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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宴会

    苏景含做事不含糊,三两下就给人打发走了。不过还是难免动了恻隐之心,给她青梅竹马一点小钱,不至于落魄。

    “父皇,我可是都告诉你了,你不许往外说啊。”陆轻找了个合适的时间,顺水推舟全跟皇上讲了:“秘密秘密。”

    四月末,天气已然暖和了起来,陆轻也不用太顾忌穿多少了。平日里为了能让这具身体好好运作,自己已经开始进入养生的行列了。

    恰好江南那边又进贡了几匹缎子,说是珍稀得很,皇上就赏给陆轻和陆潇潇做衣服穿了。陆轻身上这件流光溢彩的青色衣裙就是用这缎子制的,这种季节穿来正正好好。

    陆轻一开始是能感觉到皇上对自己的态度不错,直到把衣服穿上,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来自己都跻身到“受宠”的行列了,因此说话也更大胆些,连这些旁人不敢与皇上说的,她也敢把这些当作八卦讲出来。

    陆轻坚信,一件事情的客观看法,取决于说出这件事的人的态度。只要她态度稍微歪一点,事情的性质就变了个样子。

    就好比苏景含和她讲的故事掺杂了许多个人情感,为了防止误伤,陆轻还特地在冷静之后找人打听了一下。

    皇上虽然不至于对苏景含的事耿耿于怀,但多少还有点梗在心里,这么一听也就觉得无所谓了:“那照你这么说,是朕错怪她了?”

    “我要是说‘是’,父皇会拉我出去挨板子吗?”

    皇上心情不错,忍着笑看着她:“会,不仅要挨板子,还要罚禁足、抄书。”

    “不能禁足,我还得去嶷华宫上学。”陆轻悄悄告诉他:“我特别相信父皇,这才告诉父皇的。”

    “只告诉朕一人了?”

    “……没,我还告诉母妃、千河姐姐和潇潇了。”

    皇上盯着陆轻看了好一会:“朕从前觉得你太过清高,与后宫格格不入,现在终于愿意好好同别人交往,朕又觉得你格格不入了。”

    陆时月实在漂亮,有的时候皇上也感叹,幸亏她长得像她母妃,毕竟是个女孩子,长相方面若是随了自己,实在太过为难她。

    但假如她是个男子……

    陆轻不理解他的意思,只是看着皇上,想让他解释一下,但是皇上只问她:“饿没饿,朕让御膳房再送些吃的来。”

    见皇上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陆轻知趣地回答:“不太饿,但如果是昨天那个牛乳糕的话或许还能吃下去。”

    皇上的寿辰一眨眼就到了,宴会上的规矩陆轻也认认真真全都记下来,她穿着苏景含送的华服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种张扬的奢华是陆轻这种土狗从来没见过的,她自以为在宫中待了几个月,已经对于钱财处变不惊了,结果看到这种场面还是忍不住双腿战栗,只想给皇上磕头。

    菜色都是有讲究的,和以往吃的简直不能比,但陆轻只能看着,因为皇上还没收完礼。

    工作的时候,陆轻非常痛恨酒桌文化,每次吃饭都得给长辈敬一杯,说点什么好听的话,再不济,饭桌上还有人喝大了,非得教自己“敬酒的正确方法”。陆轻无数次发朋友圈痛斥这种她不理解的文化,并且屏蔽老板和长辈,以防下次吃饭被拿出来数落。

    到了这里,陆轻觉得,再差又能到哪里去呢?现在她可是公主,谁没事敢让她参与酒桌文化。结果自己确实没有直接参与,但是间接参与也很难受。

    就比如现在,皇上正面对着百官道贺,送的贺礼还得一一拿出来欣赏一下,陆轻想动筷子也无从下手,实在是煎熬。

    陆轻的贺礼是由皇后宫里出的,皇后怕陆轻这里出什么岔子,想着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干脆就一起准备了,所以陆轻就避免了还要到众人面前走一趟的酷刑。

    陆潇潇紧张地送完礼回来时,忍不住对陆轻悄声说:“好羡慕姐姐,我都要吓死了。”

    “一回生二回熟,你怎么回事,指指点点。”

    “每次只怕自己的礼物不够好,最讨厌送礼物了。”

    陆轻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讨厌,挑礼物最烦了,不如直接给钱。”

    每一年的奇珍异玩几乎都被当成礼物送到皇宫来,大家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把讨好上司作为一大要事,以至于陆千河这种没有母妃加持,也没有足够人脉去寻点新奇玩意的人要格外费心思。

    陆千河的母妃走得早,她几乎是被放养在宫里的,所以不爱与人亲近,稍微得了别人一点好,就觉得这是顶天的珍贵了。

    之前有一次,陆轻留在陆千河宫里睡觉的时候,见到她半夜睡不着,搬出一堆书籍,全都是古今名家的诗作。

    陆千河告诉她:“我以前在宫里没什么玩伴,就靠这些度日,于是常常就能梦到我游历四方,不必在宫中做什么表率,到处交友,曲水流觞,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不过仔细想想,我好像也没有多渴望,可能人大多都这样吧,想一想就等于得到了。”

    她这个人,有点古板,因此得不到皇上青睐,一肚子的笔墨,却因为困在宫里,半点都吐不出来。

    陆千河走到大殿中央。

    她就连礼服都有点素净。

    “儿臣思来想去,父皇手里的稀罕物件实在是多,所以儿臣特花两个月,写了一篇万言赋献与父皇,恭祝父皇万寿无疆。”

    陆千河那个“万言赋”,厚厚一叠,展开来不知要铺多长,陆轻目测肯定不止“万言”。

    金光闪闪的东西看多了,再一看这充满真心的“赋”,陆轻倒觉得比其他东西都要贵重。

    陆轻看了一眼皇上,他没什么表情,看得陆轻心里一沉。不光是她,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有点不妙。

    安静之下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还是大公主有心啊,和我们这些俗人当真不一样。”

    皇上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嗯,有心了。赏。”

    陆千河的神色不变,陆轻却看得心疼极了。说到底,陆千河还是个小孩子,又懂事又靠谱,属于不会哭着要糖吃的那一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礼物的轻重就取决于其本身的价格了。“用心”还要排在最后,经常只收到一句“有心了”作为结尾。

    工作上的那一套,放在小孩子身上必然不妥。

    “儿臣也觉得皇姐有心。”陆轻附和了一句,但意思显然不同:“儿臣向来没什么耐心,两个月也不一定写完,就更别说是‘自己写的’了。若是连‘真心’都要被人讥讽,儿臣必然要苦苦纠结好久。”

    皇上没什么表情,主要是因为陆千河说话多少不太好听,后面再被别人一说,要表示“喜欢”也不太能够。

    陆轻把语言的艺术刻进骨子里,恰到好处的天真,恰到好处的台阶,都让皇上觉得舒适,语气也自然而然软下来:“对,时月说得不错。”

    转而他又想到陆轻的那些“真心”,没忍住笑了起来:“难怪你要纠结好久,敢情还说到你头上来了。”

    “大公主这份礼物,朕喜欢得紧,待会让人裱起来收好。”

    陆千河回到座位上,深吸了口气,她心跳得很快:“多谢你了。”

    “我是真的很喜欢,我看不过别人那样说。”陆轻告诉她:“其实父皇也挺喜欢的,但他更喜欢听漂亮话。这样,我传你一本《说话的艺术》,你仔细阅读,深入研究,假以时日必然有所成效,走上人生巅峰。”

    陆千河心里那点紧张和纠结都被陆轻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

    好不容易送完了礼,终于能动筷子了。陆轻不动声色地风卷残云,觉得吃饭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就更不用说饭桌上没有小孩子抢饮料和大人拍视频了。

    陆轻吃饭之余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两个熟人。

    有一跟她对上目光就匆匆挪开的静妃娘娘——现在是静嫔了,因为陆时月没什么大事,连禁足都解了,只降了个位份。不过陆轻也的确不想在后宫和别人交恶,这点处罚对于陆时月来说固然不公平,可对陆轻来说简直是在帮她树立良好人际关系。

    还有好看到特别出众的苏景含,她也看到自己了,捂着嘴浅浅笑了一下,陆轻学着她的样子也捂着嘴笑,苏景含怕继续看她自己会忍不住,于是把目光挪开了。

    女眷与朝臣都是分开坐的,并且座位还有说法,像陆祁这种小屁孩就由母妃带着,但是陆鸿这种成年男性就划归到朝臣那边。

    陆轻总觉得对面有人在看自己,一开始以为是陆鸿,结果太子殿下和大臣不知道讨论到哪里去了,笑得正开心。她仔细观察,发现这道目光来自于一个位置靠中的朝臣。

    那是一种清秀的隽丽,身上书生之气未褪,在他周围一堆上了年纪的大臣旁边显得有些突兀。

    陆轻不甚在意地低头继续吃饭。

    其实像这种很大的宴会,一般都是后妃的天下,电视剧里常常演到不对付的妃子在这种场合之下互相较劲。陆轻不太关注这些事,想来大家关系应该不错,出不了什么岔子。

    她正沉浸于自己天下友爱的想象中,这就有人跳出来了。

    “宫中最近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臣妾病了好久,隐约听说苏妹妹那边有点什么事情,是关乎皇嗣一事吗,可否讲来听听?”

    说这话的人是希贵人,桃枝告诉过陆轻,说这个人骄纵蛮横,和苏娘娘一直不对付。

    希贵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好像真的在问旁边的姐妹,但是后妃也就那几个人,离皇上也不远,皇上自然能听见。

    陆轻隐约嗅到了搞事的味道,只听静嫔说:“苏妹妹有个青梅竹马进宫当侍卫了,不过苏妹妹嫌他烦,就把他赶出去了。原来你连这事儿都不知道?信息滞后了啊,来,本宫仔细跟你说说。”

    陆轻:“……”

    怎么都知道了啊!

    陆潇潇怎么也什么事情都跟母妃说啊。

    但是显然希贵人不知道,她听到有人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清楚了,这事儿在皇上那边已经揭过去了,她现在再提就是驳皇上面子:“……这样啊,真厉害,就该这样,要臣妾说的话,确实该赶出去,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攀关系,真可恶。”

    苏景含听了也不恼,只是朝她递了个话茬:“臣妾自觉琴弹得不错,不知道姐姐能不能与臣妾和一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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