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怀诚专注于射靶,一改平常温雅随和的状态,眉心微蹙,眼神凌厉,如同一把透着寒光的软剑,锋利无比。

    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斜对面的箭矢从仅剩的一个靶子上移到他的马上。

    场外的人各自关注着自己在乎的人,没人注意到单珈微微抬高的四指距离,毕竟从围观者的角度看来,他也只是在瞄准剩下的一个靶子。

    马踏泥沙,两人与箭靶逐渐形成一条线,付恬君心中一凛,刹那间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到即将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傅清渠——

    所幸,她还没叫出声,怀诚已经结束战斗,从出口处离开赛场,留给单珈一个讨厌的背影。

    周以涵和盛翊对掌拍手祝贺胜利,他们赌赢了!

    付恬君则是松了一口气,侧目瞥过欢呼雀跃的周以涵时心里又有那么一丝别扭的得意。

    她远比周以涵更清楚傅清渠的骑射,甚至他们是手把手一起学的箭术。

    他们在一起过最长的时间,相互交托过最诚挚的爱意,她见过他最好最坏的样子,还有他动情时的窘迫。

    她车祸后的前两年一直坐在轮椅上,傅清渠推了江导的电影错过了难得的机会,那两年一直处于跑龙套的演小配角的状态。

    后来签了一个经纪公司,给了他两部小成本喜剧片,看他资质不错,打算给资源培养,给了他一部武打电影。

    付恬君从医院复查出来后,医生给到的答复还是她的腿很难好起来,最多也不过是手术后杵拐杖行走。

    她车祸出院后家里就破产了,爸妈欠了不少债,为了还债东奔西走,要凑手术费也不容易。

    傅清渠刚结束喜剧片的拍摄飞回去,行李箱都还没送回家就去看她。

    付恬君颓丧地坐在轮椅里,机械地翻着服装设计的书,在一堆破布条子里摆弄针线。

    那样的付恬君被抽离掉灵魂毫无生气,和桌上相框里笑逐颜开的样子判若两人,傅清渠推门而入的笑容也在看到她的瞬间停在脸上,嘴角慢慢收起,蹙眉蹲在她面前。

    “怎么了?谁惹我们付大小姐生气了?是不是哥哥这趟出去久了,想哥哥了?”

    他又装模作样逗她,屈膝半跪在轮椅旁边,伸手要牵她的手,被付恬君面无表情地避开。

    他也没继续,只是把手捂在她膝盖上,隔着薄毯,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注入腿上。

    “手术的事我听说了,明天我们就去办住院,哥有钱!”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全给你花!里面是我这些年攒的,有大几十万,手术费足够。”

    银行卡在手心里虚握着,付恬君抬起眼眸看他,“这是你的钱。”

    “什么你的我的,本来就是给你攒的。趁我这次回来,明天就去办住院,检查各项指标合适就做手术,就算以后还得杵拐杖,好歹也更方便些。”

    付恬君低着头,眼眶湿热眼尾泛红,豆大的泪珠啪嗒掉在傅清渠的手背上,他急得忙给她擦眼泪。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傅清渠……”

    傅清渠应了声,见她没继续说,反倒还在哭,他站起身来,抱住她,付恬君把头埋在他腰际,哭了半晌,才渐渐抽离出来。

    “哦哟哟,爱哭鬼,瞧瞧瞧瞧,眼泪汪汪的小可怜,你这样的糯米团子是会被一口吃掉的!”

    他瞪大眼睛做鬼脸,逗得付恬君噗嗤一笑。

    她沉默了半天,把卡还给他,认真地说:“傅清渠,我们分手吧。”

    她不想拖累他。

    “什么?结婚啊?我觉得可以!”

    他当没听到她的话,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盒,展示出里面的钻戒。

    付恬君惊愕地抬眼,傅清渠深吸了一口气,一改之前的玩笑口吻,正经说:“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给你表白过,一上来就求婚希望不要显得太突兀。”

    “十岁那年因为我爸出意外爷爷也住院,我寄宿你家,第一次见你就心生好感,但那时候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

    “后来我们一起上戏校学戏,相互陪伴。相互照顾,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就想和你一起排练一起演出,喜欢听别人谈论你的时候提到我,喜欢宣传单上把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他不擅长说煽情的话,默了半晌,干脆同她分析客观现状。

    “我在公司接到了新电影,当主角,我好好干,发展前景会越来越好,以我现在的能力,养活我们俩不成问题,以后片酬也会越来越高,双方父母长辈也能负担得起。”

    “等到时机成熟,生活工作更加稳定,我们有了孩子,我想我可以当一个好爸爸,不会把所有的事推给你,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们俩过一辈子也会很幸福。我爸妈都很喜欢你,弟弟妹妹们从小跟我们一起玩到大,不会让你受委屈。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我们单过。”

    “所有的一切,你都不必担心。”

    “我不是在画大饼,我反复琢磨了无数次才敢向你求婚,如果你觉得太急了,也可以等过两年我拿出成果再结婚。我求婚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重你,全心全意。”

    傅清渠握住她的手,一双剪水秋眸满含深情,倒映着满天星,真挚而诚恳,这样的求婚告白,也许不够浪漫,却足够打动人。

    付恬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这个人太出乎意料,风平浪静的某一天拿着戒指就来求婚了。

    他托付全副身家,而她什么都不能回敬。

    “你去把电视打开,声音调大一点,回来的时候把门关上。”

    傅清渠不解,但仍然照做,回来的时候依照她的话把房门关上。

    “你过来。”付恬君沉着平静的指挥他,“蹲下。”

    傅清渠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在她面前半蹲着,准备听她说。

    付恬君认真道:“你说以前是我们互相照顾,那算是我养过你吧?”

    额……虽然不懂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傅清渠点头,“算吧。”

    “栽树是为了吃果子,那你说养你是为了什么?”

    年轻纯粹如少年,傅清渠满眼惊异,脸上瞬间飞红。

    不待傅清渠反应,付恬君捧住他脸颊,重重吻上去。

    她是有点霸道的,重心不稳从轮椅上滑下去,傅清渠伸手护住她的腿,整个人却跟着往后倒,被扑倒在地板上。

    唇齿磕碰的痛感让人不自觉发出嗡声,幸好被外面电视机里传来的广告声掩盖。

    莹润樱红的唇瓣,柔软清甜如棉花糖般,贝齿轻轻咬住他下唇,稍稍用力便激得他浑身酥麻。

    窗外天空阴沉,窗帘遮住天光,只透进些许淡薄云光,桌上的台灯晕散出的暖黄色聚集在书页上,有一些洒在他们身上。

    傅清渠揽住腰护住头,顺势翻身将人压下,眸光迷乱,气息微喘,在她耳边用气声低语:“付恬恬,你到底懂不懂吃是什么意思?”

    她偏头咬了下他耳垂,气息温热喷薄,如同羽毛轻抚过,温柔缱绻地回答:“不懂,哥哥教我。”

    傅清渠只觉得浑身仿若触电,心跳沉重得厉害,眼睑低垂目光游移,专注而温柔地亲吻她,耳垂也逐渐充血成粉红色。

    和她生涩霸道不同,他温柔且强势,手指一寸寸挤压直至十指相扣,完全掌握主导权,几乎要将她吻化成糖水,思绪理智齐齐沉沦,无力地应承。

    他的唇也柔软温热,可强势渐渐碾磨成缱绻缠绵,一下一下地游移,摩挲、辗转、追逐、纠缠,像是万分渴望,却又隐忍克制,饱含珍惜,如同夜里明珠散发细腻荧光般美好。

    末了他倒在她身旁,重重地喘息着:“恬恬,我不行了,你去看电视吧。”他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在这温柔的漩涡中失控。

    付恬君侧身伏在他胸膛上,纤细修长的手指隔着他面前薄薄的衬衫布料从胸膛滑到腰际,随着他的气息浮沉胸膛起伏,掌控着均匀细腻的滑动力度,像是在轻轻地抓挠。

    “我过不去。”说着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下,“家里没人。”

    傅清渠艰难地按住她作乱的手,紧紧闭上眼睛。

    “那也不行。”

    “老古董。”付恬君不满地撇嘴,“唐僧夜赏国宝还知道许来世呢。”

    她目光向下觑了一眼他分外明显的身体反应,抬头继续在他下巴处轻啄,挑逗道:“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他窘得满脸通红,屈膝掩盖异样,索性把她的头也按在胸前,央求道:“祖宗,你饶了我吧。”

    付恬君心情大好,耳贴着他胸膛,听他砰砰的心跳贯入耳中,忍不住笑起来。

    她手术后身体好了很多,只剩小腿以下不着力,无需腋下拐杖,普通拐杖就能帮助跛脚行走,在爸妈的关系下,进入一家小服装公司做服装设计。

    傅清渠公司的老板钟情于武打片,硬汉风格也还有点市场,老板看不上傅清渠这种奶油小生,如果不是看他骨子里硬气又有戏曲童子功,最初是不想签他的。

    为了迎合市场喜好,傅清渠从奶油小生爆改猛张飞,经常泡在健身馆健身,找了个外国猛男当教练,练了一身腱子肉,还晒灯美黑。

    等他拍完电影回来,她穿了好看的裙子,杵着拐杖抱着花去机场接他。

    然而在见到他的时候,付恬君有种网恋奔现的破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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