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一夜,小远山上的星空宇宙,在此后很多年都是她记忆里最深刻的篇章。

    他们相处了不止一个七年,可她不知道,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散的。

    以往他遇到挫折,会难受地抱着她不说话,她亲一亲,摸摸头,他睡一觉醒来,薅两把微卷的头发,又精神饱满地去跑剧组。

    可四年前那天他回到家,整个人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开灯,只是一根一根的点烟,却不抽,就那么看着它燃烧。

    她回家后看他情绪不对,想抱抱他,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让开,轻飘飘地说:“我们分手吧。”

    当头一棒把她打懵,焦急地问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们一起努力,能扛过去的,是不是最近网上那些话让你难受了,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跟那些无关。”他很平静地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像一潭死水毫无激情吗?也许是我们相处太久,爱情被消磨殆尽,用亲情伪装爱情,这让我很痛苦。”

    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乱糟糟一片,茶几上还有他们制订的结婚计划,昨天晚上还靠在一起选婚纱……

    “你……爱上别人了?”

    “可以这么理解,一想到和你接吻眼前浮现的是她的脸,我就感到愧疚。”

    她气愤之下给了他一巴掌:“你再说一遍?”

    她擒住他的脖子,猛烈地索吻,咬他,他紧闭牙关难以攻克,最后还是防线溃败张口回应。

    气息紊乱后她停下来质问他:“你再说一遍你想的是谁?!你明明有反应。”

    他明明面色潮红胸膛起伏猛烈,却闭眼压制住情绪,冷漠地回答:“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再说几遍都是一样的话,我对你没有感情了。”

    “那你说的她是谁?”

    “问这些没意思,是我对不起你,你很好,是我心猿意马出了问题。以后找个更好的人吧。”

    他拒绝回答问题,从沙发上起身,拉上行李箱出门,她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等跟她摊牌后离开。

    空荡荡的房里只剩下死寂,托盘里还有没剪完的大红喜字。

    他剪喜字的时候她还说,废那闲心干什么,现在什么不能买。

    他说:“那怎么能一样,哎呀我乐意,你就别管了。”

    他们的婚事好像格外不顺。

    他第一次求婚,她没答应,因为她那时候走路都成问题,婚姻要两个人直面生活的柴米油盐,而她只能成为累赘,她并不确定这段感情能不能持续下去。

    第二次他被采访到个人感情问题,他说“我有女朋友了,我们非常相爱,天天盼着她嫁给我哈哈”也就是在那场发布会上,他第一次遭受暴力攻击。

    第三次都走到了订婚的流程,他突然断崖式分手了。

    她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打不通他的电话,联系不上他,甚至连她发烧住院他也没再出现过。

    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也在网上看到过从校服到婚纱,结果惨淡收场的感情,却没想过会轮到自己,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付恬君躺在沙漠小木屋的床上辗转反侧,外面的人在她关灯之后也收拾好桌椅离开了。

    ·

    付恬君醒来的时候,已经忘了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

    她只是闷闷地坐在床上,用遥控器打开窗帘后,漫无目的将视线投向玻璃窗外。

    大陆往西的沙漠里天黑得晚也亮得晚,此时外面太阳还没爬上来。

    她在床上无聊地赖了许久,自从离开舞台后,她也渐渐爱犯懒病,其实赖在床上也没有意思,可起床之后的事也没什么意思,像半截浮木,可以浮可以沉,甚至是腐烂。

    赖到躺不下去,她才起来洗漱,站在镜子前一看,脸色有些憔悴,不过薄薄上一层妆,又显得天然从容好气色。

    这些年应对工作,付恬君鲜少对外展现倦容疲态,像一个运筹帷幄的中军将帅,能准确的把控市场风向和剧的制作水准,无往不利。

    公司成立五年,她亲手带好几部好剧,批复投资的项目也获利颇丰,名利双收。她足够幸运,却也足够无趣,有公开活动或者发布会也鲜少出面,不是推给付爸爸就是推给其他人,能推则推,推不过去硬着头皮上,但其实是她应付完之后会非常疲惫,所以非必要情况索性推拒。

    有时候想想,她这五年,过得也是浑浑噩噩。

    虽然参加节目,日常工作暂时移交出去,但她还是打开电脑浏览一些网上信息,处理一些常规消息,过问一下制片主任关于新剧的筹备进度。

    太阳光辉渐渐爬上沙丘,在沙漠上照出鎏金般的光彩。

    付恬君关上电脑,穿上外套离开小木屋,认真看日出。

    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一阵激灵,节目组摄像师在拍这场清晨日出,还有其他艺人在拍照,镜头扫到她这边,她正懒洋洋靠在木屋外面的柱子上,笑着朝着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

    今天他们将要去往下一个站点:草原。

    节目组没有再像刚出发前一样搞比赛挑选交通方式,而是大家一起坐上节目组的车,向草原进发。

    一天一夜之后,大家到达新的目的地。

    ·

    早上八点,众人妆发完成后,照旧收到录制卡片。

    以秋冬橘黄的草原为底图,身穿民族服饰的女子骑在马背上御风飞奔,手上握着弓箭,晴空万里,恣意飞扬。

    卡片上同样镌刻着一行字:

    [第二站:远山相连,骏马腾飞,箭啸长空是草原的韵脚。]

    附带的卡片上写着这次的主要项目:骑射和文化碰撞。

    付恬君拿到卡片稍微倒吸了一口气,她可不会骑马。

    跟随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指引,大家聚集到活动室内,同时还有几位教练。

    主持人陈思介绍:“各位嘉宾已经拿到了卡片,我们今天的主要活动就是学骑射。

    “这里我要为大家介绍一下,骑射顾名思义,就是骑在马背上射箭,在古代主要用于军旅、武举科考以及娱乐活动,现在也应用于体育赛事。骑射最鼎盛的时期是在清朝,是当时武举考试必考的项目。现在已经成了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么我们今天,就要跟随几位嘉宾一起来体验这项运动。

    “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骑射馆,旁边的四位是馆场的骑射教练。每位教练带两位学员,教大家练习骑射。

    “但是!”

    陈思强调:“但是!我们这个项目也是有竞技的。现在在大家面前的有八张卡片,上面写着四位教练的名字,抽到同一位教练的两人自动形成一组。

    “但是!但是!同一位教练带的两位学员之间是合作竞争关系,相互帮助对方学习,但最后是两人的竞争,通过比赛,决胜出四个赢家四个输家,赢家队的四人将在今晚的晚宴中享受最丰盛的晚餐,并且在下一个项目中自动组成队伍,享有项目优先抽签权,而失败的四人的晚餐将是——泡面。”

    陈思介绍完,馆场内立刻出现一匹马,一个身穿民族服饰的小女孩骑在马背上,手上握着弓,背上背着箭,沿着馆场赛道策马,在靠近靶子时双手脱缰,回身射箭。

    小姑娘眼神凌厉,动作干脆利落,箭无虚发,以极快的速度射中所有靶子,并在结束后左右跳马,给大家做了示范表演,赢得一阵掌声喝彩。

    周礼咽了下口水,感叹道:“我拍了这么多年戏,骑马也会,射箭也会,但像她这种的功夫还真做不到。”

    黄时莺也目瞪口呆赞同:“这难度太大了,而且我不会射箭,希望不要抽到和你一组,否则我必输无疑。”

    陈思笑问:“那大家谁先来抽?”

    “那我先来吧。”单珈率先上前抽签。

    接着其他人也陆续上去抽签。

    四位女嘉宾,除了黄时莺会骑马,其他人都不会,但四位男嘉宾除了盛翊没有拍过骑马戏,其他人都拍过。

    都抱着侥幸抽到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搭档的愿望去抽签。在其他人陆续组队成功后,付恬君最后一个伸出手去,抽到了和周以涵一组。

    最后组队的结果是:

    怀诚and单珈

    周礼and黄时莺

    盛翊and许恩艺

    付恬君and周以涵

    周以涵俏皮地站到付恬君身边,主动客气打招呼:“恬君姐,咱俩一组,我不会怎么办。”

    付恬君淡然安慰:“没事,我也不太会,跟着教练学吧。”

    拿上自己的装备跟着教练到划定的区域先练习射箭,在教练的指导下,付恬君成功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恬君姐,你不是说你不会吗?”那边频频手滑的小白兔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四处张望后发现其他人都学得不错,不由面露委屈,“大家都说不会,原来只有我不会……”

    付恬君第二次射中靶心后,没有搭理她的话,反倒笑说:“这个项目应该让南南来,她一准玩得开心。”

    “南南?”

    “沈雁回,她很厉害的。”付恬君肯定道,“当初拍《一刀惊风》的时候,她训练了三个多月,骑马、射箭、打戏,都练过。不光骑射打戏,拍《明珠传》的时候要学长绸水袖,她也学,弹琵琶、写毛笔字、点茶……她拍一部戏就学会一门技术,有些一闪而过可以用手替的镜头她都是自己上,虽然有些镜头被一剪没,但技艺傍身保不齐哪部戏就用上了。”

    “莺莺也会很多技能,莺莺下部戏《丹青馆》饰演一位女画师,项目定下她之后她就去国画大师邓文的研学班学习了半年,剧里需要她画画的地方都是她亲自画的,画完还专门回去找邓文老师把关,邓文老师来探班还说她哪天要是不演戏了,收她当关门弟子。”

    付恬君给黄时莺宣传了一下她的新作品,按照现在粉丝吹偶像的水平,节目播出去营销部宣传一下,舆论对黄时莺会很友好。

    他们公司艺人不多,刚开始做剧的时候机会也不多,给到每个人机会的时候,最先告诫的就是戏份是限定的,但高光是自己挣来的,前途也是。

    一部剧是集体创作的结果,每个人负责画自己的部分,剧好大家都吃红利,剧不好也要认真画好自己的那几笔,戏烂烂不到自己的角色身上,成果总会被看到的。

    付恬君松手,第三次射中靶。

    周以涵甜甜笑道:“怀诚也是这样,他拍一部戏就会一种技能,我之前在他家看到,他证书都有一柜子。”

    周以涵在教练的指导下射出第一箭。

    她还去过他家?

    付恬君侧目,对上周以涵那张清纯的笑脸,心里一阵抓挠感。

    她不带感情地笑一声,收回目光紧紧绷住弓弦,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瞄准箭靶的眼神有点冷厉。

    射出手上的箭后,付恬君看向其他人,周礼在帮助教练给黄时莺调整姿势,盛翊在聚精会神的学习,许恩艺心不在焉看单珈。

    而单珈和怀诚,在比赛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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