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

    他按在她后背的右手缓缓上移,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松开手,利索地取下右手食指上的铂金指环,搁在床头柜上。

    沐绮恩瞧见他这动作,立刻想到了之前那两个销魂的夜晚。

    他是怕戒指会硌得她不舒服或者不小心刮伤她细腻的肌肤。

    其实戒指表面很光滑,根本不会划伤皮肤,但她身上被他稍稍一揉一捏一亲都能出现片片红痕,如何受得了金属的硌压?

    他又搂住她,阔掌放肆滑入她真丝睡裙裙底。

    “不要,不行。”她急忙按住他手腕。

    “谁不行?”他动了动胯,让她更清晰地感受他的炽热难耐。

    沐绮恩脸上一热,扭着身子避开:“我,我不行。”

    “那你乱摸什么呢?”他掐了掐她手心,嗓音越发低哑。

    “我就摸摸,没打算那啥。”虽然可能摸得有点过火了。

    “摸出火来就不管了?”他忍得艰难,目光定在她软润的唇上,却没再靠近,“天干物燥,你在我这堆干柴上放火,想过后果么?”

    刚才没来得及想,现在想到了。

    可是要她现在承担这“后果”,也太难为情了。

    她真的不想让旅馆的人听他俩的“有声大片”啊。

    可看他这情况,又确实不好受,她柔声哄:“我先欠着,明天晚上回家补给你,好不好?”

    他没应声,似在掂量。

    “加倍补,连本带利,补到你满意为止,行不?”她豁出去了。

    “说话要算数。”

    “那当然,言出必行。”她果断打包票。

    他松开她,起身去了另一张床上,背着她盘腿而坐。

    “你干嘛呢?”她有些诧异。

    “打坐,消除杂念。”

    啊?他还有这习惯?

    “你不和我一起睡啦?”

    “我等你明天还债。”双床房的床不大,两人睡一起挨得近,他这火热欲念怕是消不下去了。

    沐绮恩抿嘴笑了笑,也背对着他侧过身子躺下,不一会便静静睡去。

    没多久,钟斐臣勉强压下身体的燥热,转头望了望睡着的她,闭了灯。

    第二天早上离开旅店时,夏莹趁便告诉沐绮恩:“你哥不反对我弹琵琶了。”

    不过,也不支持。

    “好啊,他终于想通了。”沐绮恩不经意瞥见她脖领处的一小块淡淡红印。

    夏莹微觉羞赧,心想昨晚那么大动静绮恩他们肯定听到了,但又不好问。

    沐绮恩也不说破,只浅浅含笑:“以后我哥要是再欺负你,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她这般坚定的语气让夏莹倍感暖心:“谢谢你,绮恩。”

    “谢什么!”沐绮恩笑了笑,走向自家轿车。

    夏莹轻轻垂落目光。

    她没说,昨晚沐泊伦去洗澡时,有一个女人给他打过电话,喊了一声“泊伦”,听见是她接的,马上又挂断了。

    她转告沐泊伦之后,沐泊伦含糊说应该是生意上的朋友,不用管,她也就没再盘问。

    她想,也许沐泊伦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

    但她不准备向沐绮恩诉苦。

    沐绮恩愿意力挺她,她当然高兴也很感激,可她不能让绮恩夹在中间为难,为了她影响他们兄妹感情。

    回泷城后,沐绮恩直接去了公司实验室,在收集到的花材样品中挑了几样提取了一些精油。

    从实验室出来,想去找崇秀琢聊聊供应商的事,却听助理说崇秀琢有事外出了。

    崇秀琢此时正在乡下老宅庭院里与崇熹元谈话。

    老宅是青砖灰瓦木墙壁的旧式建筑,斑驳的院墙上布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

    崇熹元双手拿着一把修剪花枝的长剪刀,一边给墙边的三角梅修剪枝杈,一边听崇秀琢说集团的近况。

    “湄城的工厂下个月底就能完工了,目前一切顺利。”崇秀琢轻声说道。

    “控股权没到迟家手里,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崇熹元扔掉剪下的杂枝,“你要小心,顺便提醒一下大姐她们。”

    “知道。”崇秀琢望了眼院子,“你真打算一直住在这儿,不回去了?”

    “这里清静,吃喝不愁,我待着很舒服。”崇熹元由衷笑了笑,“别担心我,顾好你自己就行。”

    崇秀琢知道劝不动便不再多言,跨过重重院落门槛,走出大门口,嘱咐了保镖和老工人几句,坐车离开。

    途中,与迟凤芝的车擦肩而过。

    崇熹元听见身后高跟鞋的声音,以为是小妹去而复返:“怎么又……”

    视线触及迟凤芝的脸,柔和的面容不由微僵,随即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大下午的,怎么过来了,回去天该黑了。”

    迟凤芝听他根本没有要留她的意思,心下一凉:“老爷不肯回去,我只好过来了。难道这里没有我住的地方?”

    “你从嫁过来就住在别墅,这儿怎么住得惯?这里的厨子手艺也没有别墅的好,做的饭你未必喜欢吃。”

    “老爷是说我不能陪你吃粗茶淡饭?”迟凤芝见他转过身去左右打量三角梅的形态,看也不看她,脸上顿生愠色。

    她记得,他有本书里就夹着一纸三角梅的标本,是安秋兰送给他的。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在别墅住着多舒服,何必来这里遭罪?”

    哼。迟凤芝暗自冷笑。

    二十五年了,这个男人心里从来没有容下过她。

    她尽力压下怒意,心平气和:“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儿子的婚事。”

    婚事?崇熹元皱眉:“和谁结婚?”

    迟凤芝抱着双臂:“高门大户的娶不着,就只好选个小门小户开小作坊的了。”

    崇熹元眉头皱得更紧:“他那个病,正常姑娘谁愿意嫁?

    “这家姑娘怕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吧?你许了他们多少聘礼?”

    “你这么说,儿子这辈子就别结婚了?”迟凤芝好不容易平下去的怒气“腾地”窜了上来。

    “医生说他那病已经是中晚期了,很难治好,又何必祸害人家姑娘呢?”崇熹元试着放缓语气。

    “我不管!反正那家人都点头了,定礼也收了,就等着我们选好日子过门呢。”

    “不能办!”崇熹元低喝,“全城人都知道他有那种病,还大张旗鼓办婚礼让大家都知道他要把病传染给一个好好的姑娘,我崇家丢不起那脸!”

    “呵!”迟凤芝眸光阴冷,“那姑娘家急缺一大笔钱,我给聘礼帮了他们,让她成为豪门媳妇享荣华富贵,你说丢脸?

    “那你当初为了我迟家的资金,抛弃心爱的女人,始乱终弃,怎么不觉得丢脸?”

    “你……”崇熹元满脸紫涨,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老爷!”一直在门槛后等着的古成亮见情况不对,慌忙冲上来扶住他,“您没事吧老爷?”

    迟凤芝也有点慌,但因为在气头上,想扶没去扶。

    “我没事。”崇熹元摸着额头,“算了,你想办就办吧。

    “家里的钱有你的一半,你想怎么办都好。”

    “有我一半?你的呢?”迟凤芝讶异:意思是他的钱不能动?

    “你的钱还不够办一场婚礼吗?”崇熹元不肯正面回答。

    迟凤芝愈加恼了,眼眶也不禁发红:“你的钱一分不动,是想全部留给钟家那个?

    “你心里没儿子,那孙子呢,以后有了孙子,你不打算留点给他们?”

    “该给我孙子孙女的,我自然会留着。”崇熹元看她一眼,“你的那一份也不会少。”

    “我的那一份?赡养费?”迟凤芝惊愕,“你是想跟我离婚?

    “我年轻的时候你用得着就娶回来,现在看我老了,没用了,就想一脚蹬掉?

    “崇熹元,你好狠的心哪!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出你是个这么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人!”

    泪珠哗哗滚落,她抬手抹了一把脸,愤恨离去。

    崇熹元张了张口,想叫住她,终是没叫出口,望着她走远,沉沉叹了一声。

    “太太一时气急了,说话不中听,您别放在心上。”古成亮宽慰他。

    “没事,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她,让她骂两句也没什么。”崇熹元摇摇头,“我没想和她离婚,但也不想她守活寡。

    “她才四十六,保养得看起来不到四十,又有迟家的股份,想再找个男人也不难。

    “如果她不想做崇太太了,你让律师准备离婚协议,我会签字。”

    “好的。”

    “是你送她来的吧?那快送她回去吧。”

    古成亮犹豫了片刻,低头小心劝道:“老爷,您这段时间不在家不知道,少爷的病有些好转了。

    “而且他得了这场病,性子也收敛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事,好像又回到他十几岁听话的时候了。

    “您看是不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才二十一岁,很可以改过自新,重新来过的。”

    崇熹元腮帮紧绷,脸色沉冷:“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你帮秀琢多盯着点迟家那帮人。”

    古成亮神情微僵,转瞬又笑着点头:“明白。那我送太太回去。”

    大门外,迟凤芝坐在车后座,怒气仍未消。

    见古成亮磨磨蹭蹭地检查车况,迟迟不走,很不耐烦:“从家开出来的时候刚检查过,犯得着又检查一遍?

    “快走吧!”

    古成亮仍不紧不慢,检查完油箱又检查刹车:“这一路颠簸得很,我看看车胎有没有扎破。”

    上了车,边发车边笑着劝迟凤芝:“您消消气。

    “老爷一向嘴硬心软,相信给少爷的那份家产是少不了的。”

    迟凤芝低低“哼”了一声,幽幽望着窗外,眸色冷厉。

    他要是心软,当年又怎么狠得下心抛弃他心爱的安秋兰?

    是他无情在先,就别怪自己无义!

    自己儿孙得不到的,他那私生的儿子孙子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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