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好在郑风舞还算良心,考虑到宁弄舟与京中贵女不算相熟,提前来参伐斋接她一同过去。

    “你找我什么事,还非要到许家去说?”宁弄舟坐上郑府的马车,奇怪地问道。

    “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到了你就知道了。”郑风舞看着宁弄舟,又补充问了一句,“许府的礼物你备了吧?”

    “时间太紧了,随便拿了点。”宁弄舟连许卿幽的女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哪里会有心思给她准备什么很复杂的礼物。她在仓库里随便抄了点珠宝就来了,俗气是俗气了些,但好歹不会出错。

    郑风舞将一个盒子放到宁弄舟受伤:“许乐一向事多,你拿我这份送吧,省得她到时候揪着你说事。”

    许家显然也十分宠爱这个小女儿,她与郑风舞同年,普普通通的一个生辰宴几乎要闹到满城皆知。不但府内办了宴,连门外都摆了流水席,宁弄舟看了咋舌,实在没见过这么有钱的。

    毕竟不逢十不逢五,这要是在现代,宁弄舟自己买个小蛋糕这生日也就算过了。

    “她一向是这个铺张的性子,手里但凡有点什么便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郑风舞同宁弄舟咬耳朵道。

    宁弄舟点点头,见郑风舞看着道边的金子撇了撇嘴,便知道她也看不上许乐。也是,毕竟郑风舞平时遵循礼法,许乐这行为又与暴发户一样,郑风舞这种一向循规蹈矩的能瞧得上她才怪了。

    不过许卿幽在朝中一向低调,就算作为保守派的领头,与齐相相对的时候也是暂避锋芒的,从没这样高调地铺张过,对自己女儿倒是舍得。

    宁弄舟这么想着,郑风舞带着她转到了花园,这次生辰宴的主场。

    旁人眼尖,远远地看见郑风舞便热热闹闹地凑上来。就算这次的主角是许乐,郑风舞的爹也是礼部尚书,何况郑风舞虽然为人高冷了些,相处下来却不比许乐尖酸,与她打好关系,对自家的好处自然是数不尽的。

    而宁弄舟,本就怕生,被这些贵女亲亲热热地一挤,干脆被从郑风舞身边挤了出去。

    郑风舞忙着和众人打招呼,一时半会儿似乎救不了她,宁弄舟只好往边上靠了靠,低头去点地上的蚂蚁。

    要不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许府有钱,连许府的蚂蚁都胖乎乎的,长长的一道搬着甜点的碎屑,感觉也够它们吃个十天半月的。

    宁弄舟百无聊赖,跟着地上的蚂蚁走,眼睛一抬不抬,转角处一个趔趄,险些撞上人。

    “数清楚了吗,几只蚂蚁?”

    宁弄舟抬头,眼前赫然是昨天被他丢在医馆的柳色新。

    “哎,你昨日怎么回去的?”宁弄舟问道。

    柳色新脸上的笑抽了抽,一副不愿意回忆的样子。

    宁弄舟也不强迫他,换了个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虽说大成比较开放,男女之间还不必避讳,但在开席前,男女宾还是分开的。这里应当还是女宾的区域,柳色新怎么能出现在这儿?

    “你再走两步都走出许府了,问谁呢?”柳色新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是一向害怕社交吗,怎么今日有闲心来参加许乐的生辰宴?”

    就许乐那个性子,总不会和宁弄舟是至交吧?

    “郑风舞叫我来的,说是有事要同我说,结果一进来她就被别人团团围着了,也没工夫理我,我自己随便走走,看样子是走岔了。”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边上匆匆走过一个侍女,看见宁弄舟与柳色新吃了一惊:“公子,小姐,怎么还在此处?我家小姐正在召集大家过去呢?”

    宁弄舟叹了口气:“来了来了。”

    “怎么过个生辰宴这么兴师动众?还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召集到一处?”宁弄舟同柳色新咬耳朵。

    “听闻许娘子得了一件十分不易得的宝贝,要在今日的生辰宴给大家开开眼,这才将所有人都召到一处吧。”柳色新漫不经心道。

    宁弄舟想到门口不绝的流水席,点了点头:“倒是她的风格。”

    不过京中贵女这么多,比许乐身份高贵者不知凡几,柳色新来了,那想必萧骁也来了,皇亲贵胄都在,还有什么样的宝贝敢在这群人面前说绝世仅有?

    不知道是不是许乐在吹牛。

    宁弄舟打了个哈欠,终于到了场地,一眼就看见了左顾右盼的郑风舞。她同柳色新打了招呼,自己走去拍了拍郑风舞的肩。

    “你可终于来了,我才一眼不看着,你就不知道走哪里去了。”郑风舞瞧见她,心终于搁下一半。

    “随处走走,”宁弄舟看了一眼,主人公似乎还没出场,“听说要给我们瞧一件宝贝,是真的假的,什么宝贝?”

    “自然是真的。”还没等郑风舞说话,就有一道尖利的声音插了进来。宁弄舟顺着声音看过去,让满身华丽的珠翠给晃了眼。

    来人正是许乐,今日生辰,她怕是生怕有人瞧不见她,浑身上下首饰戴了里三层外三层,硬是将自己拾掇成了一个圣诞树,雪日本就亮,宁弄舟被她的珠翠反射得刺了眼,半天才睁开。

    “这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有我帖子吗?”许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斜着眼睛道。

    宁弄舟默默从袖中掏出她递到参伐斋的请帖,递到了许乐手上。

    这个场子里见过宁弄舟的人只怕一只手数得出来,本来与她不相识,也都没好意思上前和她打招呼。这会儿见她真的掏出了帖子,都忍不住凑上来,想看一看到底是谁。

    不知是谁看清了帖子上的字,小小地惊呼出声:“是参伐斋的宁娘子啊!”

    “参伐斋的宁娘子?”许乐一愣,小声地转头问自己的丫鬟,“是谁?”

    这帖子虽然是她送出去的,可她也不过是照着礼单誊写了一份,送出去那么好几百份,她怎么能记得都给哪些犄角旮沓的小人物也送了帖子?

    “我知道我知道!不但破了京郊的无名尸案,前些日子还找回了一批被拐走的女子!”不知又是谁给大家科普道。

    “原来你就是宁娘子啊!久仰大名,你可是京城贵女的闺中神话,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没想到竟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柔弱女子,你真是宁弄舟?”离宁弄舟近的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同宁弄舟寒暄起来。

    “能不能说说你办案的故事?听闻那拐走少女的大汉凶神恶煞,但是你只用一只手指就将他打得哭爹喊娘……”

    宁弄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崇拜淹没,连连端起笑僵硬道:“没有没有,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另一边旁人慢了一拍,没赶得及拍宁弄舟的马屁,便转头拍许乐的马屁:“不愧是许府的千金,这么多年了,从未见宁娘子参与谁家的宴席,许娘子一出手,便将宁娘子给请出了山,还是许娘子身份尊贵!”

    这话虽不知何处听着怪怪的,许乐却仍然觉得十分受用,仰起头道:“那是自然,我与宁娘子乃是多年密友,我的生辰宴,她自然要出席。”

    宁弄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许乐的手帕交,不过也没有心思去反驳她,好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她抓着郑风舞的胳膊小声道:“太可怕了……”

    “你如今在京中人气高,贵女们凑在一处谈论时都是你的话题,只是我也没想到竟能疯狂至此。”郑风舞扶了她一把,关心道,“还好吧?”

    宁弄舟摆了摆手,她只想逃。

    “究竟要和我说什么事?就不能现在说吗?”宁弄舟虚弱地看向郑风舞,她实在不想被人潮又埋没一次。

    “是许乐那宝贝,你一会儿看着。”郑风舞朝着上面努了努下巴。

    许乐为了彰显自己与宁弄舟“闺中密友”的亲密关系,特意将宁弄舟的位置调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排,顺带着将郑风舞的位置也往前挪了挪。

    这会儿许乐要显摆自己的宝贝,自然没有将男女分席。柳色新与萧骁身份尊贵,本也坐在前头,一扭头见宁弄舟坐到了前排,还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

    “诸位,”许乐端起手中一个食盒,笑得十分神秘,“今日各位贵客临门,不胜荣幸。我偶然得一宝贝,据说食之可以美容养颜、永驻青春。既有了这宝贝,自然也应当拿出来与各位贵客一同享用。”

    说完,许乐拍了拍手,侍女鱼贯而入,每人的位置上都端上了一个食盒,比许乐手上的略朴素些,不知里面是什么。

    宁弄舟看了一眼郑风舞,郑风舞轻轻冲她点了点头。

    “许娘子真是慷慨,这样不易得的宝贝,竟然拿来与在座的所有人分享。”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唱和。

    “虽然不易得,但到底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不过是搜寻需要费些心思罢了。”许乐得意地笑了笑,显然这句夸赞极得她心,“诸位,打开享用吧。”

    宁弄舟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里面放了一个小巧的食盅,宁弄舟将盖子打开,却在看清里面东西之后,险些没拿稳手中的盖子。

    “这是——”萧骁不可置信地望向柳色新。

    柳色新神情严肃,冲着萧骁点了点头:“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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