是少年。”说完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脸得意。

    付桥边笑边点头:“对对对,都是少年,谁不是少年咋的!”

    吃着说着,桌子上总好像少了点什么,张以招手喊了一声“阿妈尼,这桌上一壶苏尔河吧!”付桥倒是一直想喝点儿,“我还得骑车你还得开车……”他话还没说完张以小手一抬,“骑什么车骑车,就住这儿,五分钟溜达到我家。”

    “住下……倒也是行啊,但是怎么的,现在直接就喝白的吗?少年喝酒这么勇吗?”

    “哎呀快别废话了谁高中时候失个恋闹心拉着我一起喝白的喝得哇哇吐了,这时候想起来白酒不少年了?”张以揶揄着给两个人分别满上了一盅,曾经的少年的手现在已经变成了两只大大的手,捏起小小的酒盅轻轻碰杯,仰头一口干了,乡下酒厂酿的酒,醇厚辛辣,像一朵活泼的火苗,从嗓子眼儿直接跑到胃底。

    酒一下肚,话就变得更多,刚才的插科打诨慢慢变成了推心置腹,“咋样啊你过得”,这一句话变成打开话匣子的钥匙。张以讲起了自己如何没考上大学跟着家里做生意,几年的时间赚了多少又赔了多少,五年前算是小有起色,现在生意算是稳了些,娶了父亲朋友的女儿,现在生了一双儿女一个三岁一个四岁,就安家在桦吉镇里:“按部就班,除了学没上好,其他的基本都挺好。”

    往日调皮捣蛋一心要闯天涯的张以现在已经是人父人夫,提起自己的过往就像讲别人的事,三言两语,辛酸也是不好细说,讲起家人则是满面的幸福和珍惜,付桥看着眼前的老朋友被岁月改造了的模样,心中为他高兴,也唏嘘少年时那些张狂的梦总归会在时间和现实面前一个个落地摔碎。

    “你呢?在龙城过得不错吧?结婚没呢?要孩子没呢?”张以问着自认为平常的问题,却让付桥无从作答,又跟他相反,付桥除了学上好了,其他的都不怎么好。如果是亲戚们问这样的问题他心里总会烦得要命觉得他们没一点边界感总是侵犯年轻人的隐私,现在眼前的“年轻人”也只当是日常茶饭话地问着他,倒让他多了些对亲戚们的理解:应该是他们的认知也就到这儿了,成家立业,人之常情,不问没法聊天——付桥这个人就是居高临下习惯了,眼前这事儿已经让他觉得自己是处于下风了,他就更忍不住想要把这些家庭美满的人都定义为俗人好给自己扳回一城——虽然这事儿人家完全没有想要跟他争高下的意思。

    他摆出了在职场时常用的那副故作轻松愉悦的防御姿态,“嗨,我这还不急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找媳妇也陪不好她,再等等。”

    张以是实在人,也觉得是兄弟得劝劝:“那可真是没必要,差不多也该成家了,再等等咱都老了……”他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念念叨叨,让付桥越听越觉得心烦意乱。付桥也不是不想成家立业,只是碰上的都是只能一起同甘怕是不能共苦的,能踏踏实实相依相守的人一个也没遇见。被眼前这个一路落后自己的老朋友抢了先还上起了课,他心里隐隐无法铲除干净的传统思想被张以的幸福美满唤醒,跟他在一线城市忙碌充实的金领形象矛盾着拧巴着。酒里他好像灵魂出窍飘在空中低头看着炕上坐着的这个自己,恨不得伸出手指头戳自己的脑门好好数落数落自己,心中充满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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