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这边,杜鸿业正跟琴娘下棋,蒹葭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哭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小姐吐血昏过去了。”

    杜鸿业猛地站起,棋子都落了一地,紧张道:“你说什么!”

    他快步走出去,冲下人喊道:“快!快去请郎中!”

    杜鸿业急匆匆赶到杜婉云房间的时候,只见女儿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昏迷不醒,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云儿,云儿,你睁开眼看看爹爹!”

    可任他怎么喊,杜婉云也没任何反应。

    蒹葭早就让几个小丫鬟阖府嚷嚷出去,务必让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中毒了。

    这边柳氏和杜雪盈自然也听到了风声,立马装腔作势,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

    柳氏哭着扑到床旁拉着杜婉云的手,看见她果真快不行了,不由得心里大喜,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悲戚之色,哭道:“云儿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虚弱成这样子了?老天爷啊,若是有什么三灾九病的便让我替孩子们受吧,莫要应在孩子身上!”

    就在这时,府里请的几个郎中来了,他们各自把脉过后,互相看了看对方,一个个欲言又止。

    杜鸿业看他们的样子,气的拍着桌子道:“我女儿到底怎么了?你们快说!”

    这时,一个年纪稍轻的大夫上前施礼道:“杜大人,依我所见,大小姐这脉象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中毒。”

    听到中毒,柳氏的面色瞬间沉了下去,那医馆的大夫明明说这毒验不出来的!

    杜鸿业闻言大惊,急道:“中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说罢,他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几个说,大小姐究竟是什么病?”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确实是中毒。”

    杜鸿业大怒,指着蒹葭问道:“你说,云儿今日都吃了用了些什么?”

    蒹葭一边哭一边说:“小姐今日中午跟老爷二夫人一起用的饭,午饭以后就什么都没吃。除了…除了半个时辰前小姐吃了些二夫人送的云片糕。”

    柳氏有些心虚,登时就给了蒹葭一巴掌,“你这蹄子什么意思?莫不是要说是我害了云儿!”

    琴娘站在一旁,手里拈着一颗棋子,看着奄奄一息的杜婉云,又看了一眼恼羞成怒的柳氏,心下了然,当即盘算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添一把火,说不定能扳倒柳氏。

    蒹葭捂着脸哭的更厉害了,指着桌子上的云片糕提高声量道:“奴婢没有胡说!就是那盘,我家小姐本来不想吃的,可春杏说这是二夫人亲手做的,小姐才吃的!”

    琴娘看了一眼云片糕,趁机对杜鸿业道:“老爷,让大夫看看那云片糕是否有毒不就行了吗?”

    杜鸿业点点头,示意大夫查验,柳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想拦却不敢拦。

    她心中正盘算一会儿如何开脱,这边大夫们已经一人拿起一片糕点先后用银针试毒,那银针却并未变黑,他们又嗅了嗅气味,又捻了一点云片糕,放在口中略尝了尝。

    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嘀咕了一会儿,那个略年轻的大夫便上前答道:“杜大人,这糕点中确实加了药粉,只是这药粉中的药材原本无毒,只是合在一处便是毒药了。这药少量服用并不会毒发,只会让中毒之人体虚乏力,但是长期服用,便会如同得了重病一般,不出一个月就毒发身亡,油尽灯枯了。看大小姐的样子,应该是被下毒有些时日了。”

    “你这庸医,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要这样害我?”柳氏闻言心虚于是恶人先告状,立马跪下扯着杜鸿业的衣襟,哭诉道:“老爷,我对云儿一向视如己出,怎么会下毒害她?定然是有人要借此陷害我!”

    杜鸿业盯着柳氏,他并非不知柳氏并不良善,也知她时常欺负杜婉云,可毕竟十几年夫妻,他到底不愿意相信枕边人能恶毒至此。

    琴娘看杜鸿业舍不得处置柳氏,于是轻声说道:“老爷,夫人所言有理,这府中人多事杂,这糕点虽是夫人亲手所做,可经手的,有机会下毒的人了不少。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下毒之人定然还在府里,不若立即让人搜查,定然能找到害大小姐之人!”

    蒹葭也立马哭着附和道:“老爷,能日日在小姐饭食中下毒的人,定然在府里,老爷要替小姐做主啊!”

    柳氏心里害怕,立马阻止道:“胡闹,我们堂堂尚书府,大肆搜查成何体统!”

    琴娘一挑眉,朱唇轻启,“夫人是心虚了吗?”

    柳氏怒目圆睁,喊道:“你个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够了,别吵了!”杜鸿业一抬手,对管家杜明道:“你让府中家丁守好各处院门,带几个得力的仆妇去何处搜查一遍,今日之事不许泄露出去半个字。”

    “是!”

    看着管家带人离去,柳氏的脸色越发惨白,她唯恐藏着的药被人搜了出来,到时只怕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约莫过了一刻钟,管家拿了一包东西走进来。那东西外表看着像是一包蜜饯,打开却是一包粉末。

    杜鸿业让大夫们查验,几个大夫仔细辨认后回话道:“回杜老爷,这正是大小姐所中之毒。”

    杜鸿业脸色一沉,厉声问道:“这是从哪里搜到的?”

    管家答道:“回老爷,是从春杏房中搜到的。”

    春杏乃是柳氏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如此便是昭然若揭了。

    春杏立马哆哆嗦嗦的跪下了,连忙辩解道:“老爷,奴婢冤枉啊!这并非是奴婢的东西啊,奴婢是被人陷害的!”

    杜鸿业盯着春杏,脸上的表情阴沉非常,“陷害你?你有什么值得别人陷害的?说,为何要害大小姐?”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春杏磕头如捣蒜,柳氏曾说过,只要春杏咬死不承认,她就会保春杏性命无虞。

    柳氏偷偷看了一眼杜鸿业,便知道今日这事定然是要找出一个人来认下这个罪。若是春杏咬死不认再查下去,万一殃及自己,那可了不得了,便呵斥春杏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往我做的糕点里下毒,毒害大小姐!到底是谁使此毒计,借你的手既害了大小姐,又陷害了我?你若是此时老实交待出来,老爷与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如若不然,我便教人将你千刀万剐,来给大小姐陪葬!”

    春杏抬头看向柳氏,只见她给自己使眼色让她诬陷琴娘。

    春杏不是傻子,她知道柳氏并不打算救自己了,不过是想借她的手除掉琴娘,当然自己一旦这么做了,便是承认自己毒害大小姐,那自己铁定是活不成了?

    杜鸿业气的浑身发抖,大喊着要让人把春杏拖下去打死,琴娘连忙劝道:“老爷,这个奴婢为何无端要毒害大小姐?想必是有人在暗中唆使,现下若是杀了她,岂不是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了?”

    琴娘说着看向春杏,柔声道:这药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你房里,你定然是知道些什么,你且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若你真是受人胁迫,老爷定然会秉公处理。”

    春杏正犹豫着要如何把这锅推出去,蒹葭看着自家老爷优柔寡断的样子,心里愤恨,一转身看到小姐嘴角又流了血,立马大声哭着喊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又吐血了!”

    杜鸿业忙走到床边坐下,他看见女儿的憔悴样子,大舐犊之情越发强烈,拉着女儿的手,竟落下几滴泪来,“张大夫,云儿为何还会吐血?她素来身子弱,今日吐了这么多血,怎生了得?”

    “杜大人莫急,这毒血吐出来,大小姐才有生机。只是大小姐素来体弱,加之上次落水身体一直未愈,又中毒太深,不知还撑不撑得下去。”

    蒹葭看杜鸿业已然是怒火中烧,于是趁机火上浇油道:“老爷,小姐是何等心软慈悲的人,可这下毒之人却是铁了心要取小姐性命的,今日您若不将她拿住,来日定然还会有所动作。到那时,小姐还是会死的!”

    杜鸿业此时彻底被激怒,也顾不得其他了,指着春杏道:“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别忘了你是我家签了死契的下人,你若是不肯说,我便让人将你千刀万剐!来人,把她拖出去!”

    春杏眼看着就要没命,于是想为自己搏一把,哭着喊道:“老爷,老爷饶命!不是我,是夫人!是夫人让我去买的毒药,那毒也是夫人让我下的!与我无关的!我劝过她的,她不听还打我,老爷明鉴啊!”

    “你胡说什么!”柳氏立马跪行到杜鸿业腿边,抱着他的腿哭诉道:“老爷,是这贱婢诬陷我!我的为人您最清楚的!而且,就算我要下毒,我怎么可能这么蠢,在我自己做的点心里下毒?”

    杜雪盈在一旁早就吓傻了,眼看母亲下毒的事已然败露,立马跪下求情道:“爹,娘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定然是这个奴婢有意陷害。”

    春杏求生心切,立马说道:“老爷,奴婢没有胡说,您不信就让人去积善堂把陈大夫请来对质,看看十天前是不是夫人去找他配的这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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